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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点整,一艘货轮离开码头,进入浦江航道。
“太安静了。”祝童在船舷旁注视着江面,低声道。
货轮离开圣丽园集团码头半个多小时了,附近却没有出现一艘海警的快艇,祝童觉得有点不对头。
烟子给他们准备的藏身之处是一只装了一半货物的集装箱,
“你们现在下船,开救生艇回码头,烟子会安排你们离开的。”祝童说完,纵身跃入浦江。
曲奇与杨辉马上跑去船尾放下救生艇。
九月二十八日清晨六点二十分,佳雪花园。
Della牵着个可爱的男孩走出洋楼,顺着楼前的鹅卵石小道走进后花园。做母亲之前,Della很少上午十点之前起床,可爱的小天使改变了一切。在她这个年纪,孩子几乎等于一切。
虽然夜里有保姆照顾,可这孩子最近睡颠倒了,早上不到五点就开始折腾。近几天,Della每天清晨带着孩子到后花园玩一会儿。
小家伙理了个瓦片头,很惬意的样子,手里拿着根弯曲小木棍随意敲打着,嘴里叽叽哇哇做骑马的样子。仔细看去,那木棍却是一根小提琴的琴弓。
昨夜下过雨,鹅卵石小路旁有滩积水。小家伙咯咯笑着一脚踏进积水中,激起一片水花。
“啊,你怎么在这儿?”Della捂着嘴,惊道。
她看到祝童正坐在秋千上,整个人都显得潮乎乎的。
“嘘……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祝童在唇边竖起个手指;“我出不去了,要找地方躲两天。”
Della抱起孩子走到秋千旁,轻声道:“你不怕我们把你卖了?”
“怕也没办法,我现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祝童作出个很怕很怕的样子;“很不错的孩子,也是个当官的料。”
“我警告你,别打我孩子的主意。要不然……”说着,Della自己先笑了。要说祝童会做那样的事,首先她就不相信。
祝童摸着孩子的头,认真地看了会儿,道:“嫂子相信算命吗?”
Della使劲点头,如果是别人叫她嫂子,Della肯定马上翻脸。可这两个字从祝童嘴里说出来,Della的感觉竟然很是受用。算命也一样,她从没听说过“神医李想”给谁算过命,但她知道,祝童不会拿她的孩子开玩笑。以他骄傲,也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讨好自己。
“紫微星梦三十载,云断天路开。”祝童徐徐道。
“什么意思?”Della受的西式精英教育,对这种东西不太理解。
“嫂子别问了,三十年后,把这句话告诉他,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做。记住,不能早,也不能晚。”祝童似乎累了,揉着鼻梁道。他本不擅此道,这个孩子也不是见过一两次了。可今天看到小家伙的第一眼,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他忽然理解了竹道士给自己批命时的心情,这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状态。
“嗯,我记住了……一会儿我写封信存进金库。如果到时候我和西邻不在了,让他们把我的信交给他。”Della很认真地说。
“不用担心那个。他是有福之人,你和范市长肯定会享受到他的孝敬。”
听祝童如此说Della更高兴了,她只穿了件睡袍,一手抚胸遮住将露未露的半个雪腻酥胸:“你尽管呆着,没人会找到这里来。要见范市长吗?他昨晚没回来。”
“不用,我晚上就走。”
“可是,您就不能多说几句吗?神神叨叨的,很难懂啊。”Della又道。
祝童抱起孩子道:“一株幼苗长成参天大树需要很多的气运,但最主要的还是他本身。最好别干涉他太多,不要为他遮风挡雨,那是害不是爱。你们唯一能做的是让他的根扎的深一些,起步位置高一些,多得几分阳光。”
“我懂了。”Della很认真地想了会儿,轻声道:“我们进去吧,田公子的房间还空着,你先去洗个澡,我这就叫人准备早餐。”
“替我打个电话给陈小姐。”祝童说着,抱着孩子随Della走向洋楼后门。
“让她来吗?”Della暧昧地问;“我想,她会高兴的浑身颤抖的。”
“让她中午去医院,陪斯内尔夫人吃顿饭。”
“这是什么意思?”Della想了会儿没想明白,又道:“我能见到他吗?”
