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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一侧的神像已经被拆去,如今在那里的是一口历经岁月沧桑的古旧大铜钟。
大钟周围披红挂绿,四面是四只同样披红挂绿的木杠,吊起在半人多高度。
大师兄祝槐也穿起袈裟,带着三位来自布天寺的僧人站在大钟一侧。
祝童找个角落坐下,听索翁达开讲:“……佛保佑不了任何人,因果由己,善恶由心。如果不能正信,不可能要想得到解脱。我佛诸般法门皆开,不知道迈进去怨不得别人。想求往生极乐,要下大决心来修行,才有望得到殊胜的因缘。人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这些话施主们千万不要妄信,生于世有千般诱惑万种牵挂,有此不动心早以解脱了,哪里还需要晨钟暮鼓的修行?
“有施主问佛与魔,佛祖曾预言将来会有魔鬼穿上僧人的衣服来毁坏佛教。真正的魔岂是肉眼凡胎的人能看出来的?也许越是道貌岸然的越是魔呢?如果有此狭义的心境终究不是正道。要知道魔鬼也有解脱的权利,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今日有此机缘,梵鹰无以为报,乱敲几下钟替各位祈福。”
索翁达的话很有意思啊,佛经是在太深奥了;祝童暗赞一声高明。财富多伴生着贪婪与罪恶,能坐到这里的人也许有虔诚的佛教信徒,但是更多的是心有愧疚来寻求心灵的慰藉。索翁达以因果之说恐吓在前,又以缘法为由巧妙的化解了他们内心的恐惧,为了寻找解脱的法门,少不得要多来孝敬鹰佛了。
大师兄与三个人把大钟推到殿前,索翁达念声佛,起身扶住木杠。
祝童注视着索翁达,正好,索翁达的眼睛也扫到他这里,微微一笑扬起木杠击向大钟。
悠扬而浑厚的钟声“嗡嗡”响起,开始节奏舒缓,有股抑扬顿挫而又悠然自得超脱味道。渐渐,钟声转为激荡热情,似在赞美生命的浓烈与美好。
小骗子精神恍惚有被袭扰的迹象,连忙运转蓬麻功才恢复安详。
心头大震!他隐约从钟声中听到了竹道士的影子,索翁达已然变得如此厉害!
浑厚的钟声里竟然有如此丰富的表现力!应该说是直捣心灵的穿透力。
钟声使人的心灵得到震撼和净化,也种下了对敲钟人的敬慕。
这样的高手,岂是他能对付得了的?
祝童闭上双眼,回想两人间达接触的点点滴滴,寻找索翁达走过的痕迹。
一位以武求道的超级高手,在短短一年内变成个道貌岸然的骗子。
可是,他一直追求的理想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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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暗伤(上)
钟声停了,外面的鞭炮声传进来。
众人纷纷起身到索翁达身边,接受鹰佛的祝福;出门时都不忘在大师兄身边留下厚厚的红包。
“师弟,掌门在等你。”大师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祝童睁开眼,天王庙内已没有一个香客;说:“谢谢师兄,请他过来说话”
“师弟,掌门在上,不许对如此无礼。”大师兄伸手要拉他起来,声音里隐含愤怒。
祝童的身体钉子样定在蒲团上,大师兄拉了几下竟然纹丝未动。论起祝门蓬麻功,祝槐是他们师兄弟中最扎实的一个。但祝童此刻依仗的不全是蓬麻功,更多的是蝶神的神力。
“师兄,我是祝门大夫,祝门掌门的位置也是我让给他的。他的名字都是我取的,进入祝门时是我的弟子。祝门讲究尊卑,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难道没资格请鹰佛过来?”
祝槐惊得一愣,祝童说的都是事实,这些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不只坐在大殿内的索翁达与他身边的两位布天寺高手,天王庙内的所有祝门弟子准弟子都听到了。
“师傅,我来了。”索翁达一个晃身就坐在祝童身前,手里还捧着一杯热茶;“请!”
祝童没有伸手,与索翁达对视着。
这双原本清澈澄净的眼睛已经变了,里面有博大的宽厚、历经沧桑的善解人意,有阳光般诚挚的温情,但是那些都是世俗的东西。
那个淳朴而锋利的活佛哪里去了?
“听说你又收了几个弟子,我能见见吗?”
