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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长,我可以现在联络严国正,也就是严律师的父亲,他绝对可以证明沈女士跟严律师的关系……”
“你敢!”严展晴几乎喊了起来,脸上那种几乎要杀人的表情让穆森表情一滞,一时间忘了反驳。
温霖紧张地站起来,如果待会儿严展晴失控的话,不管会有什么后果他都要把她带走!
事实上他也差点这么做了,是萧茵拉住他,并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看着他,似乎在告诫他什么。
可是……严展晴那种虎落平阳般的脆弱反击让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严律师,你到底是不是沈裴瑛的女儿?”
在法官第三次的质问下,严展晴终于认命地说:“是……”
接下来,几乎是穆森的表演时间,他先让沈裴瑛叙述当时她离开严展晴的经过,接着适当夸大严展晴对沈裴瑛的恨意,再将自己花了十分钟整理的资料——也就是严展晴之前经手的一些特殊案例。当那些案子被一一罗列出来的时候,几乎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严展晴对于“母亲”这个角色充满敌意,特别是单亲母亲,穆森就拿了之前闹得轰轰烈烈的刘思的案子当典型例子详细解说。
严展晴静静地听着,脸色苍白,面无表情。
“……所以,审判长,介于原告律师跟我当事人有这一层敏感的关系存在,为了避免原告律师做出有失职业操守的行为,我方请求原告更换律师。”
刚刚穆森的长篇大论,也让严展晴有些喘息的空间,她立即反驳道:“请问什么是有失职业操守的行为?我一直严格按照律师法则法规为我当事人提供法律上的帮助,呈堂的证据没有一丝弄虚作假,何来你那种有失职业操守的污蔑。”
“那么请问严律师,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为什么你会从被告的辩护律师成为原告的辩护律师?”
严展晴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会做这种转变是不是在知道我当事人是沈女士,也就是你的亲生母亲所生的时候做的决定?”
“……我不需要回答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审判长,我有证据可以显示原告律师从一开始就一直在针对我的当事人,并且提供与本案无关的资料企图干扰审判长的判断,我完全可以认为这是原告律师变相报复自己亲生母亲的一种手段,法庭是神圣的,法律的权威是用来保护蒙受冤屈的受害者,辩方律师却把法庭和法律变成她报复他人的工具,这不仅是一种有违职业操守的行为,还是一种亵渎法庭和法律的行为。”
“辩方律师,如果你再无中生有,我会让你为刚刚所说的话负责!”
“原告律师,当庭威胁对方律师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整个审理进入了一个胶着的状态,几十分钟后,法官的法槌落下。
“介于案情复杂,双方证据不足,驳回双方律师的请求,本案择日再审,休庭!”
法官等政府人员,包括收押人员已经离开,但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有要离开的迹象。
这种诡异的情形持续了一会儿,穆森走到严展晴的身边,没有刚刚的攻击气势,像个普通同事一样,不带任何歧义地说道:“严律师,我建议你看一下心理医生。”
严展晴更加用力地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只是她的面容依旧是平整无痕的,平静的样子让人无法想象她刚刚才受到了那么大的打击。对于穆森的话她充耳不闻,只是冷冷地越过每一个人,起身离开。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黄雅琳才如梦初醒地开始收拾资料,可是手依旧是抖的。
沈裴瑛比温霖更早追上去,只是口未开,泪先落。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对不起……”
严展晴注视着她,冷冷地勾了下唇:“怎么会呢?不是做得挺好的。”
“……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她忽然靠过去,轻声地说,“我不会善罢甘休。”
“……”沈裴瑛骇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愣在原地看着严展晴的背影渐渐远去。
走出法院的时候严展晴依旧是抬头挺胸气势凌人的样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身体是冷的,那种冷好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样,她得找个地方暖和起来,不然会冻僵的。
这么想着,身体忽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严律师!”
又是你……
在看到温霖紧张的脸庞时,她的嘴角忽然出现一丝苦涩的笑。
你这么温暖的人,为什么会搭理我这种如此冷血的人呢?
“你没事吧?”
这一刻她忽然清醒地意识到,在这个人面前,她会变得很软弱,软弱到只是他一句关心的话,就可以让自己的眼眶发烫。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所以严展晴冷冷躲开他的手。
“没事。”她转身走开。
“你去哪里?”他一脸不放心。
严展晴暗自深吸了口气,把眼里的温度压制下去,继而神色无异地看着他说:“去事务所,我不想把这件案子搞砸。”
“……你还是要继续下去吗?”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我想温医生也不会中途放弃自己的病人吧。”
看着她,温霖的眸底忽然出现了一种类似忧伤的神色。
“你很清楚,这不一样!”他加重语气,“更何况现在你跟沈阿姨的关系已经公开了,法官……”
“这不能代表什么,她是她,我是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她的分贝不高,语气却异常僵硬。
“有关系。”他握住她的双肩,“如果真的没关系,你今天就不会这么意气用事,这么蛮不讲理,这么仇视母亲这个角色。”
“……”
“停手好不好?”语气里有恳请和心疼,“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有道坎,但是你必须跨过它,你不能这样一直带着恨活着,最后受伤最深的只会是你。”他的声音渐渐软下来,“我认识一位心理医生,你可以跟她聊聊……”
严展晴猝不及防地抬起头,眸底的表情几乎是难以置信的。
原来……
原来在你的心里面,我也不过是一个心理变态……
原来啊。
一团火不停地往上烧,烧掉了那些冰冷,蔓延出更绵长的恨意。
她僵硬地扫开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温医生,你不觉得你太感情用事了吗?”
“……”
“虽然你是我法律上的丈夫,但是这不代表你就有权利对我的工作指手划脚,我们之间不过只是一纸契约,没有任何关系!”
“……”
冰冷决绝的话像是一根刺,刺进了柔软的心脏,望着眼前的人,温霖无意识地退开了一小步,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是无法置信又不得不信的震惊?还是想压制又压制不住的愤怒?可更多的应该是……似乎永远都无法进入她内心的那种绝望吧。
太多情绪杂糅在胸口,混乱得让他有些痛苦。
久久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是清晰的。
所以他转身,一步一步地远离她的视线。
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严展晴身体的力气也好像被抽光了,胃开始隐隐作痛,她皱着眉头,紧紧捂住发怒的胃,一点一点地蹲下去。
滴答。
地面开始出现一滴又一滴的水渍,像是下雨了。
严展晴回到家里,把自己关了一下午,直到父亲喊吃晚餐的时候才出房门。她竭力保持以往的样子,不让父亲看出端倪。晚上,时针跳过十二点,门外依旧没有动静传来,这是温霖第一次在没有值夜班的情况下,没有回家。
严展晴坐在床的一侧,双手抱膝,目光安静地落在身旁空荡荡的位置,看起来神不守舍。
良久,她慢吞吞地躺下,习惯性地空出一大块位置,只是再也感受不到熟悉的温度。
借来的幸福,总归是要还的。
第二天,严展晴照常到公司上班。只是早晨到公司门口的时候,严展晴出现罕见的迟疑,一直以来她都很清楚别人看自己的目光,但是不管是什么流言即便亲耳听到她都能做到无动于衷。
可唯独这件事……会让她觉得耻辱,像烙印在脸上的疮疤,让她想摒弃。
现在应该谁都知道了吧,她是那名少年的母亲的女儿……
这关系,想想就让人作呕。
严展晴还是维持一派对谁都很冷淡的作风,进到公司后遇见任何人都熟视无睹,然后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上午都没出现。
其间黄雅琳进出了好几次,在听她报告的时候严展晴都刻意避开她的目光,神色也跟以往有了细微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