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天元市毕竟是明清以来便闻名天下的棋乡,不乏有潜力的棋手。而有些有潜力的孩子家中没钱,就不会特意送他们去b市求学,顶多上一上本地的围棋培训班而已。如此,每年一月份,过年之前,华国棋院的老师就会带领棋院的精英前来天元市寻找种子棋手。
这也是为什么近二十年,华国棋手能叱咤世界棋坛,屡获世界冠军的原因。
聂如川和唐山海的私交相当不错,是以每次来天元市,必来天元棋馆。选拔的方式,就是开办三天的免费培训班,由唐山海、聂如川、晏清都轮流讲课,观察参与培训班的孩子的对局情况。
可以说,但凡是喜欢下棋的棋手,就没有不想当职业棋手、不想得世界冠军的。因此,天元市天元棋馆不仅平时来客多,每每办培训班时,当地的孩子基本上是削尖了脑袋要往里边儿闯。
四人商量过细则后,杜声声领了微博公众号发文宣传、设计海报的活儿,唐山海还让她带晏清都找酒店开房。
杜声声回自己的办公室拿伞换雨靴,大厅内一片热闹。约请来的摄像师站在三脚架前,调整摄像机的焦距。雷倩探头喊了声开始,何露自如地微笑道:“今天直播的对局是唐山海老师和聂如川老师的对局。两位老师都是棋坛举重若轻的人物……”
眼角的余光看到晏清都和杜声声往这边走来,她脸上的笑容加深,挺了挺胸,越发装模作样地表现自己,以期别人对她刮目相看。
雷倩报坐标,她把棋子粘在棋盘上相应的位置时,视线内,晏清都和杜声声一前一后,一高一矮,由远及近,到了众位看棋人的包围圈外。何露目光愈亮,整个人精神抖擞,她声音饱满地说:“目前,二位老师尚在布局阶段,还没开始厮杀。从他们布局的手法来看……”
她的视线中,杜声声和晏清都片刻也未曾停留,直直地,走向门口,各自撑开伞,走进了雨雾里。
人行道上,杜声声走在前面,晏清都紧跟其后。
杜声声问他:“对于酒店,你有什么要求?”
晏清都不答,声音如玉石的轻撞:“我一直在找你。”
杜声声吸了一口冷气,斜飘的雨落在她的发丝上,像是撒了一层白糖。风过时,一缕发丝在她的颊边颤巍巍地飘着,她衣兜里的手,紧握成拳,手指紧紧地抵着手心儿,指甲戳进肉里,刺得她连心口都是痛的。
她侧了侧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抿唇,片刻后,开口:“对星级有要求吗?五星级?”
晏清都低头,入目的,是多角的伞面、她微湿的腿。
他仍然不答:“我一直以为,去年的‘名人战’会是你的垫脚石。你会胜出,然后和我对局,拿下冠军,成为棋坛第一人。你将开女子拿到‘名人战’冠军、成为棋坛领军人物的先河,为华国棋坛征战世界。”
他顿了顿,又道:“整个棋坛都将为你颤抖。”
杜声声紧握伞柄,脚下一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声音很轻,飘散在雨雾里,蒙上了一层雾气,染上了湿气:“我已经不下棋了。”
晏清都皱眉,不解地追问:“为什么?”
第4章 男主的酱油路开启
杜声声紧握伞柄,脚下一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声音很轻,飘散在雨雾里,蒙上了一层雾气,染上了湿气:“我已经不下棋了。”
晏清都皱眉,不解地追问:“为什么?”
为什么?
杜声声抬眼,看向蒙蒙雨雾。
忽然一阵风吹来,她差点儿握不住手里的伞。
冰冷的雨水斜打在她的脸上,她脸侧细碎的头发一根一根地黏在颊边,刺骨的冰凉让她回过神来,打了个寒颤。
她扯了扯唇,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能有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想下了。”
这不可能。
晏清都条件反射地想反驳,但话到嘴边,看杜声声的神情,又不忍心出口。他心底突然涌起一阵无处排解的郁气,闷得他胸腔发痛。
他想说,他一直在努力追赶她,期待和她再次对局;想说自“名人战”的事儿发生后,就一直很担心她;想说他一直在找她,想说……
但此时,杜声声明显摆出了拒绝交谈的姿态,他心底有再多的话,也无从出口。
她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杜声声……”
晏清都刚出声,就被杜声声打断:“酒店到了。”
声音落下,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雨天的冷,像是要冷到骨子里。
杜声声转过身后,眼睫忽地挂了雨珠,牵了牵唇,空余的那只手抬起,在心口处捂了捂,雨点又飘到了她的脸上,手继续上抬,在脸上抹了一把,低咒了一声:“这他妈操蛋的生活!”
