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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凌桓认认真真地把林嫮生上下看了看,看她好象比以前更好看了点,心里发酸,面孔上带上了笑容:“差不多好全了。你不要担心。”
林嫮生看到陆凌桓笑,倒是更难过了:“阿哥,是我连累你的。”
陆凌桓的态度好象两个人从来没经历过订婚,解除婚约一样,自然地说:“戆囡,石野村是个疯子,疯子做的事怎么能叫你负责呢?”
如果陆凌桓有怨气,林嫮生可能还好过点,可陆凌桓态度温柔,就更叫林嫮生难过:“阿哥,不光是石野村,还有我,是我喜欢上了顾墨笙。”
陆凌桓原来已经摸出了手绢,听到林嫮生提起顾墨笙,手上停了下来:“嫮生,这个不是你的错,是我有的地方叫你不满意,结婚是一辈子的事,谁都想找个自己满意的,是不是?”
叫陆凌桓讲了这几句,林嫮生更难受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她原本就长得漂亮,再一哭,更加引人注目,西餐厅里的顾客和侍应都忍不住对着他们看,还有人点点戳戳,大概意思总是这个男人欺负了那个好看的小姑娘。
陆凌桓听到声音,转头看了看,居然还笑得出:“嫮生,你再这样哭下去,人家要以为我欺负你了。”
好象是为了证明陆凌桓说法的正确,就在他讲这句话的时候,侍应上来送汤,和面包,在把汤往陆凌桓面前放的时候,手脚格外重一点,引得林嫮生还眼泪汪汪地对侍应看了眼。
等侍应走了,陆凌桓就同林嫮生讲:“你看,阿哥说得对不对,你再哭下去大概有人要来打我了。”一面讲一面把手绢递了过去。
林嫮生叫陆凌桓引得又想哭又想笑,从他手里接过手绢来擦眼泪。
陆凌桓拿起淡奶油来往林嫮生的蘑菇汤里浇,一面说:“嫮生,你下个月结婚的时候,阿哥要去外地谈个生意,大概来不及来参加你的婚礼,所以先和你打声招呼。”他搁下奶油罐,从身边的椅子上拿起只牛皮纸袋推到了林嫮生面前。
林嫮生对那只牛皮纸袋瞟了眼,顾墨笙抢在她拒绝前说:“嫮生,虽然我们做不成夫妻,可我总还是老师的学生,总还是你阿哥,难道送你个结婚礼物都不可以了吗?阿哥提前祝你和顾墨笙白头偕老。”
林嫮生本来已经忍住了,叫陆凌桓讲了这句,眼泪又落下来,陆凌桓转过头,吸了几口气再转回头,笑着讲:“好了,阿哥已经放下了,你放心,阿哥又是不是刚度,长得也不难看,难道还会没人喜欢吗?”
听到陆凌桓这句话,林嫮生心头的那块石头挪开了些,悄悄地松了口气,态度也放松了不少。两个人吃完饭,陆凌桓就说自己还约了客户在这里见面,叫林嫮生先走。
也不知道林嫮生是真的相信陆凌桓还有事还是叫自己相信,同陆凌桓说了再会起身要走,还没走两步就叫陆凌桓叫住了:“嫮生,你忘了。”他拿手点一点桌面,那只牛皮纸袋赫然留在桌上。
林嫮生抿一抿嘴唇,回身拿起纸袋,又低声讲了句:“陆凌桓,对不起。”讲完这句,像背后有人追赶一样地离开了西餐厅。
陆凌桓好象没听到林嫮生这句道歉,笔直地坐在自己位置上,脸却向着窗外,好象盯着街道行人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先掏出手绢在脸上擦了擦,又放下几张钞票,这才弯腰拿出藏在椅子下的手杖,撑着离开了西餐厅。
原来因为受伤以后,陆凌桓没有按医嘱卧床静养,所以腿伤还是留下了后遗症,走路多少有些不便,得靠手杖才能自如些。也是陆凌桓生怕林嫮生知道了会愧疚,进而影响到她和顾墨笙的关系,所以故意留到林嫮生走了才离开。
见过陆凌桓以后,林嫮生并没有把她和陆凌桓的对话转告顾墨笙,顾墨笙也没有问,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回避了这个问题。一直到举行婚礼前几天,顾墨笙趁着安排观礼人员的时候,随口问了句,说是陆凌桓到底还算岳父的学生,要不要安排他的座次,林嫮生这才把陆凌桓要出差,来不了的话讲了。
顾墨笙听了伸手把林嫮生抱在了怀里,在她脸颊上亲了下,笑着讲:“公事要紧。”
不过大家都是男人,顾墨笙怎么会不知道陆凌桓哪里是要出差。作为光华公司的总经理,有多少事是需要劳动到他亲自出差的?公司那些副总,经理是做什么的?何况还是提前一个多月预知。那是陆凌桓没勇气看着林嫮生嫁给别人,又不忍心叫林嫮生愧疚,这才找了个借口。只不过林嫮生既然相信了,他也不会去拆穿。