“应该可以。这件事一了,他会重归普贤寺。”
这两句说的是无情大师,经过了这番磨难,无情大师应该想明白了,离开了金佛寺,他什么也不是。
“先生,您认为,我……”Della握住洋楼后门的把手,看看在祝童怀里的孩子,迟疑着。
“这我可帮不上忙,别问我,问你自己。”
中午的时候,范副市长抽空回家了一趟,很快就离开了。
范副市长现在真的很忙,台海言放出的那些“老东西”把整个市委市政府弄得焦头烂额,田旭阳神锋集团老总的位置岌岌可危,范西邻却处在痛与快之间。
无他,那些曾经被王向帧放了一马的官员,这次无论如何是躲不过了。他今天上午接到了正式通知,一个来自北京的工作组下午就要抵达上海,领队的也是一位正部级高官,当年王向帧来上海时不过是副部级。
分析过工作组的级别与人员组成之后,大家都知道,那尊佛这次彻底完了。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善后,让他尽量以一个体面的方式淡出公众的视野。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上海的官场将面临一次大换血。范西邻作为“老东西”范围之外的副市长,很有机会大收渔翁之利。
晚八点,Della开一辆宝马离开佳雪花园,两个小时后才回来。
九月二十九日下午,斯内尔先生又一次醒来,唤醒他的是尹石风。
“神医李想”离开后,有“小神医”之名的尹石风坐进了十二楼原“神医李想”诊室,与郑书榕、马八一起接诊。诊金还是一万起步,今天是开始第一天,苏娟上午只挂出去了六个号,明显没有祝童在的时候那般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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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神医批命(下)
九月二十九日中午,开封北,黄河大堤。
井池雪美小姐正在接待五位贵客,其中有三位来自北京,市zf外事办的一位处长提前打过招呼,他们才得以进入这座风景绝佳的别墅。
他们九点多就来了,井池雪美小姐开始就装糊涂,用手势表示自己只能听懂简单的汉语,公司的翻译“恰好”不在,外事办的日语翻译也“恰好”出差。因此,井池雪美小姐公务繁忙,请客人先随意转转,有什么事等翻译来了再说。
这一耽搁,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
中午一点,井池财团的翻译风尘仆仆地乘车来到别墅,客人们被请到会客室。
来之前,外事办的处长让人专门赶来通过信,他们是冲苏叶苏警官来的。井池雪美彬彬有礼地询问每个客人的姓名,互至问候、交换名片,然后瞪着一双很冷冰冰的大眼睛,请客人们“有什么问题随便问”。
刑贵金坐在井池雪美正对面,王文远坐在左手位置。此次抓捕“神医李想”分为两个组,刑贵金与王文远各代一组。名义上以刑贵金为主,上级要求他们互相配合一定要完成任务。实际上,两个小组独立运作各干各的,很有点的互相别苗头的意思。
刑贵金走的是传统套路,手下六个人各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追捕高手。坐在他右侧的那个其貌不扬的五十来岁的老者赵恩实,就是有着“猎犬”之称的特级追捕专家。
王文远走的是技术流,他挑选的四个人都二十来岁,年纪大一些的罗马杰来自上海经侦总队,是位颇为水准的尊重的电脑专家。另外三位都是工作刚满一年的新手,唯一的优势恐怕只有精力旺盛、不怕苦、不怕累了。
祝童已经失踪超过三十六小时了,上海那边的天罗地网还没有撤销,对祝童的搜捕还在进行,可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选择来开封,从苏叶苏警官身上入手。
这样说不太准确,苏叶已经递交了辞职报告,不过还没被批准。
与他们估计的差不多,地方zf对他们的接待没的说,一切都是最高规格,可工作方面的配合度很值得怀疑。这也难怪,不说井池财团在本地投资的十几个亿,此次抓捕行动本身就有点怪异的味道,不太“得人心”。
谁都不是傻子,最近两天,由“神医李想”突然失踪闹引发的震动在网络世界里的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在为他鸣不平。
昨天上午,一张“揭秘”贴的出现让很多人都知道“云峰寺官方网站”背后的猫腻,知道那是“神医李想”使出的“鱼死网破”的杀招。
以前看不惯“神医李想”的人,大部分都收起了讥讽、质疑与谩骂,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开始表现出对他们来说极其罕见的“理智与同情”。
上午八点,有人发出了十几张照片,据说是某网友“冒死”潜入云峰寺大雄宝殿,拍下了那尊“未来佛”被“推倒”的过程以及被清理后空荡荡的神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