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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希望一周之内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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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隐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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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带着儿子回到家中时正是晚膳时间。家中的膳食虽在出门前就已安排下去,她还是谨慎地先叫来管事问话,菜色、材料、烧制方法都确认没有差错才匆匆换了衣服,一边叫上江蓠来照顾安儿。
等饭菜摆上桌面,仆役们缓缓退下,一家人都落了座,初七才将孟清专用的筷子奉上,请丈夫用餐,然后自己方开始动筷。
孟清吃了一口菜,便问道:“你姐姐今日如何?你比往常呆得久了些,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麻烦?”
“大姐她找我发些牢骚罢了。没什么大事。”
“若真有解决不了的,到时候我可以替你去说说。”
“夫君事务繁忙,家事还是交由我处理吧。”
“嗯。”
两人闲闲地聊了几句,晚饭便静静地过了。安儿一吃完便偷溜开去,初七想抓他都抓不住。
孟清见了道:“儿子大了,都快嫌你缠人了。”
“才七岁,年纪小着呢。”
“不小了。我七岁之时便被送去洛阳读书,每年只能在过年时回家一趟。不过那日子更自在些,想必安儿会比现在适应。”
初七一惊,忙道:“夫君要送安儿去洛阳?”
“是有这个打算。但也看你意思。你要是舍不得儿子,便就让他在长安上学。”
“洛阳太远了……”
初七表情一下子沉重起来,孟清有些心疼,便搂着她道:“不是跟你商量来着。洛阳不合适就选在长安吧。前些日子,宫里还说缺个给太子做伴读的名额,我可以去问问。”
“宫里不好!安儿不懂规矩,得罪了太子就麻烦了!”
“你可别太宠儿子了。不然我可得送他去深山老林里面修身养性。”
初七听得满头是汗,只恐孟清将安儿安排去她找不到的去处,连忙道:“别,千万别!见不到儿子,我什么事都做不了。”
“你这叫慈母多败儿。将来儿子娶了媳妇,还不是要离开咱们。”
“没那么快的,没那么快的……”
孟清吻了吻妻子,道:“现在儿子是不是比我重要了?看你心心念念都是他,对我倒不曾问津。”
“夫君忙的事我又不懂。还有夜华在你身边。我就算想担心也找不到头绪。”
“心儿,我们年纪都不小了,能够相守的时间也不像从前那么多了。你要是能多爱我一些,我会比世上任何人都过得快乐。”
初七回应孟清的要求。这几年她变得主动了许多,对于孟清的喜好也很顺从。可孟清总觉得哪里不够,缠绵过后心里总是莫名的空虚。这空虚让他疲惫的心在长久以来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翌日,初七服侍丈夫出门后便叫来江蓠商讨与紫鸢会见一事。江蓠听完便道:“夫人,这么做风险太大。郎君知道了也不好办。”
“夫君他知道也无所谓。你先去调二十万两过来。剩下的我自己处理。”
二十万两不是小数目,但跟每月在初七手上经过的钱财相比就显得九牛一毛。孟清即使知道她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钱,也确实不会在意。但这些钱若是为了给那贪得无厌的卢夫人,便很是不值了。江蓠劝道:“夫人,你一定要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为了告诉康摩伽?他可是说过,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见你了。”
“江蓠,有些话你烂在心里面就是了,不要次次都说出来。”
江蓠沉默。她这几年摸不准初七的脾气,也难以预料她的行为,因而为她做事时总有些胆战心惊。
那二十万两很快便筹措齐备。初七随即备车前往紫鸢现在的住所。比起从前紫鸢在长安的豪宅,她现在所住的地方只能用寒酸形容。
初七早已料到如此,因而衣着上都选得极为低调素净,妆容也化得极淡。紫鸢亲自出门相迎,道:“崔夫人竟这么快来了。寒舍简陋,什么都来不及准备,还请见谅。”
“卢夫人客气。我备了些薄礼,先请卢夫人笑纳。”
那些送来的礼物从马车卸下,足有一座小山高。紫鸢维持着笑容,热情地迎初七进了府里。
待热茶奉上,两人闲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紫鸢便挥退了左右,道:“崔夫人今日来似乎是志在必得,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只是件陈年往事罢了。二十二年前,长安一个胡人杂耍班子突然被抓进牢里。我在那班子里呆过,所以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都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又是件官司。崔夫人只怕找错人了吧?”
