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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别古单手扶住了额头,锐利的眼神却在悄悄盯着她,多年的政治斗争已经让她养成了这种细致入微的观察习惯,以保证皇帝身边的人不存在任何威胁。从进来到现在,这个女孩子周身有些凝重,但是并不紧张,似乎只是在受故人之托做一场简单明了的交易。无论她如何试探,对方只是任君打量。
“买这份情报需要什么酬劳?你开个加码吧。”
少女眯着着摇摇头。
“你应该清楚,即便你所言非虚,你手中的东西是没有任何信服力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视情况而定,量大祸不在,机深祸亦深。你脱手这些东西,自己也会免除祸患。”
少女啧啧轻言:“萧大人,在您的心中什么最重要,应该不必我说。圣贤说,不自是而露才,不轻试以幸功,萧大人心中明白我想要什么,只是不愿意松口罢了。”
萧别古眉间的纹路越发深沉:“不是你不够聪明,是你太过聪明。你年纪尚浅,怎么会在这些事情中掺杂其身呢。”
少女重重叹息一声,竟然有了风霜老人的垂暮之感:“您可曾见过,一位好友,忠贞秉性,却在面前活活被折磨死。一个人但凡有点人性,都不会见之不忘。如果连好友临终之愿都不愿意实现,那我也应该去死。”
萧别古被她惊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你小小年纪——哎!”她背过身去重重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是何人,手中握着惊天机密,却又想要通过我走上朝堂。罢了,想要做我的半个徒儿,可不能没名没姓。”
少女展颜一笑,若牡丹般娇艳,在烨烨灯火下熠熠生辉:“在下姜氏灵均,小字玄翠,参拜师傅!”
“姜…姜…姜灵均?”萧别古转过头来,总是不敢置信的:“你是哪个姜家的人?”
灵均淡淡启唇:“就是您想的那个姜家,我正是姜楚一的女儿。”
萧别古心中惊骇,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熹照二年的姜探花——姜楚一?这、这可真是,楚卿这唱的是什么戏?”
灵均淡淡撇嘴:“您似乎多有误解,此事家父毫不知情,若非如此,我怎么能找上您呢。您也知道我曾经在戍城随军征伐之事,为此还惹出一些乱子,那之后我手中拿着周将军的血书,竟由此认识宋小姐,她已经破釜沉舟,死前方将这些都告诉我。”
萧别古手抚着胸,越来越觉得事情如一团迷雾。
她看着面前的少女,心中却连连赞叹,先不要说这孩子是楚卿之女,她性情虽狡却不失忠贞仁义,看起来也并非那些想要借助官职上位的浅薄女子,她好久都未见过这般男人心的孩子了。只是她是楚卿之女,这…
萧别古冷冽的脸上露出一点冰释的微笑:“我且问你,你做这些,可同你父亲说过?”
少女微微一滞,露出几分别扭的神情。
萧别古心中哂笑,到底还是个孩子,面对楚卿那样的父亲,纵使心比天高又颇有谋略,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我与你父相交不深,可我是知道他几分骨气的。她当年中探花后没过几年就传来私下有女之事,偏偏这个孩子还是个母不明的。人心父母养,你父亲是那样的人,我绝不可能对他藏私。”
灵均鼓鼓嘴巴,仍旧是敷衍的拜拜。她转念一想:“大人,我明白您的想法,今日姜灵均没有来,亦没有透露半点消息。”
萧别古会心一笑,立刻扳过脸去负手而立:“五日之后千秋岁嫦娥阁中,是萧别古和姜灵均的第一次初见。”
门声轻扣,萧别古深深看着远处忽然消失的身影:“这孩子功夫如何?”
