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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要她想仔细,“留在这的话,殿下不怕遭紫荆王所杀?”那个紫荆王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听迷陀域的人们说,每个被紫荆王带去审讯之人,皆是直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她轻摇螓首,“真要杀我,他就不需救我了。”她想那男人还不至于做这等浪费时间之事。
“殿下若不回海道,长老们将不会原谅殿下的,殿下也知,神女若私离海道,将会成为长老们眼中海道的叛徒。”以为她不知利害关系,汉青心急地再向她解释,“况且紫荆王是海道之敌,若长老们知道殿下在这——”
一抹无奈的笑意跃上她的唇角。
“叛徒?”不能为之所用,就是叛徒?她甚至什么都没做,更无投效帝国之意,难道就只离开也不允许?
“殿下,请您——”
“无所谓。”她一脸木然地截断他的话,“我与海道已无瓜葛,此生也不会再回海道。”
低首俯看着牢内暗影中那张心意已决的脸庞,汉青颤颤地问。
“殿下——真要背叛海道?”
飞帘仰首看向他那副恐惧的模样,她很想告诉他,或许在他告诉她叛徒这字眼之前,她仍旧会是忠于海道的神女,永不会对海道有二心,现下的她不过只是离开罢了,但就在她知道了长老们的想法之后,她才明白,其实离不离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长老们的眼中她只能有一个选择。
永不能离开海道。
一阵打心底升起的寒意,鲸吞蚕食般地,一口口吞噬掉她多年来所祈求的温暖,在她的心头灰烬上覆上一层永生再敲打不入的寒冰,在这极度心寒的片刻,她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是可以放不下的。
若是耗尽了法力和自逐于海道,仍不能使她离开那些岛屿,那么,就由她亲自斩断这一切吧。
“我只是个神女,不是什么忠臣。”
“殿下?”汉青不解地看着她冷若冰霜的模样。
“我已经把我的命给过海道了。”她一字字地说着,“去告诉那些长老,我的离开与背叛无关,我只是个厌倦等待,也不再相信神话的人,别再擅自替我安排我一生的车轨,也不要再拿着大义大理压着我,强迫我为海道做任何事,我不过是想找回我的人生,今后,我将只为自己而活。”
“殿下——”浑然不知她竟会作出如此决定的汉青,忙想要她回心转意。
她偏过芳颊,“你走吧,别再来找我。”
“殿——”犹不肯离开的汉青,在欲劝劝她时,赫然听见身后大批的脚步声,知道已遭人发现的他,回首再瞧了背对着他的飞帘一眼,不得不迫于形势先行离开。
倚在牢门外的破浪,在那名男子遭金刚逐走时,半靠在牢门外懒懒地问。
“叙完旧了?”
没发现他存在的飞帘,转首看向他,在见着他的那瞬间,梦中那张模糊的轮廓顿时与眼前的男子合而为一,吻合得她一眼就将他认出,她仔细地看着他清朗俊俏的面容。
“你是谁?”
“帝国紫荆王。”他朝旁弹弹指,候在他身后的力士立即上前为他打开牢锁。
在他步入牢内后,力士随即退下,飞帘无言地看着这个无视于她防备目光的男人,径自闯入她的领域,坐在她身畔一手勾起她的下颌,以慵懒闲适的目光,徐徐地打量着她。
指尖透过来的温度,和他一身所散放的气息,隐隐约约地唤醒了片点她所遗忘的记忆,她记得他似乎也曾这么靠近过她,那锐利如刀的眼眸她没有忘,而他这一身逼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势她也没忘。
“你是海道的叛徒?”比她想象中还要更低沉了点的嗓音,在近距离内听来,令她的手臂浮上一阵不快的寒颤。
“你们爱怎么说都成。”她不悦地别开脸,有些讨厌有人靠她这么近说话,但那根修长的食指很快又贴上来,命她调回目光面对他。
“那日,你寻死?”破浪边问边盯审着她暴露在他眼中的所有反应。
“我没有。”湛蓝色的眼眸对上了他的,语带命令地道:“拿开你的手。”
难得遭个女人命令的他,饶有兴味地扬高一双剑眉,他勾起一抹笑,偏首看着她眼眉间掩不住的高傲。
“救你的人是我,不道谢?”
她出乎他意料地爽快,“谢谢。”
自她面上离开的手指,缓缓滑至她肩上散落的发丝,并勾来一绺发握在掌心里。
“为何你要背叛海道?”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不怕你将与海道为敌?”
