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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肥收割晾晒,她起初还有些笨拙,没出多时便就会了。草药的温热凉寒她也记得清楚,算是个好帮手。但不久问题便出现了。初七不识字,让她归类药材,她完全不会。福伯本想将此事跟陈由禀报,初七却笃誓自己可以将所有常用的药材名背会。福伯看在她勤奋的份上便也替她隐瞒。
识字虽是个辛苦活,但还不算太难。崔桓本在她儿时就教习她识字,秘诀除了练习也无捷径可走。初七只将那些药材名用树枝在地上比划,一边念一边写。每一个字练上三百遍便就不会忘记了。
便在她练的起劲的当头,从洛阳赶回来的康摩伽却是得到了初七被亲生爹娘领走的消息。他当即疯了似的跑出去找。可崔桓也没留下个地址,他尽在长安城内瞎转,自然是无法找到人的。
如此打击之下,他伤心了三日,根本无心练功。安岩罚也罚了骂也骂了,却仍旧拿他没办法。他只好托了米荷前去劝说。米荷点了头,去了康摩伽的房里找他。一进门,她见了康摩伽颓靡的样子便道:“初七走了,真能把你伤心成这样?亏你还是个男人,竟比女人还婆妈。能找回亲生爹娘是初七的福气。你难道真想让她跟着你一辈子?”康摩伽喃喃道:“跟着我有什么不好?我不会让她吃不饱,也不会让她受苦……”
“世上还有比跟着爹娘更好的事?初七离了你才是正经。你若真为她好,就得为她高兴。不然你不过就是个只想着自己,不顾别人的自私鬼。”“我不是!”米荷坐到他身边,道:“自然知道你不是。你重情义还有谁不知道?可初七毕竟是汉人,而且又太小。你真那么喜欢她,她哪里懂?”米荷抚着康摩伽的背,稍稍安抚了一会儿,继续道:“你都已经快十四了,自然是对女孩有好感的。我虽年纪比你大,但多少彼此知情知性。你要是不嫌弃……”康摩伽急忙拿下米荷的手说:“米荷姐,你是我姐姐。我尊敬你。可我对初七不是那个意思,对你也是。”米荷没了话说,到底也有些愧色,遂也不再提起此事。可康摩伽的心结依旧难以疏解。他找了一个月,几乎将长安踏遍,仍旧没有初七的踪影。众人见他如此痴傻,纷纷前来劝慰,皆是无用。
最后找上他来的是曹铭昭。他将个惊人的消息告诉了康摩伽,并开出了条件。此事说来也有缘由。便是在初七离去之时,崔氏夫妇曾在相谈中提到了家住何处。曹铭昭偷听到了所在,知道以后肯定用得上,便就记下了。他如今要谈的条件便是要康摩伽台柱的位置作为交换消息的筹码。
康摩伽想都没想,立马答应。他如今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寻找关于初七的蛛丝马迹。现在消息自动送上门来,即便是假的,他也要试上一试。曹铭昭自也想不到康摩伽答应得如此干脆,便道:“我还未说完。你得兑现了诺言,我才能告诉你。”“那我今日就去跟师傅说,以后不再演幻术。所有的场子,你替我去。这样行了吗?”