初七料到紫鸢会打迷糊,便将一张地契摆在了她面前,道:“这是在曲江池畔一所我名下的宅子,足有卢夫人从前被烧的公馆三倍大。地段自是没的说了,附近住户只怕也都是皇亲国戚。我手上还有二十万两,全给卢夫人做个零花。不知这点薄礼,卢夫人收是不收?若不收,我可以保证卢夫人到哪里都再也得不到这样的好处了。”
这半是利诱半是威逼的话在紫鸢听来多少有些刺耳,却还是很诱人。如今时局刚刚平定,普通三口之家十两银子就可三年温饱不缺。整整二十万两,再加一座豪宅,任凭是个王爷都要动心了。
紫鸢不想跟钱过不去,便道:“既然崔夫人如此盛情,我收下就是。你说的那件案子,我当时确实也略有耳闻。不过时过境迁,该有的证据都被毁得差不多了,知道真相的也都死了。我脸上这道疤,怕也是知道得太多留下的。但有人一定要挖这陈年往事,我也不想不识趣地死守什么秘密。”
“卢夫人很识时务。我洗耳恭听。”
紫鸢打心底里并不太在意这件案子。二十二年前,她也不过是在自己公馆的一次聚会上,听个大理寺的官员说有一批胡人在私底下买卖。她正缺几个异域风情的胡姬,便就打听了一番。哪知她这么一打听,却是知道了个不大不小的隐秘。
当年,安禄山刚刚发迹,远没后来扰乱天下的本事,却还是在长安有几个亲信幕僚。这时,有人禀报他说,他少年时候在营州柳城牧羊时一个名叫安岩的友人在长安开了个杂耍班子。
安岩与安禄山从小识得,关系虽不特别深厚,却还是知根知底。那时候,安禄山并不姓安,而是姓康,自称是康国人。他与当时一名胡姬相好,有了子嗣。两人都是十几岁的年纪,根本无力抚养一个婴儿,便匆匆将孩子弃了。安岩不忍,捡了那孩子回来,从此也与安禄山断了音信。这段往事原本无人知晓,却在安禄山到达长安时被重又勾了起来。
这样的事在胡人来看,算不得是什么丑事。但安禄山正受玄宗重用,朝廷中自有不少政敌。有人便就此来挖出安禄山的把柄,至少将他的儿子用作威胁。
初七听到这里便道:“将杂耍班子全部抓起来,是为了找到安禄山的子嗣?”
“听那些男人是这么议论的。要是当时真让他们找到人,我看也根本没什么用。安禄山哪是在乎儿子的人?可当时谁还想得到这些?将那些人什么刑罚都用了,最后只说那孩子十八岁时就夭折了,案子便也不了了之。”
“夭折了?他们把人弄成这样,就这么了结了?”
“这样的案子多着呢。成功了还算好,可惜他们做的都是无用功,安禄山后来还不是反了。不过,他的儿子十八岁夭折也不算年幼。叛军平定以后,朝廷里蠢蠢欲动想要将安史一家斩草除根。稍有几个知道这案子的老人便琢磨着安禄山会不会有什么子孙留下,于是重又挖这案子出来。崔夫人不算是第一个来问我这案子底细的,却是价钱出得最高的。我跟你说的话是最多最详细的。崔夫人可还满意?”
“满意。我很满意。还有一件事,我夫君可知此事真相?”
“长安有什么能瞒得过孟郎的?。”
“好,我明白了。”
初七没了继续谈话的心思,立马告辞出了紫鸢的府邸。她心情有些乱,一时都不想闷在马车里,只嘱咐车夫先行回去,让江蓠陪着自己散散心。
江蓠并不知道初七在紫鸢那里听到了什么,却知道情况一定不容乐观。初七的面色很是沉重,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要将她的脊梁压弯。
江蓠终于开了口问道:“夫人,卢夫人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江蓠也算是当年案子的见证人,难道也不能告知?”
初七靠着江蓠的胳膊,有气无力地伏在她身上,道:“这件事你知道比不知道好。我也实在不能告诉你,你也别问了。陪我散散步就好。”
“好,好……”江蓠被初七的口气吓着,连忙扶着她的身子慢慢迈着步。
初七捂着发疼的脑袋,缓缓走着。她从未感到过这样无尽的黑暗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