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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程落微眨了眨眼,比出OK的手势,“可以加下微信吗?”
他们聊得热络。
白玛看似在认真看着导师,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偏移。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知道程落微再归队时问她:“师姐,师哥好像要走了。你真的不去要个联系方式吗?”
余光里,乔奇祯的确在向周围人道别了。
白玛说:“我们不认识。”
“所以才要认识啊。”程落微撇撇嘴。
套近乎谁不会?
乔奇祯也不认识她啊。
不过对白玛的关心很快被她抛到脑后。
程落微专心地浏览起乔奇祯的朋友圈来。
他的头像是一只凶不拉唧的杜宾。
朋友圈发的不多,几乎全是公事相关,一张自拍都没有,透露出一股浓烈的工作狂气息。
而与此同时,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白玛回过头:“学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程落微暂时放下手机,笑盈盈和她说了“拜拜”。
托导师的福,她们已经身处后台。白玛四处张望着,时而低头确认一眼手机屏幕上的信息。终于找到相应的门,她推开,眼看着保姆车驶离停车场,在信息灵通、提前夹道等候的粉丝们的目送下驶离。
白玛伫立着,几秒钟后,她不动声色地转身。
隐蔽的停车位上停着不起眼的锈红色国产车。她走近时听到开锁的动静,径自拉开车门坐上去。在她系安全带的同时,驾驶座上等候已久的人把遮光板收起。
目光扫过手机,未接来电的数量又增加了。无视低气压,白玛一了百了地靠住贴过茶色贴纸的车窗。
她一动不动,他也不急着发动车子。
纯粹为了遮挡面部而存在的眼镜与鸭舌帽间是一双漂亮到能杀死他人的眼睛。在后视镜里与她四目相对时,他略微蹙眉,嘴角无所顾忌地上扬。
自由散漫的质感一览无遗。与刚才在公众面前爽朗青年相比,此时此刻的乔奇祯就好像原形毕露。
“你不接我电话。”他说。
第2章
她问他:“什么时候走?”
电影在全国上映,首映仪式自然也不止一站。
“回来以后。”他说。
车是向公司同事借的。乔奇祯给他爸买了一辆立标三叉星,自己却没有固定的交通工具。上次见面,他开着一辆灰色的日产车,上上次则是周年纪念版的保时捷,坐骑变幻莫测,和他本人如出一辙。
没有堵车。车窗外的景色渐渐熟悉起来,两个人断断续续地讨论日程安排。
在公寓周围绕了好几圈,确定没有记者,他们才开进地下车库,乘电梯直通楼上。
白玛先去洗手间,洗过手出来时,乔奇祯正在给鱼缸里的金鱼喂食。
选择留在这个城市工作后,白玛换过几个住处。观察着稳定增长的房价,她也不是没考虑过贷款买房,但户口,资产,手续繁多,最后还是被她以“压力太大”推辞掉。
话刚说出口,就对上乔奇祯猜不透的微笑以及“得了吧”的眼神。他还不知道她——私底下他嘲笑——白玛养鸡看着很沉稳,实际上顽固得跟个小孩似的,认定了什么就不会轻易改变。
白玛养鸡是她小时候的外号,如今几乎已经没人这么叫她。
除了乔奇祯。
高一时他和朋友在街上闲逛,遇到刚离开书店准备回家的白玛。他还没开口,身边的狐朋狗友也知道他们的底细,抢先一步打招呼:“白玛养鸡。”
而白玛也神色自然地微微颔首,权当做回应。
没聊几句,她和他们道别。
擦肩而过后,白玛隐隐约约听见身后传来高中男生大呼小叫的抱怨声:“乔奇,吃错药了你?不是刚才还好好的?”
