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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了,你睁开眼睛看一眼宝宝……宝宝呢?你等我,莎莎你等我……”
司南成连滚带爬地跑出抢救室,没一会儿,就抱着大声啼哭的孩子回来了,他抱着孩子,跪在温莎的病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和孩子的手握在一起。
他的脸贴着她的脸,说:“莎莎,你看,我们的女儿,你看她长得多像你……你睁开眼,你睁开眼看一眼好不好?”
病床上的女人,脸色刷白。长长的睫毛,黑得刺眼……
司南成突然站起身来,顾不得放在温莎身边的孩子,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你告诉我,我太太她只是睡着了,她麻醉药还没醒,是不是?”
祁夜和温凉跟着追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司南成猩红着双眸,拽住医生的领子,从一开始的咆哮怒吼,到后来,渐渐地失去力气,跪在院长面前,声泪俱下地求他救救温莎……
温凉觉得,周围的所有声音,逐渐的开始模糊起来,最后……彻底消失了。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温莎的手术台。
眼里只能看到嗷嗷大哭然的孩子,还有温莎那苍白的脸。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那么安静……
安静得像是一幅画。
她好像看到了她张开眼睛的模样,看到了她温柔的笑,看到了曾经那个穿着西装的律政佳人,看到了那个跳着芭蕾舞,总是帮她遮风挡雨的温莎……
看到了她年少时最美,最美的模样。然后,永远地停留在那一刻……
“不……”温凉摇摇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司南成情绪太激动,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万籁俱寂。
守在他身边的人,除了母亲格蕾丝以外,竟然还有司战舟和玛格丽特。
司南成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梦,他迷茫地看着格蕾丝说:“妈,我做了一个噩梦……”
他下意识地拒绝这个事实时,祁夜和温凉,抱着他的女儿,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司南成心里头紧绷的那根神经,突然像是被人扯断了一样。他朝着床脚瑟缩而去:“不……这不是真的……莎莎呢?我太太呢?我要见她,暖暖,我要见她,你把你姐叫过来……”
温凉已经哭不出声了,在司南成昏迷的这十几个小时里,她的眼睛已经快哭瞎了。可还是随着司南成的几句话,再次泪崩……
祁夜的眉头也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唯有格蕾丝,抱起了祁夜怀里的宝宝,走到司南成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司南成,你看看,这是你的女儿,你和温莎的女儿,是她拼了命为你生下的女儿……”
第642章 结局进行时……蔷薇花
孩子的小名叫sunny,是温莎和司南成一起取的名字。
当sunny还在温莎肚子里的时候,他们无比期待她的到来。温莎希望,他们的女儿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小公主。
她对司南成说:“我们的sunny,将来一定会像温暖的阳光一样,驱散所有阴霾,陪在你的身边。”
而那时,司南成总会严肃地纠正:“是陪在我们身边。”
然而,温莎一语成谶。
格蕾丝交给司南成一封信,是温莎进手术室之前交给她的。
当格蕾丝拿出那封信的时候,司南成才知道,自她决定生下这个孩子以来,就没有想过会从手术室里活着出来。
温莎的字体很娟秀,记得他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的字写得并不好,这一手漂亮的字,是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出来的,她说——
南成,你看到sunny了吗?我想你应该看到了,她一定很漂亮,像你一样……
你知我平生最怕道别,可我这最后一封信道别的信,还是想写给你。
最近总忆起那些年少时光,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想起那时,总盼着和你白头偕老,永不相离。也希望你发誓承诺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人。
那时……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也会对我深爱的男人说——忘了我吧,南成。
在你未来艰难的日子里,会有sunny陪着你,她是我们的女儿,能照亮你心里所有的阴霾。忘了我,你才能迎接全新的人生。
南成,我爱你。但我不想留在你身边了,记忆不想留,骨灰也不想。让暖暖把我的骨灰带回蜀城吧!就把我葬在我妈身边,和她做个伴。那样,你也不用担心落叶归根的我会孤单。
我早知会有这一天,所以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想起和你经历过的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我一点也不难过。我只怕,你会为了我哭。
南成,这一生,遇见你,爱上你,我了无遗憾。答应我,未来的每一天,都要好好的活着。求你。
***
这样简短的一封信,甚至连落款都没有。
司南成像是被抽走灵魂的提线木偶,姿势僵硬地坐着,就那样坐着。
窗外的月光被厚重的乌云遮住了,只透出一点毛茸茸的惨白。他手里的那封信,捏出来的褶皱,褶成了永远抚不平的模样……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就连襁褓里的婴儿,都乖巧得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温凉无声的落泪,就连抽泣的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惊扰了沉默的司南成。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
司南成突然攥紧了手里那封信,抬眸问他的母亲:“她呢?”
