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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华捋着他的那缕已经花白的胡须,本来焦黄疲乏的面孔,被药炉的烟熏得满脸的污迹
,满是皱纹的儒袍也是泞乱不堪。
但还魂李白华的金字招牌,让他们重拾信心,全都屏息静气,等待他的下闻,看他到底有
何妙计。
出于意料的是还魂李白华只是瞧了众人一眼,便看着他的药罐转身而去,任堂中众人傻愣
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方谪尘急得一蹦而起,一溜烟地追了出去,方向正是还魂李白华的药房。
方谪尘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吊他的胃口。
还魂李白华正眼都不瞧急得直蹦的方谪尘,只顾埋头理药,不时地将不知名的草药塞到嘴
里,凝神品尝。
方谪尘想了一会儿,随即道:
“人都是有感情的,只是有些人善于隐藏真实的感情,有些人不愿掩饰自己的感情,真情
的坦白并不是懦弱,是本性使之然,我倒觉得邹兄情省于心的情景同样让人仰慕。”
邹厉虹眼中现出一怔的神情,随即道:
“方兄,前面那座山峰叫独角峰,峰顶放有好酒数坛,不如我们先求一醉,再大战一场如
何?”
方谪尘一听到酒,不禁大喜道:
“如此,我可就不客气啦,那就走啦,我先走一步啦!”
说完,一声呼哨,人也掠空而去,眨眼间只能目送背影。
邹厉虹岂甘落人后,方谪尘刚踏空而去,邹厉虹亦是一声长啸,疾如流星,朝独角峰的方
向风驰电掣般的驰行。
而“小妞”和邹厉虹的黑色骏马听到两人各自的招唤,扬蹄奔驰,百同起步亦如同它们的
主人,小妞比黑马先行一步。
两匹骏异常的宝马在月色下奔腾如飞,一白一黑,形成鲜明的对比,在风中,鬃毛飞扬,
驰骋千里。
方谪尘借机会试探对手的功力,是以一踏上路程便卯足全劲,在树枝之巅蜻蜓点水,飘掠
而过,一路上两旁的风景迅速飞退,也许由于中秋的月色和凉意,方谪尘的奔行速度几乎到
了袜不沾尘之境,一个起落是几丈。
方谪尘正欲回头看个究竟,邹厉虹是后起到,忽然在侧头之时,听到声后衣袂的飘响,不
禁愕然一惊,知道邹厉虹亦步亦趋地赶了上来。
一时之间,哪还敢大意,别说回头了。
后面的邹厉虹也亦惊亦佩,他出道以来,凭着乘风归去步,从南到北,几乎没有敌手,轻
身功夫这一项,可以说是其强项之一,不但来去如风,难以捕风捉影,而且耗力甚微,可以
长途奔驰。
可是邹厉虹由于比方谪尘晚起一步,自如至终也是落后一步,而他们各自的坐骑亦与主人
保持同样的距离。那黑马性子刚烈不甘落后于小妞,一路上狂嘶不停,小妞好胜心强,
不理身后黑马的嘶鸣,放开四蹄,奋力狂奔,两马始终保持一步之远。
眼看到了独角峰,独角峰是出了洛城之后,由南走三十余里,即可以目睹其全貌,独角峰
之高大绝难以同五岳相比拟,但其独特地貌却迥然有趣。
独角峰独居一隅,与其它的山峰根本不相往来,像离群索居的孤家寡人一般,但却比周围
其它的山峰高峻得多,山势也陡峭得多。
奇怪的是独角峰与周围又不相同的是,周围的山林满目苍峰,或枫叶如火,端的艳丽多姿
,唯此独角峰不长树木,山腰到处是荆棘淋漓,巨石林立,犬牙交错。
一般的渔樵绝对难以攀登,恐怕也只有武功高绝之士可以登顶。
眨眼间,方谪尘已经拾阶而上,直往一颗巨石之隙插足一弹,人的整个身上立刻攀云直上
,从第一个落足点再一次青云直上。
后面的邹厉虹不似方谪尘一般,而是双足并用,当第一次垫足而上时,力竭之时,看准石
头的粗糙面,双手往上猛的一按,身体如同炮弹般冲天而上,由于力道的巧妙,邹厉虹的身
体如飞旋的陀螺,在空中盘旋飞身,黑色的衣服在空中舞动,如同一只黑鸟般。
在最后一次驻足之时,方谪尘感到到邹厉虹向自己推近距离,他虽然看不清邹厉虹的身
法,但依然可以听到急厉虹飞旋所产生的气流发出的声音,还有手掌与石面接触发出的轻微
