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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梦感到自己好像一位王者身边的勇士,檀郎的身体好似一堵完美的屏障,他身下的战马也同主人一样势不可挡,主力部队蜂拥而来,他的刀剑划出无数鲜血崩裂的声音,那鲜血如同献祭一般讲她的脸染红,只剩下惊呆的双瞳。在阴云中明晃晃的刀剑亮光照亮了他的脸,那是沉默而且无情的脸。
好厉害…此刻她心中只剩下这三个字。
众人被这样的神魔所震惊了,他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集散着无数星云,却将他们当做尘埃一样迅速吞噬,然而那表情却是过分沉默的,只有那双浓密睫毛下的黑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若隐若现。
乞颜辛满脸血红,却哈哈大笑:“兀亚!你真蠢,你根本赢不了!我的每个儿女都英勇善战,你却没有留下一个孩子!”他看了看曾经结为兄弟的人,百般恨意却涌上心头,“兀亚,你投降吧,我会善待你留下的族人,让你留有全尸,不会让兀鹫去啄伤你的尸体!”
兀亚身上已经被穿出了许多血洞,他讽刺一笑:“你不会留下他们,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乞颜辛,你有着战狼的野心和蛇一样永不满足的贪婪欲望。但是我永远不会屈服的!”
乞颜辛闭上眼睛,给了他最后一刀。他的手已经不再颤抖,他们是结义兄弟,却也是敌人!
檀郎放下手中的弯刀,静静的看着杀红的地面。真是可悲,赵人要杀党项人,党项人却也自相残杀。杀人和屠宰动物,感觉从来就不一样…
他忽然抬起头,感到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似乎是神在召唤他的目光。那个跨着战马的瘦小身影轻盈的像着外围奔跑,战场上的厮杀还在继续,并没有人注意那个身影。
可是檀郎太清楚了,即便在战场上,他也会因为对方丁点儿的善意而欣喜不已。他感到身体的血气上涌,那种被背叛的滋味再次袭来,甚至有一种将对方狠狠撕裂的冲动。身下的马受惊忽然大叫,不受控制的窜了出去。
“啊!”极梦不受控制的摔下去,恨恨的拿掉头上的草,刚才如天神一般的人说变就变!
手中的弯刀狠狠的砍断对方的马腿,马上的人双双滚下,他一把拉扯掉对方的头纱,看着她那惊愕的脸。
泪珠大滴大滴的落下,他听到心中破碎的声音,那仅剩的一点甜蜜被复仇的欲望所代替:“为什么…为什么又要逃跑,为什么你又骗我!我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你!”
他渴望灵均张开嘴向他解释,哪怕一句话也好,可是少女的嘴唇只是动了动,那双眼睛充满着悲伤。
杀戮声停止了下来,只有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两个少年少女像是两具干枯的尸体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尸堆中。
他全身无力的瘫倒在她冰冷的怀中,细细的嗅着对方那无情的气息,一动不动。
极梦走上前去,却被乞颜辛摇摇头止住。
整个荒野中只剩下他们,乌黑寂静的黑云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残阳如血,灵均一辈子没见过这样血红的天空,似乎比戍城的尸堆上的天空更为寂寞。她叹了一口气,竟然累倒似的笑了起来。
泪水默默的打湿脸颊,真的好累啊,父亲…
再一次抬起头来,那双眼睛已经变得深不见底,一同初见那般,宛如冷冷的屏障。
他附在她的耳畔桀桀怪笑,那笑声夹杂了太多的欲望。
“任何机会不会超过三次。”在寂静中,累极的灵均听到耳畔响起了恶魔冷淡的声音。
帐中的每个人都在等着英雄回归,火光下的神态却是各异。
那张脸沾满了鲜血,即便是见惯了屠杀的嵬名众人,也不由得感到可怖。那双黑洞洞的眼睛不知为何变得更加深沉可怕,似乎酝酿着暴风骤雨一般。
朱兰夫人悲苦的咒骂:“为什么我会生出来这样一个恶魔!”
乞颜辛却高兴无比,他的每个孩子都是草原上最优秀的!他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高兴大叫:“孩子,你救了你妹妹,这就是血缘,你终究选择了部落!”