顾林联姻,因为顾家的身份地位,不光上海滩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全了,就是南京、北平、各省市都有官员名流前来。虽然顾墨笙已包下了整个国际饭店,也依旧好说是衣香鬓影,高朋满座,所以谁也没留意到陆凌桓的身影曾经出现在人群中又趁着没人留意,消失在夜色里。
☆、第154章
顾墨笙和林嫮生并没有注意到陆凌桓的悄然出现和离开,作为新郎新娘,他们的身边都是来贺喜的宾客,又怎么能注意到一个刻意隐藏自的人呢。就是当天的警卫和服务人员,也以为这个看完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在他们拥吻的时候离开的客人不过是一个攀附顾家势力的普通客人罢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顾墨笙和林嫮生身上。
作为上海警备区司令的长公子,顾氏公司下一任的董事长,顾墨笙的个人问题一直引人注目。再加上顾墨笙本人虽然不算是美男子,可也身材高大,风度气度俱佳,从来品行端正,所以一直以来也有不少大家小姐社会名媛对他递出橄榄枝,可顾墨笙一概拒绝得没有转圜的余地,世人不免以为这是顾墨笙对前妻唐喜若情深义重的表现。
所以当他和林嫮生相恋,甚至为了林嫮生不惜以身犯险的消息传开以后,大家都对林嫮生这人充满了好奇。虽然林嫮生的照片也见诸过报端,可限于相片本身的质素不高,印刷的水平也有限,报纸杂志上的林嫮生只好说句也算个美人。
可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又凭什么叫顾墨笙这样一个可以说是铁石心肠的人化做绕指柔呢?
等在婚礼上终于见着林嫮生真人以后,再拿她和相片比,倒是好有个比喻,道是: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相片完全不能体现出她笑一笑就叫人开心的明媚娇俏。
再加上她虽然年纪小,哪怕穿了大红织金的旗袍,烫过头发,又描眉点唇的,看着也不到二十岁,嫩得好象掐得出水一样,可面对济济一堂完全陌生的宾客,居然一点也不怯场,随着顾墨笙在大厅里穿梭应酬的时候,一样应付自如,完全看不出半点局促。
有个词叫赏心悦目,说明第一印象的重要,只有悦目了才能进一步赏心。能来贺喜的宾客和顾家林家都没有什么仇怨,对林嫮生的第一印象就好,再一接触下来倒是叫大多数人觉着理所当然起来。还有些和顾家关系亲近点人,还笑说顾墨笙好福气,能娶到这样年轻漂亮的如花美眷,是应该上心点的。
等婚礼结束,将宾客们送走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顾家分四辆车回到顾公馆。头一辆自然是顾云飞夫妇的车,第二辆就是顾墨笙和林嫮生的婚车。
婚车开进顾公馆,在大宅前停下,管家过来拉开顾墨笙这边的车门,领着佣人们齐刷刷地鞠躬:“大少爷,大少奶奶。”
顾墨笙今天小登科,娶的还是心爱的姑娘,原本的一张扑克面孔再也绷不住,眼睛里嘴巴边都是笑。下车以后绕到林嫮生那边,亲自拉开车门,又一弯腰把林嫮生直接从车里抱了出来,笑着讲:“顾太太,欢迎到家。”
林嫮生叫顾墨笙当着顾家上下几十个人的面紧紧地抱在胸前,多少有些难为情,在他耳边讲:“爸爸妈妈看着呢。”
顾墨笙毫不在乎地讲:“父亲母亲看见我们恩爱只有喜欢的。”
林嫮生气结,这个人的面皮是不是老得针也扎不透啊!所以嗔怪地斜了他一眼。
今天林嫮生喝了点酒,面孔上粉红菲菲,眼睛也水汪汪的,真可以说句娇艳压倒桃花,一眼斜过来毫无威势,只余娇嗔,叫顾墨笙看得喉咙口一干,往屋里走的脚步也加快了。顾云飞看到自家儿子这幅样子,哈哈笑着摸了摸自家头顶,转头同田慧珠笑:“娶个自己喜欢的到底不一样啊。”
田慧珠听到顾云飞这句,自然以为顾云飞指的是顾墨笙当时娶唐喜若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笑得多少有些尴尬,为着下台还得应和顾云飞,再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