的响声。
方谪尘一禁佩服邹厉虹的心感巧妙,此举虽然耗力,但是大大提高了剧烈向上冲的速度。
眼看峰顶在即,方谪尘知道此举不成功,便落后于对方,是以气沉丹田,双腿倏地一沉,方
谪尘又是一声九天凤鸣的长啸,双手擎举,并立如箭簇,排击直上,显得无比的流畅和优美
。
此时的邹厉虹同方谪尘仅几步之隔,只要一个轻微的飞跃即可越过,无奈此次又是方谪尘
首先启动,好在邹厉虹知道方谪尘是无法一次到顶山的十丈距离是两人还无法论及的距离,
更何况是攀高,只要方谪尘再作一次空中停身,哪怕是一个呼息,他即可以迎头赶上并
超过。
邹厉虹已经算好距离,他最后一次借力之地是那块凸出的青石而刚好那正是方谪尘离山峰
三丈之远,新力未生,旧力已竭,可以说是速度最钝之时,而自己恰好新得新力,速度陡升
,刚好迎头赶上。
方谪尘却比邹厉虹估计的还要慢,还未到邹厉虹所看准的那块青石,速度便缓慢了下来,
被邹厉虹赶了个手足相连。
邹厉虹只要一伸手,即可拖住方谪尘的双腿,当然他是不会做的。
但,霎那间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一直估算方谪尘的速度与落点,难道对方就没有
吃透自己,何况小青石那么明显。
邹厉虹思虑此处,不禁又惊又怒,眼睁睁看着方谪尘踏着那块他早已选好的青石,穿云而
上,瞬即消失。
邹厉虹心中一黯淡,知道方谪尘已经落于峰顶,想也不想腾空而上,等他双脚落地之时,
方谪尘则好比他快一拍,那一拍刚好是邹厉虹比方谪尘晚起一步,一拍的时间。
邹厉虹并不沮丧,能找到一个好的对手绝对比轻易地打败一个对手难得多,而且也令人兴
奋和愉快得多,毕竟也找到一个排除寂寞的方式。
当两人伫立于独角峰峰顶之时,俯瞰峰下,两人的马亦是一前一后,一白一黑,在月夜之
下飞驰,直到赶到山峰脚下,无缘可攀登之时,在峰下徘徊,也似乎在寻找上山之路,却无
可奈何。
山峰之顶果然放了好酒,邹厉虹从岩洞之中掏出几瓶酒来,顺手还敢出一个荷叶包裹来
,里面居然包的是鹿肉肉脯,还有只烧鸡。
方谪尘不禁大为兴奋,不管三七二十一,从中抓起一瓶酒,仰头痛饮。
仰头之下,半瓶已经下肚,味道醇香,到肚中之时,一股烈火般的劲气直涌上来,方谪尘
兴奋地叫道:
“果真是好酒,邹兄真是谪尘的好知己,可惜秦履尘未来!”
一提到酒时,方谪尘不禁想到秦履尘。
邹厉虹则显得冷漠得多,但看到方谪尘那种豪爽动作,眼神也变得明亮起来,充满了喜悦
的神情,脸上的冷漠也消褪了许多。
方谪尘依然故我的伸手撕了只鸡腿,放肆地大吃起来,任鸡腿上的油滴洒下来,那种狼吞
虎咽的样子让人难以忘怀。
邹厉虹随即摆衣坐下,随手撕了块肉脯,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就怕油会沾到自己干净一
尘不染的衣服上,然后细细地咀嚼起来,时时露出一种品尝满意的神情,仿佛是山珍海味一
般。
与方谪尘风卷残云之势头,邹厉虹则显得斯文得多。
直到吃完最后一块肉脯,方谪尘满意地用袖子抹了嘴,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然后一耸身
,便跃了起来,叫道:
“多谢邹兄的美酒佳肴,就算今晚丧命于邹兄之手也是值得的,哈哈哈……”
方谪尘虽然边吃边喝,两个人也如同知心朋友一般,但他明白两个人这一战绝对难以避免
的,不但邹厉虹不会放弃这种机会,而且他自己也觉得世间像邹厉虹这种对手也是难以寻觅
。
邹厉虹从怀中抽出一条丝绢,轻轻将手上的油汁擦干,然后往山下一掷,那条雪白的丝巾
随风飘扬,只向独角峰的山底飘落而去。
邹厉虹伸出那只纤长如玉的手,从腰际一横,正是他那把名震江湖,神鬼难测的钩镰刀,
刀身雪亮,如同初三四的新月,在明亮的月光映射下,发出灿烂夺目的冷辉,让人感觉到一
种寒意,一尺五的弯刀柄,若是一条若有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