他不满的看着对方直直走向受伤浪讹遇移,遇移被他恐怖眼神吓得牙齿打颤:“我我我我、我本来尽量看着她了,结果没想到她她她、她看着那么温柔可爱,竟然突然一剑刺上我,我我我我差点没死了!”他说完立刻扑到一旁的浪罗怀中,从指缝中看着暴怒的二王子。
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上静静低语:“你怎么会不被她所骗,她…可会骗人呢。”他的手狠狠抵在遇移的伤口处,压得血液汨汨而下,“是谁将兵防图放在屋子中的?”遇移泪眼汪汪的小声低语:“南先生说将图放在我这里保存,他说他文弱没有功夫,没法保护这个东西。”
身后的野利朱邪怒不可遏的呼喊着这个忽略众人的二王子,这个小子越来越野性了!乞颜辛却淡淡睥他:“让他去吧,被女人伤了心的苦痛,你是不会知道的。”
南齐音看了看摇曳的灯花烛影,轻轻一笑:“二王子今天真是出尽风头,有没有收到在下送你的特殊礼物呢。”
檀郎冷漠的看着他:“你说的是一个女人将我多次耍弄背叛的快乐吗?”他弯刀抵上对方后颈,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为什么要将边防图故意放在她身边?”
南齐音儒雅的面容上露出一个略显调皮的笑意,在檀郎开来却如斯恶毒。他弯了弯唇角:“所以我不是告诉你,姜家的人,永远没有那么容易去征服。”
檀郎放下手中的弯刀,缓缓闭上了眼睛。
☆、意娘
滴,答。滴,答。
她在黑夜中急速的奔跑,喉咙干渴的燃烧起来,可是耳边若隐若现的水滴却始终没有出现。不知道为何无法发出声音,所有的武器亦消失不见,那前方的一点光源始终无法触及,那始终无法抓到的桀桀怪笑好似长了一千只嘴一样诡异响起。她惊喜的看见光源的靠近,那声音凝结成了一个冷漠的声音:“任何机会不会超过三次。”
她睁大双眼,胸口沉重的压塌着心脏,无论如何大口气的呼吸,窒息感却极强烈的存在。
嗓子发出“咿咿啊啊”的干涩声音,她渐渐止住了呼吸。
灵均虚弱的望了望蓬盖顶部的白色图案和星曜图腾,她大脑空白,只是凭借生理感官去回忆许多碎片。
白色…星曜…
真是愚蠢,苍白的唇勾了勾。那个人的眼睛似乎永远都在盯着她行走,无论伪装成什么模样,他都像幽灵一样徘徊在她的梦中。
“任何机会不会超过三次。”那是他捉住自己时的恶魔耳语。
她动了动散掉的骨骼,却发现好似有千钧之力压在身上。
“啊,您醒了吗。”沉静的女性声音声音在耳边响起。灵均身上拖着沉重的枷锁,想要费力起来,却被她止住了,“不,请您躺下,这具枷锁很粗糙,只要动一下就会割伤您的皮肤呀。”
她温柔的服侍灵均重新躺下,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具有同党项人不合时宜的白色肌肤,五官柔和无比。
灵均默默看着她,啊,真是费尽心力,因为要惩罚自己,所以用了这几斤的枷锁吗。不要说活动了,现在她连起来都困难了。
她轻轻抬起手来,那粗糙的毛刺立刻割出小小的血痕,灵均咬咬牙,几乎闻到了铁锈与鲜血混合的味道。
女人无奈的笑笑:“真是不听话的孩子,怪不得那个孩子也用这种办法惩罚你呢。”
灵均轻哼一声,将头转到一边去。
手心已经被无意识的手指甲抓出红痕,灵均垂下眼睛,低低的问:“他呢。”
女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温柔的将铁锁下隔上一层薄薄的丝绸,坐在一旁帮她处理刚才的割痕。
她低垂着头,很有几分母亲的温柔:“我是不知道呢。不过,那个孩子应该很生气吧,昨天回来的时候简直和恶鬼修罗一样呢。佛祖保佑,他会平安无事。”
灵均刻意去回避这个话题,她歪歪头:“你是赵国人?”女人笑而不答。灵均上下打量着她:“吐蕃诸佛的偈语不是这个,辽国女子皮肤麦色多,你也是被掳来的吗?”
女人惊异的看着她:“既然如此,你猜猜我是哪里的人?”灵均淡淡一笑:“你是惠州人,还是南恩州人?”女人点了点头:“我是惠州人,您是怎么看出来的?”灵均指了指她手腕上半藏起来的星月菩提子。
女人赞赏的看了看她:“您真细心。”她轻轻吹着灵均手指伤口,颇为留恋的回忆:“在我的家乡惠州,这种菩提子很受欢迎,我小的时候,父亲很喜欢上面点缀的黑珠,作为我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