晏清都一直没进酒店,他站在门口处,看着杜声声始终挺得笔直却在他的视线中越来越远的背影,突然间为她感到很难过。
曾经有一位名人说过,生活中不应该只有眼前的苟且,还可以有诗和远方。网友戏谈,没有钱,你就只能有眼前的苟且,诗和远方?你他妈做梦没醒呢吧!
而对杜声声而言,不管有钱没钱,眼前的苟且是永远无法忽视的问题。
她握伞的手被冻得发青,险些连伞都握不住。脸上因为飘了些雨,也是冰冷的。带晏清都找过酒店,她情绪平复后,才就近去了一家超市,买好食材回家。
家里一片冰冷。隔壁张阿姨家里,传来一阵阵麻将的碰撞声和谈笑声。
杜声声进门换鞋,开空调,准备晚饭。
这里的房子是老街区的旧房,没什么隔音效果。杜声声这边开火做饭,还能听到隔壁赵云秀和牌搭子一边搓麻将一边说话的声音。
“等等,杠!”
“二筒!”
“晓得你要听幺鸡,没办法,这牌只能这么打,给你。”
……
“胡了!”
“唉,你们家有开火的声音,啧啧,这菜炒得,可真香。肯定是你们家声声回来了。要说你们家声声还是懂事,知道你一个人在家,毕业了就回来陪你,每天一日三餐地伺候你。不像我们家那个,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这天老爷还在落雨,他们还要去哪个乡下考察。”
“哎呦呦,谁不知道你们家二娃出息了,当上了公务员?工资稳定不说,福利待遇也高。”
“你们家的丫头不也出席了,现在都自己当老板了。等等,我也胡了!清一色!”
“说这些!她就开了个小服装店,每月就挣那么万把块钱,有什么出息不出息的。”
“你们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好歹你们家的娃一个有钱,一个有名儿,说出来都好听。要说最可惜的,还是云秀家的声声。哎呦喂,当初她考上b大,全国排名第一的大学啊,哪个不说她是咱们这小地方飞出去的金凤凰!原来云秀说声声要当科学家的时候,咱毕竟是看着声声长大的,也打心眼儿里觉得高兴,谁知道……”
“唉,云秀,你也别太责怪声声,她回来也有回来的好处,能照看照看你。”
紧接着,是赵云秀叹气的声音:“唉,说起这丫头,也是怄死个人!我原来还想着,等她毕业了我好享享清福,结果?哼哼,没把我气死就是好的了。当真的是,儿女都是咱上辈子欠的债……”
杜声声刚把肉丝下锅翻炒,听到赵云秀说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几滴滚烫的热油便溅到了她手上,烫得她回过神来。
对面赵云秀的声音仍然清晰得很,可是她半点都不想听。
她快速翻炒了几下肉丝,盛盘,又把配菜倒进锅里,疾走几步,开了水龙头,用冷水冲洗溅到油的地方。
她的手都快被冻木了,手背上几个清晰的红点仍然烧痛。
她想起刚刚赵云秀的语气,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心头的愤懑都没能平复下来,手上的锅铲往锅里一掷,皱眉道:“神他妈……”
“操!”她抬腿便踢了踢刚换了垃圾袋的空垃圾桶,继续翻炒配菜,把之前炒好的肉丝倒进去,放佐料,用香油一收,盛盘。然后又炒了个素菜,才到门口开门扯了嗓子喊:“妈,吃饭!”
紧接着,对面仍然是搓麻将的声音,等一圈儿结束,赵云秀才大摇大摆地回来。她的头上是标志性的泡面长卷发,从头发根儿卷到头发尾,已显老态的脸依稀能看得出年轻时的脸型,可以知道年轻时确然是好看的。
只是如今的着装,叫人不敢恭维。
她和大多数的大妈一样,内穿毛衣外黑色短款羽绒服,下面单穿一条极厚的绒裤。实质上,和年轻女孩儿穿的打底裤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