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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西街,已经成了b市最大的不夜街,里面全是声色场所,再不然就是酒吧。
在程拾思绪正深的时候,顾三爷猛地又拉住了她的手,似撒娇般,晃了晃。
“诺诺,我现在不能走,我好像还有事情要做。你替我去看看你妈妈,看她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她这个人啊,很怕寂寞的,我想……”
不等顾三爷说完,程拾立马应下了。
“好,爸,您先睡一会儿。我现在就去,等您醒了,我再告诉您,妈现在过得好不好。”
现在的顾三爷,特别好哄,一点也不怀疑程拾是否说谎,乖乖地就躺下了,还闭上了眼。
程拾知道他不会那么快睡着,但还是拉着裴宁知离开了病房。
一路到自己的病房,都没人说话。
裴宁知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
“程拾,你不会真的去吧?那公寓早就拆迁了,这钥匙打不开任何门。”
“我当然不去,死了这么久的人,哪来的过得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裴宁知凑近程拾,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确定她不会哭,也没什么特别难过的表情,才松下一口气。
“明白就好,我最怕女人哭了,很烦。”
这话程拾好像在哪儿听过,可是口气不太一样。
她咧着嘴笑了笑,又沉默了。
半晌,她抬高了下巴,对裴宁知说。
“下个星期我就会离开b市,谢谢你来看我。也谢谢你以前的照顾,你是个好人,会找到……”
才说到一半,裴宁知就比了嘘禁的手势。
“少给本大爷发好人卡,不需要。”
他眉梢一挑,很八卦地问了一句。
“你要去哪里?”
程拾想了想,说。
“不一定,我看看机票,闭着眼随便选一个,应该是国外。反正我现在也有钱,带着孩子,怎么也能过得很好。”
加上之前顾时律送给她的别墅,她脱手卖掉,也能换不少钱。
裴宁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问。
“那你爸呢?你不管他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对有些人也造不成什么威胁,我相信他不至于赶尽杀绝。爸不用我担心,退一万步,我就算开口让他跟我走,他也不见得乐意。他的记忆大概停留在我妈活着的时候,人吧,有个念想,也不坏。”
“程拾,哪里看的这些大道理,背得还挺顺溜。”
程拾笑笑,也不反驳。
…………
出院那天,程拾抱着孩子在路边打车,身边搁着拜托吴嫂打包的行李。正是盛夏,太阳照得她眼皮子都有些发沉。她以前就特别怕热,感觉自己上辈子是冰淇淋,分分钟会被晒化。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等公交,身前就停稳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车窗缓缓降下,她看见裴宁知正朝着自己笑,笑得特别傻。
“上来,我送你。”
程拾没有拒绝,说了声‘谢谢’,便拉开了车门。
系好安全带,裴宁知并没有立刻踩下油门,而是侧过身,一本正经地说。
“程拾,道谢的话你说了那么多,有没有想过给我点什么好处?”
“没有。”
程拾都没看他一眼,专心的逗着怀中的孩子。
裴宁知瘪了瘪嘴,不再吭声。
时间还早,错开了高峰期,很快就到了机场。
下车的一瞬,程拾怔了怔,立马又坐回了副驾驶位。
“怎么了?”
裴宁知正疑惑的时候,程拾一把就攥紧了他的手臂。
“裴宁知,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起初裴宁知不明白程拾的意思,目光顺着程拾往车窗外扫了一眼,就笑了。
“程拾,备胎也不是这么做的。不然这样吧,你答应我,让我陪你一起去,先呆个两年三年的,我也不嫌弃你带着个拖油瓶。指不定你真爱上我了,要死要活不愿意和我分开呢?反正国家开放了二胎政策,你这么精神,再生一个,也不是不可能。”
程拾眉头一紧,“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觉得我是开玩笑?”
裴宁知很是正经,默了默,他拨开了程拾的手。
“不然带我走,不然立马下车,你选。”
程拾滚了滚喉咙,“你不会愿意的,我也不想利用你。”
裴宁知低笑了一声,拔出了车钥匙,先一步下了车。
绕到副驾驶边。也替程拾拉开了车门。
“少一张嘴,你让我帮忙的时候,已经在利用我了。我觉得你挺好玩的,我是自愿的,下来吧。”
他特别绅士地伸出了手,稍稍俯下了身。
程拾抿了抿唇,只能下车。
她故作淡定,暗暗地深吸了好几口气。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挽住了裴宁知的手臂。
裴宁知拖着行李箱,目不斜视,还真挺像要和她远走高飞的样子。
刚进候机楼,身后就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
“小拾——”
程拾心一紧,却还是笑着转过了身。
“顾先生,来送我?”
顾时律没作声,不着迹地望了裴宁知一眼。
裴宁知这会儿倒是识趣,一把搂过孩子,推了推程拾的腰。
“有话快点说完,我等你。”
他当然不会太好心,程拾刚迈开步子,他又十分暧昧地说。
“快一点,还要给孩子喂奶——”
程拾心底一阵咒骂,转头剜了裴宁知一眼,才走向顾时律。
顾时律西装革履,领带系得十分正。跟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她大概不会傻乎乎地再跟他走。
“余璐疯了,好之前也许不会……”
“她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关心。”
她是真的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其实有的时候,她也会觉得余璐很可怜。做棋子那么多年,最终还是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挣扎到最后,仅是徒劳无功。可想到余璐曾对她做过的事情,她也没办法原谅。
她记仇,所有人都知道。
顾时律顿了顿,低垂下了眼眸。
他抬手。拉住了程拾的,力道很轻,像是随时都可以松开,嗓音低哑地问。
“你真的不愿意再回到我身边了吗?”
“不愿意。”
程拾看着他的手,心底一片酸涩。过再多年,她恐怕都不会忘记,那只向她递来的手。是那么温暖,那么坚定。
“对不起,你的不幸,都是因为我。”
顾时律的声音太轻,轻到像在自言自语。
程拾轻笑了一声,反手晃了晃他的手臂。
“我不怪你,因为我真的很幸福,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幸福。仔细想想,也只有这么一年,特别难熬。时律,从前有你宠我爱我。以后……我有宁知,他亦会宠我爱我。你放心。我会一直幸福,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幸福的。”
“小拾,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跟我走吗?”
他不死心,问得隐晦。
程拾毫无隐瞒,十分坚定地回。
“重来一千次,一万次,我都会跟你走的。”
她紧了紧手中的力道,却是退后了一步。
“毕竟我那会儿只想吃饱,特别好骗。再被你哄骗走,我还是会不自量力的爱上你。只可惜,时间从来不会倒回——”
话落好久,顾时律才松开了手。
程拾不敢再看他,她怕多看一眼,自己也许会舍不得离开。可真的不离开,她会更难过。
谁说太爱会不舍得放手?真的到痛彻心扉,自然而然,便不会执着了。
生命中总有些东西要舍弃。
就像当年,她逃出程明兰的公寓,抱着宁愿饿死在街头的决心。就像当年,她衣冠不整,狼狈的出现在顾时律面前。
他的那句。
跟我走,我养你。
她就可以奋不顾身,手里抓着她唯一的行李,一只破旧的玩偶熊,跟着他走向不可预知的道路。
“顾先生,谢谢你,再见。”
顾时律说不出道别的话,他试图伸手抓住她,可她早就转身离去,不曾回头。
手落了空,顾时律亲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他也想过执意把她带走。她还是穿着一身白净的连衣裙,只是这次,不再破烂不堪。
三十二年,他第一次想紧紧抓住一样东西,却这么无力。
他耳边好似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可他不敢靠近,就像那个时候,他捡到了一个小女孩,他知道自己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