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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倾烟在这时又把身子坐了一坐,面目比之方才愈发的平和了些,但吐口言词多多少少有些怅然的味道氤氲连绵:“先帝宸贵妃在时,有一遭她进冷宫,我们一苑的人为她祈祷,等着她回來。”她向我看过來。
我的思潮亦陷入了回忆的囹圄,即便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在这已然物是人非、星移斗转的当下,听倾烟徐徐道起前朝的事情,才恍然发觉原來我们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已然历经了太多的路程、也改变了太多的旧时面貌。
倾烟又道:“后來她殉葬而去,我们一苑的人即便再祈祷,又怎么能够,再将她等回來……她是再也回不來了。”于此忽地濡染起了些想哭的味道。
我的眼眶亦在这不经意间泛起了微红。
瞧见皇上面色一动,他将倾烟的手在掌心里握的又紧了紧:“朕明白了。”转目又抬手将我也拉至身边來,再重对着倾烟缓语,“不止是朕,你也要向前看,我们都要向前看!”他忽地胸腔起伏,落在倾烟面上的目光隐现灼热,他道,“朕登基这几年來对你太不好。朕以后会好好对你。你既然把这一生都交给朕,那朕便会对你的幸福负责任……”这一席话诚然是皇上的真心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含着血也带着泪,他言的很快。最后的最后,他颔首沉淀,“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温软的风儿撩起纱帘剪影,一室细碎的金波辗转铺陈、又缓缓的氤氲开去,这感觉极是美妙绰约。
倾烟面上有晶耀闪烁,即而缓缓颔首,含笑流泪。
我亦在这一刻顿生一脉心潮起伏、胸腔豁然之感。湿润的眸子被很快的蒙上一层绰约的金耀,一时只剩下心思澄明,蒙尘前路被流转的天风有条不紊款款拂去。但再看皇上与倾烟,眼帘却已经被模糊,再也看得不真切了……
。
次日皇上下旨连晋湘嫔两级,先晋为正三品双字嫔,赐字贤,为湘贤嫔。后又晋为从二品湘妃,接连又更迭封号为“贤”,是为贤妃,为锦銮宫主位,执掌锦銮宫一宫事务。
这样的晋升并不是莫须有的缘由,但也一改往昔冰冷而无实质的官话过场。皇上他在圣旨里把倾烟每一次的晋升理由、与更迭封号之缘故都说了全,其实就是倾烟这些年來每一次的好……譬如恪守本质良善如故,譬如在皇上卧病之时不怕被过病气而悉心照顾,譬如被陛下一次次年少孟浪、言语中伤时选择原谅与包容。“贤”之一字委实稳妥,非霍氏倾烟而无人可以匹配!
原來皇上记得,记得全部,他全部都记得。
在接旨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倾烟流泪了。只这样旁观一侧便委实令我心觉动容,我若是她这个当事人,亦也会流泪于颊、感动难持。
皇上并着我一起自纱帘之后走出來,在倾烟一愣怔的当口,他亲自扶起了这含笑流泪的贤妃:“这都是你该得的。”颔首缓声,面色亦染就了动容神色,“这么多年你一直处在嫔位上,且朕吝啬的不曾给你一宫主位、甚至连侧主位都洠в懈恪U馕挡桓茫缓侠裰啤!
“不。”倾烟打断他,扬起一张泪波晶耀却不减美丽风韵的颜,“奴婢是由宫女承宠,按理儿该从答应做起,但皇上直接就封了奴婢嫔位,算來奴婢哪里又有半点儿委屈?”
且听她这样言语,皇上边不住摇头:“是朕葬送了你的一生。”于此缓顿,一口徐气氤氲而叹,“朕拂逆了母后让你们出宫许配好人家的意思,将你的一生都葬在了这片红墙金瓦的帝宫深处……朕就是再怎么补偿你,都心觉有愧,都是不够的!”
我在一旁默然而立,且瞧且叹,不觉思潮狂涌。
皇上说的洠в写恚蘼墼跹牟钩ザ际遣还坏模黾撇还坏摹:炻ジ粲晗嗤洌椴贫雷怨椤鞘且桓雠说囊簧烧婪胖恋蛄恪⒑脸沙荆尴尬馈⒂治尴奁嗔沟囊簧6庖簧匆蛭囊荒钪疃痛嗽崴停薮赝罚苍僖不夭坏猛罚
倾烟已经不再年轻,她已是二十添七的年岁,可她这一生也只能这样了,她,或许还从洠в姓嬲娜グ
但却偏偏不应有恨,无处有恨,大抵的,我们都是心甘情愿、如斯如是……有洠в心敲匆凰布洌蔷枵账够禾盎兜谋耸苯淮恚阈奶酃颐堑闹醋牛
风过无踪、雪落无痕,一切本就是空,又何处寻愁觅恨、只影成孤?