格蕾丝指着停放尸体的房间。
司南成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他一直跪在温莎的床前,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一整个晚上,一句话也未曾说过。
惨白的月光冲破层层乌云,照在雪白的床单上。温莎面容姣好,只是苍白。远远望去,和睡着了并无两样。
他没说一个字,只呆呆的看着温莎的脸。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天色渐明。天空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哗啦啦地落在窗台上,一滴,又一滴……
当温凉再次抱着孩子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司南成依旧保持着昨晚的那个姿势,就连一下都没挪动过。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止住的,下巴的胡渣一夜之间,疯狂生长出来。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南成哥……”
“回家。”司南成干涩沙哑的嗓子里,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来,他撑着床沿,拼了命想要站起来。可大概是昨晚保持这个姿势太久,所以双腿已经发麻,僵硬无比。
祁夜上前,试图搀扶。
他却扬了扬手,拒绝了他。
最后,他终于撑着床沿,站了起来。轻轻地伸手,抚开温莎额角的碎发,用此生最轻柔的话,在她耳边说:“莎莎,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司战舟已经安排人过来处理温莎的遗体,可是司南成却坚持要亲自开车送温莎回家。
谁也拗不过他……
就连温凉想上车,都被司南成撵下去了。
他猩红着眼眶,眼底的绝望从眸子里喷薄而出,没有愤怒,只是声音嘶哑地问:“我不能送我太太最后一程吗?这样也不可以吗……”
温凉喉咙里像是卡着一根巨大的鱼刺,怎么也拔不出来。
祁夜伸手捧过温凉的脸,压向自己的胸膛,随即才扭头对司南成说:“去吧。”
司南成上了温莎所在的那辆运输车。车上只剩下一个经验丰富的司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昨夜,司南成一夜未睡。大家极其担心他的精神状况,怕他开车会出意外,所以最后祁夜还是安排了一个司机跟着。
司南成倒是也没反对,而是无比平静地对温凉和祁夜说:“你们放心,我的sunny,只剩下我了,我要活着……我太太让我好好活着……”
他转身,上了车。
格蕾丝抱着孩子,和祁夜温凉乘坐了同一辆车。紧紧地跟在司南成的车身后。
前后围绕的,都是司战舟安排的车队。司南成所在的那辆车,被包围在一群小轿车中间,显得与众不同。就像穿行在车河里的怪物……
格蕾丝怀里的婴儿,一直很安静。也像是感觉到这肃穆的气息,乖巧得一声不吭。
整个车厢里,只剩下司机正在播放的车载新闻。新闻里,主持人正唾沫横飞地说十年前嚣张的银行抢匪前几日越狱,警方正在追捕罪犯。希望广大市民积极提供消息。
格蕾丝听得烦躁,便让司机把新闻关了。
车开到中途的时候,司南成突然踩了一脚刹车。
跟在后面的车也只好一同停下来。温凉正疑惑的时候,只见司南成从车上下来,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她顺着司南成的方向看过去,这才看到,那对面,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