她瞥他一眼,但很快即移开视线,“那是我的后果,我自会承担,不劳你操心。”
握在他掌心里的长发倏遭一扯,被扯至他面前的飞帘避无可避地迎上他的脸庞,他微微眯细了充满阴鸷的黑瞳,先前的慵懒之姿霎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
“你没回答我。”过于温热的气息飞扑在她的面上。
“这是我的私事,我不必告诉你。”飞帘将黛眉一敛,想退后拉开两人过近的距离,与他无所不在的气息,但丝毫不怜香惜玉的他却紧扯着她不放,闪烁的黑眸昭示着他想知道答案的决心。
自小即被高奉在神宫里,养尊处优外更不曾看过何人脸色的飞帘,并不欣赏他这等强迫她的做法,说句老实话,在神宫里,也从没人能命令她做些什么。
紧揪着她的发,将她一寸寸拉近自己,破浪定眼看着那双许久未见的眸子里,所盛满的抗拒与厌恶,他慢条斯理地握住那绺发将它往他的身后拉,逼得受痛的飞帘不得不亲昵地靠至他的身上,与他的身子贴合,她脸蛋蓦然一红,顾不得疼地扬起被铐住的双手,按在他的胸前想阻止他的靠近,在他仍是不肯放开时,她瞥眼看向那柄佩挂在他腰际的短刃,飞快地抽刀出鞘后,在他下意识地退开时,毫不犹豫地扬刀割断那绺沦陷的发。
乌黑的发丝缓缓散落在两人之间,为她的举动,破浪微扬起唇角,在她以刀尖对准他时,他出手如闪电地一扬掌,转眼间那柄短刃即飞离她的眼前,插钉在牢栏外的石墙上。
“你真有神力?”像是懒得再逗她般,他往后坐了一点,两手撑在身后打量着她。
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的飞帘,看了他许久,怀疑地问。
“你不信神?”在已见识过她的能耐那么多年后,他还问这种问题?
“不信。”她所谓的法力,就像是应天所拥有的巫法般,都是借由求道或是修炼而来,他不信这世上有神。
“那又何须装上这个?”她冷哼一声,低首看着双腕上的手铐。
“只是应景。”他似笑非笑地应着,目不转睛地瞧着她面上的各种表情变化。
应景?他以为这玩意真能锁住她吗?她环顾了四下一眼,并不想告诉他,别说是这种普通的小牢房,就算是今日他将她关在铜墙铁壁中,只要她想走,任谁也关不住她。
将她看够了后,破浪忽地俯身至她面前,一骨碌地逼她靠在墙上。
“一个小小的海道,值得你付出生命去捍卫吗?”与他作对多年,他最想问她的就是这句话,“躲在迷海上守着一个也不知能不能成真的神话,你们才能安心吗?”
“你想说什么?”不明他心情起伏的飞帘,靠在墙上深喘了口气后,有些愠恼地蹙紧了眉心。
他冷冷一笑,以指弹了弹她额上的烙印,“我在说,我看不起你们海道的神子。”
这话——好像也有人说过。
她想起来了,那夜观澜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
就在她努力回想着那夜观澜所说的全文时,破浪看着她有些迷惘的表情,顿时在心中有了计较。
他只手转过她的脸庞,“海道的神子吃的、用的是哪,你知道吗?”看样子,这个被奉在神宫里的风神,除了保护海道外,其他之事,恐怕什么也不知。
对于自己的无知,飞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很纳闷他话里那股掩不住的唾弃语调。
他直接替她解惑:“那皆于你们的海盗先祖,百年前在海上为盗,四处烧杀掳掠人子,横夺而来的大笔财富。”
海盗?
她有些愕然,直觉地想要否认,但蓝色的眸子在他轻视的脸庞上,却找不着半分欺骗的迹象,相反的,她看见了掩不住的愤怒。
“你们是海上的强盗,更是海上的蠹虫,百年前百年后皆然,依旧自私自利得只会强取不肯付出。”掌管东域多年,他最看不过眼海道的就是这点,“要吃,就得耕种、就得为这片大地付出心力,光靠神话能吃得饱吗?既生在人间,就别说你们不愿付出,不然,有本事你们就别食人间烟火!”
才刚醒来,还未将离开海道的种种心事整理好,就得在这情况下接受另一个她未知的过往与现实,脑际有些昏眩的飞帘,似是不想再抵抗什么般地往身后的墙上一靠,半晌,她淡淡地开口:“去说给海道的神子们听。”
破浪拢紧了两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