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
☆、第一百话清欢蛊君心、国舅遭叱责
皇上且温言细语,这通突忽而來的交心委实是不多见的,于之倾烟也决计是第一次的。她自然感动非常,一张花靥泪波清濛之余,也蹙着眉目不断摇头。
守着一脉灌溉入室的昏昏天光,皇上那俊美面目被蒙了一层往事的尘垢,他又颔一颔首,目光沉淀了恋恋的怀旧气息:“你说的洠Т恚负笫窃僖驳炔换貋砹恕5饽接菰防铮吹葋砹四恪焙砹鹦┪⑦煅剩齺碛行┑蜕
我亦心潮起伏、神思兜转动荡,更心觉不能再这样任由哀伤的气氛充斥了天地,便抬手微锤了皇上胸脯一把,跳出來消解这悲伤氛围:“陛下!”我打趣他,扬眉敛眸有意一嗔,“您说这片红墙金瓦葬了贤妃娘娘的一生,那我呢?”语尽带着三分轻盈、一缕矫情。
冷不丁的一下就把倾烟逗乐,见她抬袖掩唇眸色生波。
皇上回神顾我,亦凑趣一句回來:“你是自愿的。”只是这落在我面上的目光与落在倾烟面上的到底有些不同,这目光带着一脉深情如许,看得我好似连心底深处都跟着开出了优昙婆罗花來。
忙收住这沉了动容与感怀的心境,我抿唇牵出一莞尔:“不自愿也不行啊!已经是这样了。”边转了眼睑对倾烟做出副委屈神色。
倾烟好笑的抬手拍拍我的腕子,我方颔首有意一叹。
皇上自然明白我在同他凑趣,便将我顺势一把搂在怀里,落了一吻于我眉心后,他沉了眉目呵声如兰:“你若想出宫,朕绝不困住你。”
“你敢!”我登地一急,挑眉哂笑着嗔他一句。
三人在这同时不约而同的笑声泠淙。
……
时今倾烟已晋妃位、又得了一宫主妃之职、再加之皇上对她关怀程度这后宫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如此,自然不怕她的性命会在哪一时哪一刻、因着了哪一条道而受到致命的威胁。我也就放了放心,倾烟当也是舒了一口气。
皇上忽动念头,说是要把我从蓉僖妃那漱庆宫调到贤妃的锦銮宫里,就此我们姊妹走动起來也方便些。
我心思甫至,明白这决计是不可以的,这样一來岂不是找着叫蓉僖妃心里不舒服?日后会徒徒添置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道理不止我明白,倾烟亦不是个呆傻愚钝的,忙踩着话尾随便择了由头回绝:“万万不可呢!”她勾唇一笑、目色盈盈,“臣妾可不要看着皇上和元妹妹成日成夜的暧昧,而臣妾在一旁给你们做火把!”
“火把?”我心起诧异。
倾烟含笑点一点头:“你们点的火都叫我吸收了,我隔在中间可不就是个火把了么!”
有片刻的沉默,思绪一转,这话的寓意渐渐明白!我与皇上相视一眼,双颊发烫间,也是双双不能自持的起了会心笑意。
皇上在这之余当也明白了倾烟在回绝他、我亦不愿如此。他稍转心念便当会明白我们怀着什么顾虑,便也洠в兄匆猓鞴皇戮痛俗靼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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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烟晋了贤妃、又得了锦銮宫主位之后,我二人闷在心里的那一怀隐忧与焦躁顿然就减轻了不少;且又有了皇上那一遭交心,对于前路的展望也就变得活色生香、不再蒙尘。
而我与僖妃的幸运还远不在于此……
自打多日前清欢入住了乾元殿厢房、成为皇上御用宫廷乐师之后,皇上对于声乐的追求与喜爱,变得有若泛滥的江河水,有些近于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了!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沉迷于清欢的声乐,这一表人才、年轻儒雅又曲艺卓绝的乐师身上似乎带着某种惑人心魄的魔力,一把焦尾、亦或一支横笛、再甚至随便几个可以发出声乐的器材,经了他素指的抚弄、口唇的轻触,便可奏出行云流水、月下清涧随便一种美好的不可方物、也无物可匹的出尘卓绝好情境,轻而易举就俘虏了一颗帝王本该承载万物、雄奇沧阔的心!
直至后來,素來勤政的陛下对于朝中政务变得开始拖拖沓沓、多有倦怠;而留朝中文武诸臣于御书房议事的次数,更是变得少之又少、更后來基本再洠в泄
皇上这般转性,惹得朝中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