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手术很成功,今天早晨病人已经醒了。”王向桢第一句话是介绍那个少年的情况,祝童点点头。
偏殿内供奉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神像,只有他们四位,门前有两个人守着,看来,他们已经把这座偏殿包下来了。
殿内新添一副对联,祝童默念一遍:
少年不羁别离枝,一生愧对蝴蝶飞。横批:翩然于飞。
昂贵的檀香木上以雕金刻字,只这材料做工就价值不菲,书法倒也稀松平常。看样子,是刚刚挂上。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王向桢不介绍,祝童只有团团一恭,以最俗的礼节和他们见面。
“大哥,叶儿姐呢?”
朵花跑到门前,守在门前的年轻人正要阻拦,王向桢看到朵花,眼前一亮,招手让她进来。
“她们在大殿请神像,朵花,黄海呢?”
“海哥的手机坏了。嘻嘻,昨天晚上掉沱江里了;现在到商场去买新的,让我先来。”
回到凤凰,朵花换上一身苗家装束,恢复了美丽天真的活力;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闪一眼王向桢:“大哥,他是谁?”
“这位是王先生,朵花,我妹妹。”祝童为两人介绍。无敌龙!书屋整理
“亲妹妹?”王向桢凝视着朵花,微微露出诧异的神情。
“是啊,亲妹妹。”祝童开玩笑般揽过朵花;“我们是不是很像?”
“才不像呢。”朵花挣脱开,跑向大殿去找叶儿她们。
在这里照顾香火的那位看过来,祝童打个手势,让他玩点花样拖住几个女孩;对方轻轻点头,这真的是小菜一碟,没有巴结香客的本事,也做不得这样的生意。
“她是我的朋友,本地苗家妹子。”祝童回头对王向桢解释道。
“面也见了,两位还是回家团圆吧。”王向桢闪一眼朵花消失的方向。把两个官员送走,回头对祝童笑道:“李医生,新年好啊,我想要一件东西。”
“膏药?”
王向桢伸出手:“正是膏药,你的狗皮膏药很灵验,我这只脚每年冬天都要犯病,今年贴上你的膏药竟没疼;有人说,你的狗皮膏药是可遇不可求的灵药,只要三贴,我的老毛病就能除根。”
祝童拿出皮包看看,狗皮膏药还剩五贴;虽然做膏药不容易,还是取出两贴:“王先生,我的膏药不是什么灵药,只是做的时候比较用心罢了。”
' '
第八卷、波光倒影 十、测字(下)
“用心做的药一定是好药,只要不是用心做假药;哈哈,抱歉,当着先生说假药,冒犯了。”
“其实用心做假药也不算什么,用心做毒药的人才可恶。”
祝童如此一说,王向桢翘指称赞:“说得好,不过,毒药就和谎言一样,中毒不一定就会致命,骗人的也不一定只为伤害。也许为谋求一份渴求的感情,也许自有苦衷,只看结局是否抱憾。”
“王先生的话,我不很明白。”祝童表面迷茫,王向桢话里话外,让心怀鬼胎的他吓得心惊肉跳。
“凤凰城,凤凰山,游到山里看蝴蝶;蝴蝶蝴蝶成双对,阿哥阿妹痴痴看……”王向桢回身面对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神像,轻轻吟唱起一首山歌;俄而赫然一笑:“年纪大了,时常会想起以前的事来。凤凰城人美风光美,我年轻时服役的部队曾驻扎在这里,一晃十多年了。这次来看看,山还是那座山,江还是那条江;只是人全变了。”
作骗子也是需要灵感的,只有窥测人心的本事是低级骗子,能举一反三才是高手。
祝童默念几遍新挂上的对联:少年不羁别离枝,一生愧对蝴蝶兰。此时此刻,一个可怕的念头从祝童心底冒出,且迅速伸展着枝叶。
小骗子脑子里在急速分析刚才看到的情形,联想到这幅新对联,把一切和以往的些许线索融汇,散乱的碎片一点点组合排列,得出的结论把自己吓了一跳:王向桢很可能就是朵花的父亲!
王向桢的确与朵花有三分相似,这一点其实很牵强;但是当他说出曾经在这里当过兵,当他吟出那首苗家山歌;那么,刚才的那些关于谎言与毒药的话,就有了另外的含义;一切的一切在惯常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的小骗子看来,就变为七分可能。
蝶姨,还在南华山中游荡,距离这里大约有两公里。初一的凤凰城到处是鞭炮声,蝶神受不了这个;祝童如果没有蓬麻功护佑,也是头昏脑胀。
“王先生,有兴趣再算一卦吗?”祝童试探着出击,王向桢看看外面的人群,似乎在寻找朵花的踪迹;听到祝童如此说,漫不经心的回道:“好啊,这次还是测字?”