“春节的香火旺,收成占一年的三成以上。苏州霞光寺有法事,我让祝幻去帮忙。贡嘎木带着十个人负责岭南的三座寺院,贡嘎木回布天寺了,那里也有法事。”索翁达侃侃几句话就交代清爽了,很有掌门的高度。
最近一段时间,老骗子压住二师兄,不让他到凤凰城来。索翁达好象也无所谓,呆在凤凰城天王庙,把个原本香火随便的小庙搞得风生水起。比较而言,祝童作为祝门大夫就显得太不尽心了。
“进入祝门必须姓祝,洛迦哥仁和贡嘎木的名字起好了吗?”祝童鸡蛋里挑石头,面对索翁达活佛,他实在没太多的话题。
“还没有,祝门的规矩已经落后了,洛迦哥仁和贡嘎木都是藏人,我们要尊重他们的习惯。”
“进入祝门就无分汉藏,就是老外拜进祝门也要改名字。掌门,这条规矩不能改,洛迦哥仁和贡嘎木必须取个祝姓名字。”
索翁达不言语了,微微摇头。
女活佛走近来:“小师傅,您好大的架子啊。”
祝童没理会她,片刻间,周围的只剩下大师兄和两个布天寺弟子了。看样子都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自己稍不小心,今天就可能被留在这里。
但是,小骗子如今退后不得,豁出去一字一句的对索翁达说。“以我现在的身份,如果今天晚上失踪,明天一早有人将把凤凰城翻个遍。”
女活佛和大师兄都看向索翁达,祝童说的不错,他现在的身份确实很敏感。况且,刚才的香客里就有不少认出他是上海滩风云人物李想了。
“师傅所为何来?”
“三天后,请活佛到梵净山一行。有些事,是要说清楚了。”祝童思虑再三,缓缓道。
女活佛与大师兄显出愤怒的表情,祝童如此说,等于已经扯下最后一片遮拦,对索翁达下逐客令了。
“我一定去。只是,一定要如此吗?”索翁达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真正是不喜不悲不为外魔所惑。
“我也不希望啊。鹰佛想过没有,为什么会如此?”祝童有些失落。
选择在梵净山摊牌,是希望能在竹道士飞升的地方,能让索翁达有所触动。如今看来,效果并不明显。
“如果你想做回掌门,祝飞一定遵命。”索翁达取出凤凰面具,略带嘲弄的说。
祝童看一眼那象征祝门最高的权威的宝器,缓声道:“活佛,没有凤凰面具,祝门还是祝门。”说着,伸出手去接过凤凰面具。
索翁达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一股沉重的压力从四面挤压过来。
祝童身上的衣衫微微鼓荡,内衣却湿透了。他暗运蓬麻功抵抗着,很快就感受到双方的差距。他知道自己别说走了,就是站起来也要看索翁达答应不答应?
小骗子放松下来,压力也就忽然消失了。他与索翁达相视一笑,无奈的摇摇头说:“何必如此呢,我有几分斤两你应该知道。”
摩挲着代表祝门最高权威的宝器,小骗子心情激荡起伏;曾几何时,他做梦都想摆脱它,费尽心机才把它交到这个人手上。没想到的是,今天要为拿回凤凰面具付出代价了。谁也不是傻瓜,祝童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就这么拿着凤凰面具离开,肯定走不出天王庙的大门。
好在,小骗子今天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与索翁达有所接触,凤凰面具是个很不错的借口和载体。
“你是祝门的希望。”索翁达吐出句模棱两可的话。
祝槐和女活佛曲桑卓姆同时松了口气,毕竟,小骗子平时为人还算可以。他们看到,凤凰面具在小骗子手里转了几圈又回到了索翁达手里。
“索翁达活佛,祝飞,鹰佛。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一年间,沧海一笑间,所谓何来?到底哪个才是你?”
“布天寺活佛本就是鹰佛转世,我不过是回归本源。”索翁达宽大的手心托着凤凰面具,感受着面具本身细微温度变化;“祝门与布天寺合并是最佳选择,我们都有悠久的历史和传承。祝门术字精深博大,与布天寺神功融合能发展出一门了不起的神通。如果我们能达成一致,七品祝门定当横扫江湖成为一品祝门。你是祝门多年未见的天才,我能为你提供最大的支持。如果有布天寺雄厚的财富做支撑,有人为你保驾护航,祝门在世俗社会的事业定会蒸蒸日上,你定能在上海乃至世界上做出一番大事业。”
“是啊,是啊。”祝童做畅想状,很快就站起身,说:“刚才我的话没说完,活佛想过没有,变成鹰佛的索翁达,还有资格挑战竹道士吗?”
索翁达表情凝滞,竹道士从蘑菇岩上踏空而去的景象依稀又呈现在眼前。
祝童哈哈大笑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