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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梨衣挣扎着的小手，我把梨衣放在了床上。
“没事，我吃过了……你睡吧，我还要忙。”
看来梨衣真的还挺困的，听我这么说就转身钻进了被子里又陷入了昏睡。
洗澡洗衣服，勉强撑开眼皮看剩下的台本……不知不觉我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
“你……知道么？”
睡梦里……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说话……谁啊，好吵……
“说要交往试试的时候……拼命警告了自己……不可以的……可是还是忍不住……”
“石平先生……”
感觉沙发向下沉了一下，一双手环住了我的腰，后背渐渐传来濡湿的触感……
“……好喜欢你……喜欢你……不可以么……”
梨衣……？
“啊……能像日向小姐那样……坦率的说出来就好了……啊……好羡慕她……好嫉妒她……好讨厌她……”
“啊……更讨厌自己了……又胆小又阴暗……怎么可以把你拖下水呢……”
“都到这一步了……忍不住说出来的话……”
起先梨衣还在压抑着自己的哽咽声……后来逐渐……逐渐越来越大……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变成像她们一样……永远无法见面的关系……要怎么办……”
“谁，她们？”虽然保持沉默还能听到更多的心里话，但是从梨衣的声音里几乎可以感觉到她快要呼吸不畅了……
“啊！”梨衣惊叫一声，立刻松开了手，我连忙转身将她按回了我怀里。
“傻瓜……哭那么大声，我早醒了。”
“对不起……”梨衣带着浓重的鼻音，瓮声瓮气地喃喃着，一面推着我，“我……那个……找不到备用纸巾……”
“直接擦我睡衣上好了，反正后背早就湿透了。”
“可是……鼻子……”
“没事没事，请用。”我腾出一只手拍着梨衣的后背给她顺气，“啊……可惜了，本来还能听更多的真心话呢。”
“不是的……刚才……石平先生……你听错了……”
“那你哭什么？”
“找不到备用纸巾……”
“在卫生间上面的橱柜里…啊，可能用完了吧。好了，她们是谁？”
“……”
“嗯？”我扶着梨衣的肩膀，将她带离一段距离，躬身探头去看她。梨衣又咬紧了牙关，一副誓死不说的模样，“几点了？”
“三、三点多吧，唔——！！”趁着梨衣说话的间隙，我已经将梨衣的呼吸全部吞下。
手指穿梭在梨衣如慕斯一样顺滑、带着水果香气的长发里，原来美丽的像丝绸一样黑色直发像有个人一样总是会从指间的缝隙溜走……此时卷翘的长发却紧密地包裹着我的手指……她在颤抖着……
别怕，梨衣……我想知道……
吻到哪里你会放下戒备呢……哪里更柔软呢……哪里有旧伤呢……都像好好用这舌尖来确认啊……
真是甘甜……
“石、石……”梨衣紊乱的呼吸带着时断时续的奶油香气，萦绕在两人的唇齿间。
“你、你不说……唔嗯……我是……不会、停的……嗯……”逐渐感到自己也快要呼吸不畅……却还是贪恋地吮吸着……
“前、……嗯……”
“什么？”听到不一样的音节，我终于离开了。
“前……前、女友……”
“什么前女友？”
“石平先生……每次，都……在最后一步……停下来……然后分手了……”
啊……你是小说家吧？为什么能把日语说得这么奇怪……
“嗯？”
“就是……星野先生和花田先生的广播。”
啊……什么时候的事？花田……虽然偶尔会在录音室见到吧，但是说起来都有快10年没有共演作品了……
“抱歉……我不记得了。”我挠了挠头发……
“‘在最后一步之前停了下来。就是觉得，关系到此为止了。不能再进一步了。’石平先生这么说了……”
啊……有点记起来了……我大学时代带当时女友回家的事……当时好像是这么说了吧。
“姑且是有这么回事吧，怎么了？”
梨衣伸出双手抓住了我的衣襟，“交往再深入下去会很不安。自己是很内向希望对方主动一点。但是对方一直很主动，就会觉得很挺恶心的。虽然不是homo，但是也没法和女性长久交往。石平先生，你不是这么说了么！”
啊……我竟然说过这么过分的话……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平成二十年，三月十四日的耽美动漫《利己恋爱主义》的衍生广播情人节特别版……”
梨衣记得好清楚……看来就是因为我说了这么过分的话，让她留下心理阴影了……所以才总是我靠近一点，她就立刻逃跑么？害怕和我变成……不能见面的关系？
“梨衣，那时候我也只是刚小有人气就得意忘形的臭小子而已。你以为我现在几岁？”
“27、28……”
“噗。我明年、可就40岁了。如果还没有一点进步可怎么办呢……我现在，不会这么想了。上次，不是也好好和梨衣做到最后了么？”
“可、可是……”
“嗯？”
“可是，我又不是石平先生的女友，所以做了……也不会……”
“对啊，是前妻。”我笑了一声，“梨衣……我们一开始就把顺序弄反了。”
“嗯。”
“啊…所以，下雨那天你说我……在玩弄你。梨衣，我的心和你是一样的啊。”
“石、石平先生？”梨衣抬起头看向我，我也看向她。夏天的早晨总是来得特别的早，阳光已经穿透紧闭的棉布窗帘在她脸上映着浅浅的蓝色。一边吻着她脸上的泪痕，一边和她耳鬓厮磨。
“梨衣，如果按照顺序好好开始的话……我们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会被石平先生……像他们一样……分手……或者因为工作不得不见面……”
“梨衣，我说了，我已经不那么想了。或者说，因为你我才不这么想了。呐，你和我提结婚的时候，是我最无助的时候，被人中伤、诽谤、被认为是homo……我想跟女性结婚就能澄清了吧……我带着这样自私的想法和你结婚了。但是……梨衣，你也欺骗我了不是么？明明就想和我在一起，还说什么小说……”
“对不起……”梨衣吐了吐舌头。
“傻瓜，认识你之后我才第一次知道，腐女也不光会妄想啊，发自内心守护着自己喜爱的东西，小心翼翼地照顾声优们的情绪……”
“很……恶心吧。”
“腐女，腐男，怎么会恶心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存方式。表里世界，你也知道吧？”
“嗯。”
“表面上是一本正经的声优，在里世界却是个偶像宅的中年大叔石平晃，梨衣不觉得恶心么？”
“怎么会，偶像宅是可爱的存在！！”
“真的这么觉得么？不是因为是我才这样觉得？”
“嗯。”
“那对我来说，梨衣也一样啊。守护着禁忌之恋……不也很可爱么。”
“可爱？”
“嗯……梨衣的一切都很可爱，每次你睡着的时候，我抱着你，就会想能独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真的可以么？”
“石平先生……这是，你第一次……夸梨衣呢……”梨衣微笑着说，但是泪珠又接连不断从她眼角划向耳廓。
啊……难怪樱庭姐会说我和梨衣很像……
一面舔吮她的眼泪，一面和她不断低声道着歉。
“梨衣……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在餐厅大声责怪梨衣什么都不说的自己，原来才是最不会表达的那个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