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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人多,很好找。”
程然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勉强扯出一个笑,“谢谢。”
方涵说不用间身子又往后退了一步。
程然启动车子,按着方涵说的路往前走。
16年暑假,她去姥姥家玩,姥姥家在乡下,房子是小二层,却是那种老式的房屋,二楼有个小台子,后面有楼梯。
她在二楼的小台子上种了姥姥给她买的草莓种子。
姥姥年纪大了,身子不好,时常喝药带着股药味。
程然不喜欢那味道,便让姥姥在二楼铺了个小床,她自己睡。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打着雷。
她听见台子上有动静,吓得不行,正要哭着跑去下面找姥姥,被人一把扯住了衣服后领。
程然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只记得让人作呕的味道,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整个黑暗掉的世界。
后来她晕过去了。
早上,姥姥发现了。
程然要报警,但是,姥姥不让。
姥姥觉得,这是不光彩的事情,特别她是一个女孩,报警传出去,整个村子里的人会怎么传她。
姥姥的观念,传统而落伍。
程然哭了一早上,而后一点东西没吃,忍着疼,回了家。
那时候正是父母出差还没回来,程然几次电话里想说,最后都开不了口,只是一个劲的哭。
父母打电话问姥姥,姥姥只说受了点委屈,闹脾气回家了,而后又打电话跟程然说,不能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程然那时候都不敢出门,电视不敢看,一听见男人的声音就会抑制不住想吐想发抖。
后来,父母车祸,双双身亡。
程然和姥姥,再也没有往来。
姥姥去世的时候,舅舅打电话让程然回去看一眼,程然一句话没说,挂掉了电话,甚至一分钱没有寄回去。
大概没有人知道,她花了多长时间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正常人,又是下了怎样的决心,才能站上舞台。
二十二岁那年,她以为自己好了,恢复了。
那时候心理医生有一个朋友,也是个医生,不过是个儿科,对她挺有好感,人也很好,特别对待孩子,非常温柔有耐心,程然想,试试看谈恋爱。
心理医生,对病患的资料是完全保密的,不过后来大概看两个人有意发展,把程然的情况和那个儿科医生大致说了一点。
后来,两人没有了联系。
直到现在,程然睡觉都要开着灯。
并且只要雨夜,程然就没办法睡觉,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卷着被子睁眼到天亮。
程然再也没有再试过踏出这个监牢一点点。
不妄想,就不会受伤。
曾经那个心理医生和她说过,这样的案例,就全国报案的人数有多少,而破案将罪犯绳之以法的有多少,这些受害人中,结婚生子拥有幸福生活的比例,很高。
医生说得很好,也很有说服力和引导力。
可是真的,做不到。
幸福生活,程然那时候就在想,这四个字的定义是什么,是放下过去还是因为罪犯得到惩罚而放下。
可是这样,她们心里的那条裂缝真的能愈合吗。
程然一直在试图这样躲一辈子,不去看,不去接触,不去想。
可是偏偏,心又被撕裂了一个缺口。
车子到了主宅,外面停着很多车,私用车,警车。
主宅灯火通明。
里面的人来来往往很忙碌,但是却很安静。
没有人过多的注意她,程然走到客厅,在一边沙发角安静的坐下。
没有看见清若和盛商言。
有人从厨房抬着东西上楼,一会下来,手里没有了托盘。
大概半个小时时间,几个人提着医疗箱从楼上下来,后面跟着西装打扮的人,在送他们出门,“麻烦你们了,这么晚还让你们跑一趟,真是谢谢了。”
几个人也很客气,“不用不用,我们的职责,应该的。”
送着出门,一行人越走越远,渐渐听不见声音。
没一会西装革履的人回来,朝几个警察客气到,“几位警长有劳了,纪小姐今晚受了点惊吓,先生正陪着她,明天在录具体的口供,现在这些地痞流氓太过猖獗,几位警长也是辛苦了。”
话语同样说得滴水不漏尊重有礼,不过显然,对着方才那几个医生,这份尊重是真的。
这几个警察似乎有些拘谨和不安,“纪小姐受惊了,是我们的失职,已经抓到了犯罪人,纪小姐这一次见义勇为,哪有什么口供一说,纪小姐好生休息,改日我们在登门道歉,就先走了。”
屋子里的外人被送了一圈,走得差不多了,那男的走到程然面前客客气气的点了点头,“程小姐,劳您大晚上跑一趟了。”
程然摇摇头,有些迟疑的问,“我能见见小若吗?”
