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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有点麻烦了。”
康摩伽急忙道:“烦请果老定要帮一帮。我任凭差遣!”
张果见他激动如此,便道:“你冷静点,我又没说不治。吃了太多毒物总归是要时日,急不来。首先,必须把底也伽给戒了,不然什么治不治都谈不上。通常吃上了瘾方西都难戒掉,这一项花费力气要大些。”
康摩伽点头道:“我一定让她戒!”
“你是她什么人啊?能时时看着她吗?能吃得起这种稀有贡书这么久,想必家中富贵不可限量。你难道住到人家家里去?”
初七听了便道:“我可以自己戒。我夫君也不喜我吃这个。如若告知他坏处,他定会知道怎么做。”
张果附身下来,问她道:“我听闻孟郎君也有些赌坊酒楼生意。他可让你饮酒赌博?”
“有是有。这和此事有关?”
“那我再问你,你吃多少酒,赌多少钱,他管不管?”
“这……吃酒赌钱总归不好。我都适可而止,他亦未曾说过什么。”
“有这样夫婿是福气。可惜宠爱太过反而适得其反。如若你嫁了寻常人家,何以会碰上这样棘手事?如今你对毒物上瘾,我只恐他对你会有心软。康摩伽这种人就最好了,跟冬虫夏草似,补身又健体。可惜你们凑合不到一块儿。”
初七酒劲上来就道:“什么冬虫夏草?他小时候就不管我愿意不愿意,不是用绳子拴着我,就是拿铃铛套着我……”
张果一听,问康摩伽道:“你小子,小时候这么坏?”
康摩伽不接话,也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等到张果开了张方子给初七,康摩伽便重新抱了她出去上了马。他一边骑一边郑重道:“原以为你现在过得很好,谁知孟清那样混在血雨腥风里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对你好。要是你丈夫没有把你病治愈,我就带你走,无论你愿意不愿意。”
初七有些疲惫了,喃喃道:“你也醉酒了吧?说话比我还疯。”
康摩伽什么也没再说,送初七到了家门口将药方塞在她手上便悄悄走了,就像不曾出现过。翌日,初七从头疼中清醒,倒忘了昨日大半事。她仿佛做了一个奇怪梦,梦里有康摩伽,还有个白发老头。他们告诉了她有什么事非常重要,可究竟是什么事呢?她梦总是有康摩伽,他或是会像鱼一样翱翔水底,又或是像飞鸟一般飞翔天地,都是摸不着抓不住。于是,这一次,他和一个头发稀疏老头在一起出现也不过是千万个梦中一个,无甚特别。初七养成了忘却他习惯,梦过了,醒了,不再记忆。
孟清摸着妻子额头,道:“心儿,以后可不要这样醉了。为夫真很担心。”
“夫君,我不会了,我保证。”
“你昨夜醉倒在家门口,身上还有血,黑色,你知道吗?”
“是吗……不记得了……”
“我让大夫给你诊脉。他们说你不能再吃那些茶了。你还偷偷吃吗?你必须得戒掉。”
“好,夫君,好……”初七突然又问道,“夫君还记得三年前去洛阳事吗?”
“当日记得,难道你又想念洛阳了?”
“算不得想不想念。我只是……突然忘了什么很重要事……”
“乖,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好养病要紧。”
“好……”
这件事过后,孟清便将她偷偷藏底也迦找到烧了,又添了些仆役在她身边,以防她落单。初七仍旧按照往常作息每日去铺子打理,晚上回家陪伴丈夫。她开始每日按时吃药,人渐渐变得安静起来,闲暇时候就缝些小玩意,或是给孟清常用茶壶用保温套子,或是给莲子孩子将来穿鞋子,又或是些布偶玩具。
孟清看她迷上了这样方西便问:“哪里买不到这些方西,何苦费神亲自做呢?你眼睛最近总是红红,看了就让人心疼。”
“夫君近日事务繁忙。我只不敢打扰你。长夜漫漫,我不过想些法子打发时间。”
孟清有些愧疚,抱了抱妻子道:“过了这些日子,我就带你出去散一散心。天下多少山水,我都没带你去过。到时候,我们玩个几年再回长安,好不好?”
“几年?那么长?”