萧惠沉声低言:“路术很奇怪,实则江湖上会内家功夫的也就那么几个,这孩子的功夫半中原半怪异,但是手脚绝对不低。”她看着萧别古久违的凝重神情,不由得略略担心:“又是和昔日那些世家小姐一样罢,您若不喜,我自然打发她走。”
萧别古淡淡的啜了口茶,冲淡了嗓子中的涩味:“我只是个外人,我举荐之人绝对不能大节有亏,至于她能走到哪里,那便与我无关了。”
夜幕间的星子沉沉的坠落下去,在暗红色的天空中划出一道火光十色的痕迹。
灵均打开房门,屋内的火光忽然闪现出来,女罗坐在一边难得的沉静,姜楚一的脸却晦暗不明。
桌上铺叠着的,正是宋之韵留下的一个个致命武器——那些零零碎碎的通敌国书。
女罗忽然笑了,笑得勉强、笑得妥协:“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姜家女人,更何况,你可是她的女儿。”她起身摸了摸姜楚一冰凉的面颊,似一个温声抚慰的母亲:“阿隐,她已经不是孩子了,不要总是想要控制她,好好说说吧。”
姜楚一嘴唇颤抖,两行清泪流下:“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灵均轻轻坐下,再也不避讳心中的野心:“爹,我厌倦了再做乖乖女。”
姜楚一深吸一口气,随意的拭掉泪珠儿,那双黑色的眸子似乎正在崩溃的边缘:“那么想为宋之韵报仇么?”灵均笑着叹息,更多的是无奈:“与其说报仇,不如说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爹,你也别在难为自己了,姜家的女人声名狼藉,即便这么多年我比她们名声略好些也是半斤八两,怕是难以嫁入清贵之家吧。”
姜楚一不可置信的笑了笑,酸涩的气息布满心头:“你知不知道你要走上的是什么路,妙仪那样的人也走错了路。”
灵均哈哈大笑:“爹,两害相权取其轻,您知道的,我这个人胆小怕死,从不会拿自己生命冒险。至于她啊…”她歪了歪头,敛容看他:“我虽然不了解她,可是那些只言片语已经是最好的证据了。那个女人大概不是死于不够聪明,而是死于她的漫不经心,越是漫不经心,就越是想要去抓住唯一的那点刺激。”
姜楚一几乎发虚:“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灵均不在意的笑着耸耸肩:“您如果非要问出个因果,我也只能说是血缘关系。”
灯光如幽暗的精灵,将少女的脸映照的鬼魅缥缈:“爹,我不是她,我只是我自己。我已经和萧别古完成了交易,从广南道的白鹿书院到三九学宫,从永兴道的应天书院到文正学宫,女儿一一造访,即便不能成为塔尖之人,可是难道我就比他们更差么?”
姜楚一苦笑落泪,悲从中来:“生男欲得成龙、犹恐成獐,生女欲得成凤、犹恐成虎。我明明反意而为之,为什么老天还要报应我的女儿呢?”
灵均亦随之苦笑:“爹,你总是这样。不甘心我太平庸,所以对我的教育半现半隐;怕我太锋芒,又想让我瞬间回到笼中。您这一辈子,总是活在似有非无之中,离皇权太近怕辱及名性;离朝堂太远又愧对百姓。我想,我是个人,我不愿意在那些小院中,同那些木偶般的妇人争一时蜗角虚名、蝇头微利。”
她抬头再看父亲,那张美玉一般的憔悴朱颜已经泪落不止:“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何曾不是被那些人事伤透了心,我怎么会像让你再去受伤害呢…”
他一手阻止了惊诧的女儿,只是呆呆的睁着双眼:“让我再想想,再想想,你便好自为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是迷之审美…觉得迪玛希似乎并没有大家说的帅上天,倒是气质真的霸道少年范儿
☆、天心
第二日女罗走了进来,便闻到好大一股不知道是什么酒味儿混杂在一起,她皱着眉头差点没吐出来,就看见一身紫衫的女孩子醉倒在桌子上,手中还扶着几个混杂的酒瓶子。
女罗翻过来一看,灵均早就醉的不省人事,脸色染满了胭脂红,身上皆是呛人的桃花酒气:“臭丫头,你醒醒!”醉酒的姑娘一把推开她,拿着手中的折子便歪歪扭扭的走了出去,像是夜游神附体一般喃喃自语:“既然如此,我便自己唱一出大戏…”
女罗一时间气从中来,咬碎银牙更是满腔恨意:“齐维桢,一定都是你…!”
武悼坊的齐家已经洗刷掉年味的气氛,齐维偃在演武坊内对着碧蓝色的天空了虔诚的许了一个愿望:“新的一年我相信我的姑射仙子很快就会出现的!”
齐家的女将军齐赤若爽朗一笑:“大侄子,大冬天你都能晒成黑炭,我相信就算有仙子也被你吓跑了!”
屋内的武将们爽朗的笑开了,齐维偃指着一旁的齐明夷哇哇大叫:“这个混蛋也不白啊,为什么这么多姑娘喜欢他啊!要说白的话,喂!齐小猫儿,我觉得你比较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