西装男让她稍等,而后打了个电话之后点了点头,“来,您这边请。”
程然一路跟着他上了三楼,倒是在门口就看见了半躺在床上怀里拥着清若轻拍的盛商言。
不用人开口,程然已经轻着脚步往里面走了。
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了眼,衣服已经换了,脸也被洗得干干净净,这会睡着了脸颊上就露出一两分薄粉了,不自觉压低的声音带了些笑意问盛商言,“睡着了?”
盛商言点了点头,他自己还是出门那一身,浅色的居家服,现在明显可以看出上面都是汗干掉之后的痕迹,头发也乱七八糟的,但是整个人的气场一点都不受影响。
清若老公,程然之前不认识。
但是盛商言,程然是听说过的。
盛家,发家在清朝,以商融政。
到了民国,可以说已经是暗地的实际操控者了。
发展到现在到了盛商言这一辈,已经不是金钱地位这些东西可以简单概括形容得了了。
方才那几个警局领导要低声下气的不奇怪,盛商言这样宝贝的心尖尖,还是清若没什么事,这要是有一点半点的问题,这几个领导恐怕今晚这里都不用来了。
看了她一眼,程然也就安心了,安静的退出了房间,门外还守着些人,西装男动作轻轻的关上了门。
引着程然往楼下走。
“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出去,你们去忙就行了。”
看见清若的状态,程然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西装男还是坚持把程然送到了门口,并且做了自我介绍,“我是盛先生的助理,我姓盛,单名一个禅字。”
程然笑了笑,“盛禅您好。”
盛禅递过来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事您直接打电话。”
程然点了点头,“谢谢。”
坐到车上才仔细看了那张名片,没有任何职务介绍,只有盛禅两个字。
程然脑子里冒出曾经听几个投资公司老总说过的一次词,‘家奴’那时候她是当笑话听的,现在……
程然第二天去了警察局。
报警。
十六岁那年暑假经历过的事。
程然进了警察局就摘了墨镜,她还没从警察局出来里面就炸开了锅。
程然从警察局出来,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昨晚一整夜没睡,但是她的精神,十分非常好。
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子。
车门打开,清若在里面笑着冲她挥手,“然姐~”还是穿得像一坨圆球。
程然也笑起来,快步走过去,发现清若和盛商言坐在后座,盛禅开着车,她刚站定,清若便开口,“然姐快上来,你的车让人开。”
程然挑了挑眉,拉开了副驾驶车门,转头打招呼,“盛先生好,盛助理好。”
两个人都只是高冷的点了点头。
程然也不在意,看着清若开口道,“小若,我想创立一个基金会,不过,其实也不算一个基金会,更准确的说是一个组织,首先可以免费教授女性防身技巧,而后宣传一些自我保护知识。”
程然顿了顿,“若是有人受了侵害,年纪比较小的,或是不懂怎么用法律保护自己的,提供帮助。”
程然刚说完,盛商言没等清若说话已经开口,“你可以做,清若可以给你提供全部资金支持包括前期人员帮助,但是她不能自己参与。”
清若抬头瞪他,“为什么?帮助更多的人不受侵害,为什么不可以。”
盛商言半抱着她,低头额头和她抵了抵,“很多事情发生过或许没有办法回到最初,但是关于你,我却不能再让你有一点点受影响。”
程然笑道,“做这件事我的钱或许真的不够,需要小若你自资金支持,名义上的话你就不要出面了,外面的各种应付很麻烦。”
清若拧眉,两只手不自觉得搅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