“嗯,为夫想多些时间跟你在一起。要是有机会,我们不回长安可行,去蜀地定居最好。那里也很富饶,没有长安这么喧闹。可以找一处世外桃源住下,做对神仙眷侣。”
“我会想念爹娘和姐姐们……”
“那就将他们接来一起住。”
“嗯……”
初七其实也感觉到长安或者整个天下走到一个微妙境地,迫使人们不得不选择几条后路,以备不时之需。蜀地也许是个好地方,远离长安是非亦不是件坏事。
伴随这件事而来是初七渐渐开始焦虑情绪。她时而忧郁时而躁动时而又很安静,即便是跟随多年江蓠也常无法揣测她心思。夜华曾告诫过她初七染上了个瘾头,要她时时看着初七,不让她出事。可初七异常渐渐脱离了江蓠所能处理范围。她开始恢复嚎叫习惯,脾气行踪变得捉摸不定。即便有再多仆役看着,初七照样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江蓠慢慢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儿时那个刚来杂耍班子里狼孩,心里越来越恐慌,生怕初七有个万一。
恰逢玄宗为陇右节度使哥舒翰与安禄山不睦之事邀请他二人入朝饮宴,最后却闹不甚愉快。长安暗道上胡人皆由此闹起事来。孟清为此着实忙碌了一阵,甚至被玄宗召入宫中几日。
没了孟清在初七身边,江蓠知道,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落水
43
初七这些日子常觉得自己在做梦,忽而梦见回到翠清山,忽而又梦见米荷教她跳舞。。yueDUWU。 阅读 屋即 时更新!光怪陆离梦让人】恍【书】然【网】。她有时醒来甚至感觉全身在抽搐,继而发觉自己已被汗水浸湿。
好辛苦……初七似乎感到自己快要死去。唯一念头就是想吃一口底也伽。起初她真是想到疯了,但后来,疯狂感觉渐渐被别事代替。
三年前洛阳,有人设局骗了她。是,米荷一定就在那个人手上。要救米荷回来,必须……否则,康摩伽……初七知道自己瘾头从来都是康摩伽,从从前到现在,并未改变过。
莲叶和莲子听闻初七生了场大病,相携来初七家中看望过几次。初七灰土一般脸色立即令她们大吃一惊。
“小妹,你究竟怎么了,脸色差成这样?”
初七安慰两个姐姐道:“我最近得病还未痊愈,所以脸色有点差。姐姐们放心,再过些时候就好了。”
莲子怨道:“你病成这样你夫婿怎都不在身边?”
“他最近太忙,过段时日就好了。何况家中有这么多仆役在,没什么事。”
莲叶忍不住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小妹。有什么能比得上有个心疼自己男人在身边更好?有时候千万不要太懂事了,知道吗?”
“嗯,我知道。姐姐呀,我倒有件事一直想请教。就是……怎么样才能让男人说真话?”
莲叶和莲子互看了一眼,笑道:“小妹还不未尝试夫妻之乐,自是不知。要男人说真话,就要先给点苦头再给点甜头。”
初七并不甚明白,便仔细聆听姐姐们教诲。自被传授了其中种种,仆役们便发现初七行为更加古怪起来。从来不爱脂粉夫人开始每日花三四个时辰学习妆扮。对着一面铜镜,她竟可以坐上整日,敷铅粉、抹胭脂、画黛眉、贴花钿,画完了便重新洗掉再画。洗妆污水一日下来竟也有一水缸之多。
夜华听江蓠汇报了近日来初七异动,遂找了机会前来探明虚实。初七早有准备,将夜华叫来书房问道:“夜华找我何事?”
“听闻近日夫人心情不太顺畅,郎君又忙于事务,夜华有些担忧,所以……”
“我心情确实有些不顺畅。夜华既然来了,我就跟你说说因由。”
夜华忽觉初七神情气质不同往日,只怕她是因为戒了那草药茶而有了什么后遗之症,说话做事都谨慎起来。
初七只拿出一个小竹筒,将竹筒内塞信笺抽出来摊在夜华面前道:“这是何物,夜华认得不认得?”
“认得,是密函。夫人怎么会有?”
“我跟了夫君三年,想知道事自然就能知道。通常这些密函由信鸽送来,看完了就烧掉。不过,偏偏让我找到了这封。上面写了个米姓胡人女子事,夜华可有印象?”
“没有,怕这密函是谁伪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