“不行!你这么跟班主说,他答应才怪。你得做得像那么回事,不能让别人发现,私底下也得教我幻术。否则我也替不了你的场子。”“好,一言为定。”就在他们二人达成协议,开始私下授受学习幻术,以求日后彼此达到目的之时,安岩却是遇上了极为棘手的事。此事说来话长,源头还要从二十年前的营州柳城说起。那时,他还没干上杂耍这行,只跟个同是安姓的朋友一起牧羊。如今那朋友突然发迹,被皇帝重用,一路升上四府经略使的位置。他听说了,便托人去打听能不能与故友聚上一聚。便是这一打听,便惹来了祸端。安岩不禁有些后悔,却是束手无策。
一日夜里,他将康摩伽叫到跟前,嘱咐道:“师傅近日有了收山的打算,想解散了班子回安国去。你可愿意跟师傅回西域?”康摩伽连日来一直筹划着寻找初七一事,竟不知安岩有了这等想法。他支吾了半晌没说话。安岩叹了口气道:“你还是想找初七是吗?那师傅便介绍你去别的班子里。如此你便可继续留在长安找人。但你可要想清楚,没有了师傅你往后只能靠你一人生活,不再有人为你操心。为了那狼孩,你也愿意?”“师傅,徒儿不孝。初七我死也要找回来。”“可她如今已有了爹娘,断然不会舍弃亲人随你生活了。”“若是那样,我至少也找到她,当面问清楚。若是她不肯,我才能死心。”
狼嚎
16安岩很快将隐退之意跟班子里的众人说了,顿时引起一阵哗然。有人哀叹,有人气愤,有人不舍,却是无人怨上安岩一句,总也想尽办法挽留。但安岩去意已决,无人可以挽留,只将班子里众人的去路一一想好,又分了些许银两。在此期间,康摩伽仍旧私下教习曹铭昭幻术。那些自断手足,移首刺肚,断舌再续的戏码最是惊险,由幼年男女表演容易受欢迎。还有像种瓜、植树、变钱、藏珠,这些技艺要求更高,需学上三年五载才有小成。康摩伽全部倾囊相授,不留余地。这本是师门大忌。但他毫不犹豫地答应,又坚定不移地履行承诺,不禁令人可畏可敬。曹铭昭在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决前面多少有些动了容,但为了将来前途,也不得不把这手段坚持到底。康摩伽寻到初七住家所在时已是三个月后的事了。初七此时早已在草药园里学得如鱼得水,晚上若学得太累便就睡在园子里面歇息一夜,归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康摩伽找上门的时候,正是崔氏夫妇出门卖菜种地的当头。家中只剩了一个莲子在翻晒冬日的菜干,却见一个胡人少年找上门来询问初七下落。她自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胡人,又有些疑心他意图不轨,便戒备道:“我们这里没叫初七的,你找错地方了。”“初七是我给她起的名字。估计她现在已经改了名。若你家没有,附近的人家有没有刚被领回家的女儿?”莲子想起初七被领回来时崔氏夫妇严禁女儿们将此事声张,怕坏了初七的名声。因而此时,她也不敢贸然透漏消息给康摩伽,只道:“我们家街坊邻居都不常来往。你还是再去别的地方打听吧。”
康摩伽自懂事起便在人堆里打滚,哪里分不清真话假话。一听眼前的女孩隐瞒的口气,他便已笃定初七就在这户人家。但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道:“那好,我再去别的人家找找,告辞。”
莲子见他就这么要走,突然喊:“哎,多少留个名,我可以帮你打听。”
康摩伽笑了笑,立马将姓名通报。 阅 读屋即时更新!莲子怪道:“你们胡人的名字就是怪,这么拗口,想记都难。”康摩伽一时也不知莲子心事,便道:“那记住姓康便是。我会再来拜访的。”
莲子等康摩伽走远了,已把他的名字念了十几遍,不想记住都难。等初七从草药园回来,莲子便将她拉到屋外将此事说了,又问这胡人少年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来找她。初七听了却是一言不发,眼神黯淡。任凭莲子怎么问,她没反应。初七何尝不想见上康摩伽一面。如今康摩伽寻他寻到了这里,却仍旧是差一步没能见着。初七终于下了决心,要去长安城里找他。
于是,草药园的旬假一到,初七央求了莲叶带她去逛长安市集,买些女儿家喜爱的小玩意。崔氏夫妇听了皆没反对,这事便就成了。到最后,莲子却也嚷嚷着要跟去。此行便就成了姊妹三人之行。
一大早,莲叶赶着牛车,带着两个妹妹朝长安进发。莲子在车上悄悄问初七道:“你是不是要偷偷去见那个姓康的?”初七抿嘴不说话。莲子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那人也真好看。胡人里有这么好看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听说富贵人家也养些漂亮的胡人小孩,那姓康的不会也是吧?”
初七不明莲子话中意思,便也没有理会。莲子觉得无趣,推了她一把,兀自跟莲叶聊了起来。
莲叶已在长安混了两年,自然比两个妹妹多些经验。她仔细吩咐她们不可随意乱走,也不可随意跟人搭话,以测万一。到了方市市集,姊妹三人便揣着钱袋一路逛着小店小摊。
初七无心逛街,心中只记挂着康摩伽,因而显得恍恍惚惚。莲子却是知道她的心事,途中突然捂着肚子说要解手。莲叶无奈,只好带着两个妹妹去了方市的茅厕。莲子趁机带着初七逃出了大姐的视线,道:“好了,现在找那个姓康的吧。你今日出来就是要找他不是?”“大姐呢?”“大姐那边由我扛着。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