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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态,一手横在她的胸前,严展晴的半个肩膀护在他的怀里。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停了,她紧紧地盯着此时扎在桌子上的那把餐刀,如果刚刚不是自己又被拉了一把,那把明晃晃的刀现在应该是插在自己身上了吧。
绝没想到刘思会做到这一步,所以……朝自己的车子泼油漆只是一种警告吗?
“严展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死你!你把儿子还给我!我要杀死你!杀死你!”此时失控的刘思被杨昊和几名赶来的保安抓着,可是她仍不安分,垂死挣扎一般地往严展晴所在的方向扑。
“严展晴,你这个贱人!丧心病狂……”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话从刘思的嘴里骂出来,温霖盯着歇斯底里的她,思绪忽然定了定,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位因为抚养权跟林魏宏一起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的单身母亲吗?
温霖很快将这件事与严展晴车子遇袭的事联系到一起,看来,严展晴车子上的油漆也是她的杰作。
杨昊也认出刘思来,所以一时间他竟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不过不管怎么样,不能放任她伤人就是了。
紧绷的神色缓了缓,温霖垂下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人,严展晴的脸上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只是脸色有些发青。
到底还是吓到了。
以他们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子,他们被其他的食客包围着,场面已经被控制住,旁人也不再那么胆战心惊,而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知是谁报了警,外面传来了警车的警鸣。
刘思也听到了,她只是愣了愣,随即更加激动,眼眸里的悲愤浓烈得可以灼伤人。
“严展晴,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心理变态!变态!”
这时,温霖清晰地感觉到严展晴原本僵硬的身体快速地颤了一下。
刘思一口一个“疯子”,一口一个“变态”,让严展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断砸过来,郁闷得让她透不过气。
就在这时,严展晴后背出现了一只大手,它有节奏一般顺着她紧绷的脊背,一下、两下、三下……明明还穿着厚厚的大衣,她却仿佛感受到了一丝轻柔的温度,温度飘上了心尖,逐渐蔓延。
“好了,没事了。”亦如他手上轻缓的动作,此时温霖的声音也如羽毛般柔软。
严展晴怔怔地抬起头,视线模糊了一会儿,眨了眨眼,渐渐看清了温霖舒展的俊颜。愣了一下,严展晴的情绪迅速清零,她移动了下身体,跟温霖拉开了距离。
“谢谢。”她疏离地说。
很快警察就出现了,刘思被强制带走,作为事件的相关人员,严展晴也被带到派出所,当然也包括温霖和杨昊。
到了派出所后,不管警察怎么询问,刘思就是不开口说一句话,相对于在餐厅的歇斯底里,她现在死气沉沉,犹如深秋的池塘。
警察只好转移阵地去给严展晴做笔录,严展晴有问必答,语气平静字句简短,让警察同志快速清晰地了解了两人的关系。
所以很明显,这是一起报复袭击的案件。
“那么严律师,现在你准备怎么办?要立案追究吗?”
这起事故虽说影响恶劣,但是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公安机关最严重的顶多也就是罚款、批评教育,追不追究责任,全凭受害人的意向。
一时间,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警察、温霖,包括杨昊,都在等待严展晴的回答。再反观刘思,自始至终她都无动于衷,空洞灰暗的双眸像是失了灵魂。
严展晴的沉默让杨昊隐隐着急,他本来一开始就对这位年轻的单身母亲很是怜悯,现在看见对方万念俱灰一般的神态呆滞地被拷坐在椅子上,同情心更是暴增,偏偏严展晴在他的印象当中又是极其冷血麻木的,她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严展晴漠漠地看着刘思,过了一会儿,淡然地开口:“今天就算了。”
闻言,杨昊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我现在状态不好,明天再让我的助理来处理这件事。”
这时,警察和温霖同时愣了一下。
“所以……严律师的意思是要告她?”
“嗯。”
砰——
一记铁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也在这时,刘思暗淡的瞳孔颤了一下,随即又恢复灰暗。
“姓严的,你还有没有人性?!你害她失去儿子还不够,现在又要让她坐牢!”
“同志,你注意一下,这里是公安局!”另一位警察抢先温霖一步拦住情绪激动的杨昊,他那副表情,似乎要把严展晴拆了吞下肚,事实上,如果严展晴是男人的话,早被他揍成猪头了。
“关于她儿子,是她没办法给孩子提供一个有利的发展环境,才导致孩子跟她分开,这完全是她能力问题,与我无关。而这次,她企图杀害我,危害我的生命,我只是在维护自己的人身安全而已。”
“你——”杨昊的脸憋得通红,咬牙切齿的表情上还有一丝难以置信,他实在没办法想象,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女人居然会恶毒残忍到这种地步,而且她施害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女同胞!刘思说得对,这家伙就是个变态!
这时,严展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微微困惑地问:“杨先生怎么知道我跟刘小姐打过官司的事?”
一瞬间,杨昊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严展晴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深究的打算,所以无视因愤恨而蠢蠢欲动的杨昊,她对警察先生做了个告辞的姿势,很快,温霖便站了出来。这时,严展晴像刚刚想起这个人一般,神色如常地说:“抱歉温医生,今晚这顿饭是请不成了,改天有时间再补上。”
见温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严展晴的目光凛了几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人打着“正义”的旗号做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而且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如果因为身处弱势而因同情就能无视既定的法规法则,那么这世界还要法律何用?相反他们这些将每部法条都背得滚瓜烂熟,并且拿法律来维护一些受害人的权益的人倒被归类为恶人。
想不明白。
“温医生,难不成你跟你的朋友一样,也要剥夺我维护权益的权利?”
男人表情平静,只是目光有些复杂,默默地与她对视一会儿,他安静地开口:“你欠我一个人情。”
严展晴微微一愣。
短暂的沉默里,两人各自安静地注视着对方,温霖的目光淡淡的,漆黑的瞳仁透着光,收纳着严展晴有些冷漠的脸。
短短的几秒钟后,严展晴回过身来。
“警察同志,我撤回我刚刚的决定。”
温霖有些奇怪,因为再开口时,她的声音不像刚刚那般凛然,甚至连眉眼间的冷峻也消散了不少。
“呃……严律师的意思是不对她立案提告了?”
“嗯。”因为就在与温霖对视的那个瞬间,她忽然想通了一点,她觉得温霖的这个提议好极了,钱债易还、情债难偿,若能以这样的方式还清,对她来说倒也省事不少。
而后,她若无其事地和温霖打了个招呼,继而兀自离开派出所,貌似心情还有点好的样子。
严展晴的表现让温大医生活了二十几年,首次如此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完全不被当一回事,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有点好笑,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杨昊,你自己去我家吧,我送送她。”
“什么?!”杨昊一把将人捞回来,“你要去送那尊‘阎罗王’!?”
“她车子还没拿回来,我送送她比较好。”
“好什么好!那种人永世不得超生才好,你送什么送!”
温霖不理会,安慰性地拍拍杨昊的肩膀,不顾他的鬼哭狼嚎,跟在严展晴的后面走出派出所。
温霖四下环顾了一圈,最后在马路对面的人行道看见了严展晴,她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包包里找什么东西。
“严律师。”温霖走过去,严展晴回过头,温霖敏锐地感觉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大对。
“你怎么了?”温霖关心地问。
严展晴抿唇不语,在包里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自己要的东西。
“胃又疼了?”
严展晴看了他一眼不说话,默认了。
“我开给你的药你吃了吗?”
“……忘了。”
忘了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你先在这边等我,我去拿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
“我待会儿教你一套吐息法,可以缓解胃痛的。”
温霖放下了这么个饵,此时此刻严展晴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