“正是,请先生说出一个字;不要勉强,不要细想。”
“蝴蝶。”王向桢念出的是两个字,祝童心理叫妙:他是朵花父亲的可能性增加两成。
王向桢心里一直萦绕的是蝴蝶,那么,他曾经到过蝴蝶洞吗?那里山水清幽令人忘俗,正是能发生些风流韵事的所在。
“两个字,这可有些难了;不过,试试也好。蝴蝶……王先生,说话方便吗?”祝童看向他身边的女秘书。
“你先出去吧。”王向桢把秘书打发走,看着祝童:“李医生但说无妨。”
“如此,莫怪我放肆了。”
“不会,算卦算的是心情,我知道。”
“卦由心生是不错的,但测字不同;比如这两个字:蝴蝶。蝴,拆开来为虫、古、月。虫可为渺小;古,过去;月,风花雪月而。呵呵,王先生,我可不可以这样说:过去的风花雪月就如同一只小虫,一直隐藏在您心中;岁月流逝,十几年过去了,这只小虫却再也没离开您……”
祝童说到这里住口不言,眼镜后面的眸子微眯,仔细观察王向桢;从表面上当然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的腿在颤抖。那里的伤,似乎也有蝶蛹的影子不过时间久了,只留下一点模糊不清的痕迹。狗皮膏药也许治疗腰腿疼效果有限,抑制这样的东西正在行。
“请继续。”王向桢深呼吸两下。
“说下去就是冒犯了,王先生,话到三分刚刚好。”
祝童卖起关子,其实是没把握;王向桢是个大人物,稍微不小心,也许会惹火上身。
“没什么冒犯,不说才不好。”王向桢已恢复正常,也不追问,在偏殿内转两圈,停在祝童面前:“先生以为,我今后该怎么做?”
“上次我说过,算卦人不提建议;一切要看你自己如何决定;不过……”
“不过什么?”
“刚才说了第一个字,第二个字也很有意思;蝶,拆开来看,虫还是渺小;但是右面是世和木的组合,虫子虽小,却能吃空巨木,偏偏木头又托着世界,很有意思啊。如果看笔画,繁体的蝴字有十九划,王先生,十九年前在这里当兵,是吗?”
王向桢猛然停住脚步立在祝童身前,眼睛里射出犀利的光芒,似乎要看穿他内心。
当然,这一招对小骗子毫无用处,他早有心理准备,坦然面对审视。
王向桢终究想到彼此身份的差异,默然不语,好久才叹息一声:“也许,我不该来凤凰城,不该遇到先生。”忽又展颜一笑:“明白人才是可怕的,我遇到先生这样的明白人,是福是祸?”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谁能说明白呢?今天的福也许就是明天的祸,眼前的祸可能是明天福。以道家阴阳的观点分析,世间事无非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好的,一种是坏的,各占五成的几率。一件事情发生了,它有可能是好的,也有可能是不好的。但是,好坏只是你当时的看法;也许如今看来很好的选择,过个十几年,就会变成最愚蠢的事。时间会改变一切,它把是非黑白搅得一塌糊涂,呵!阴阳八卦之说正是这个意思。”
“阴阳?是啊,时间会改变一切。半年来,我三次到凤凰,竟有两次遇到先生;李医生,你有超乎常人的智慧。雪下大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这个号码随时可以找到我,李医生,我马上要离开凤凰城,不然真想和先生把酒言欢啊。好在都在上海,春节后找个时间一起喝杯茶。这次是不是还要欠你一分钱?呵呵,多个朋友多条路,上海很复杂。”
王向桢掏出水笔,在名片上写下一串号码递给祝童,点点头推开偏殿的门。
外面的雪果然大了,把南华山的苍茫淹没在雪雾深处。
他的背影有几分落寞和无助,刚才有瞬间的意乱情迷,祝童感觉到王向桢要挣扎出某种束缚;最终还是放弃了。
小骗子已经确定,王向桢就是朵花的父亲,蝴蝶、蝶神、蝶姨,真的很奇妙。怪不得有人认为自己应该认识王向桢,原来自己真的和他认识;只是两人的关系却不是任何人能想象到的。
朵花,和蝶姨有七分相似,王向桢是看到朵花后才开始失态的。
祝童在偏殿内凝思整理片刻,大致的轮廓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