从那以后,他也不怎么用这个称呼了。
刚出道和出道前,乔奇祯住在宿舍。单飞后没离开公司,但也成立了个人工作室,自由权限更宽泛,理所当然有了自己的住处。
可他一放假还是习惯直奔白玛这里,甚至不惜自掏腰包,给连驾照都没有的白玛买了地下车库的停车位,只为来去方便。
他那房子,白玛也去过几次。样板房,没什么生活气息,看得出主人对之兴致寡淡。
虽然说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双方父母又是故交,同一张床都睡过,彼此知根知底。可都是成年人了,孤男寡女,白玛多少也有过疑虑。
乔奇祯却不这么觉得。
“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男的。亲兄弟住一起有问题吗?”他边用Switch玩着星露谷边嘲笑道。
刚交完稿,白玛没精力和他的歪理较量,只忿忿地回答:“你个弟弟。”
她比他大几个月。
乔奇祯的工作排得满满当当,睡觉又不挑剔地方,到最后,有关住在一起是否合理这件事的讨论也就被无限期搁置。
快过年了。
每逢跨年,对于事业有成的艺人来说通告只会有增无减。乔奇祯家也养成了不带儿子过年、或者更改庆祝时间的习惯。但今年乔父病了一场,乔奇祯也就早早地和公司报备,空出几天时间回家。
乔奇祯家和白玛家历来是联动。
两家人一起吃个饭是肯定的。
得到消息后,白玛浏览了几天票务,还没定下来就被组长通知去酒店闭关赶稿。乔奇祯在这种事上向来体贴,发消息给她,说要么让他助理帮忙。
白玛踌躇片刻,反问他:“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他估计在休息,回得飞快。
“你助理不是给你办事的吗?”
“对啊。”字里行间能令人想像出他因白玛那套迂腐的客气发出笑声的样子,“开那么高工资给他,当然是为了我能为所欲为!”
白玛翻了个白眼。
索性脸皮厚点。他都不介意,她介意什么。
没待多久,乔奇祯就收到电话,一边朝白玛示意着有工作一边离开。
她比他提前到家。
回家后,白玛过得极其荒废,天天一觉睡到自然醒。除了被母亲强逼着做的几件家务,其余事她一概推辞,几乎要跟电子产品长在一起。
能撬动她出门的只有家里的爱犬小白。
听到这个名字时,乔奇祯发表观点:“你是蜡笔小新吗?”
白玛的母亲喜欢宠物,家里一直都有养狗。小时候第一次来白玛家,乔奇祯就抱着她家当时的中华田园犬不放手,回去求他爸妈却遭到严词拒绝。
说实话,白玛倒不觉得乔奇祯对养狗有几分真心。
毕竟养宠物这回事没那么简单。就像乔爸乔妈反对他时说的那样:“你能保证每天喂它饲料、带它散步吗?它打扰邻居、随地大小便的时候,你能负起责任来吗?”
她当时也劝了他几句:“反正你这人就是一阵一阵的,过几天就改主意了。”
没想到高三时的一天晚上,乔奇祯突然打电话过来。他牵着他的多多在楼下等她,非要她收回成见不可。
然而,到后来,他们都背井离乡,外出求学工作。养狗的任务还是交到乔爸乔妈身上。
“‘多多’也没比‘小白’好多少。”
——这是白玛的唯一感想。
乔奇祯到家的消息,白玛是从妈妈口中得知的。
现在不比从前,他是公众人物,出去玩要注意风向。加上工作累得不行,睡个昏天地暗,状态竟然和白玛相差无几。
两家聚餐的地点定在白玛姑姑家的店。
不仅仅是两个孩子长年累月在外务工、见不着人影,长辈们平时也不经常组饭局。乔奇祯和白玛都是独生子女,两家子六个人,孩子一起上学,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大人们工作领域和人脉关系也有重合。即便不刻意寒暄也有说不完的话。
从评职称的信息交流到调侃开放二胎,从讨论健康状况到两个妈妈分别给两个孩子塞红包。
“都这么大的人了!”
乔超笑,和泽仁普措乐呵呵看着两个女人相互关心早已长大成人、工作就业的孩子们。
乔奇祯和白玛也习惯了妈妈和阿姨在人情上的推拉,略作推辞,还是收下这份热情。
泽仁普措又说:“奇祯最近真是有名。电视,网络上,随便翻翻就能看到。”
白婉立刻打趣:“什么叫最近,小祯一直很红!”
面对他泽仁叔叔和白阿姨的称赞,乔奇祯马上端起酒杯,来了一通“哪里哪里”、“没有没有”、“小玛比我懂事多了”的惯例说辞。
白玛不吭声。
在她还没删除爸爸微信好友前,分享乔奇祯资讯给她是泽仁普措开启他们父女对话的主要途径之一。
面子和社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