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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会是他!”司马杜快乐地想,“他的前世也应该是一只青蛙。”她几乎都要笑出声来了,然后她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害羞。
然后司马杜就开始有意识无意识地打听与林川有关的事情。她几乎知道了林川读大学时的一切,也知道了林川是师大游泳池里的“蝶王”,并且还知道他很讲义气,有时会为了朋友打打架什么的。不过她还知道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林川读了几年大学居然没和任何女孩谈过恋爱。师大游泳队每星期要训练两次,时间是星期三和星期六的下午。
司马杜知道这个规律后,只要是在那两天,无论自己多忙,都要抽出时间去游泳池。但是她并不进去,只是远远地站在游泳池外的矮墙下看。这样一站就是好几十分钟。她总是讨厌雨天,因为雨天就不能去看林川游泳了。
林川游泳的时候总是显得非常有激情。而且每次训练,他都要在游泳池游上二十个来回。每次游的时候,司马杜就会在矮墙下默默地数:一、二、三……他们每次训练都要比赛,最开始的时候,司马杜非常紧张,她非常担心林川游不到第一。后来她就慢慢地不紧张了,因为她知道,在师大游泳池里,林川永远是最优秀的。
但林川也有坏习惯,有时候队里的成绩很糟糕,他就会在游泳池来回地大叫大骂。不过司马杜觉得这很正常。“谁会没有缺点呢?”她想。
冬天的时候,游泳队的训练就变成了一周一次,这让司马杜有些不高兴。
“假如感冒了呢。”司马杜会这样想,后来她居然觉得冬天不应该训练了。但是她认为所有的队员中林川最勇敢,因为做完热身,林川总是第一个跳进水里去,有时候天空还在飘雪花穿着大衣的司马杜暗暗担心林川可千万别感冒了,但她立即又安慰自己:“不会的,他那么棒。”有时候站在游泳池矮墙边的司马杜会遇见熟人。“干什么呢?司马杜。”熟人问她。“不干什么,”她微笑着说:“看青蛙哩,活的。”
司马杜就这样站在游泳池的矮墙边默默地看着林川在水里翻云覆雨,整整两年。有时候她就会莫名其妙地觉得高兴和骄傲。但是有时候她又会觉得很忧郁,“他还不认识我哩。”司马杜想。
而林川仍在一如既往地写作和游泳。有时候林川也会在心里设想未来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子,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个少女已经默默地关注了他两年,这就是校园爱情的浪漫。而当他们大学毕业后,司马杜飞往深圳,林川却远在四川的水城,这便是校园爱情的悲剧。
初夏的时候,司马杜终于决定去找林川,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去,就很可能永远没有机会了。当她走进那间她早在两年前就知道的男生寝室的时候,心里还怀着忐忑和不安。
可是当司马杜微笑着背诵出林川的诗句的时候,林川幸福得差点晕了过去。
他们的爱情来得异常而突然。而且好像一见面就曾经热恋了多年。
所以当林川第二天带着梳辫子的女孩司马杜以女朋友的身份介绍给我们几个哥们的时候我们全傻了。因为昨天这小子还在长嘘短叹地说不知回老家后该怎样去找个女朋友,谁知今天立刻就带了靓妹招摇过市。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火箭也不过就这模样。
“好小子,真有你的。”我们对林川佩服得简直可以说是五体投地。
林川被司马杜叫出去了很久才回来。
那时候我们的猜拳已经进入了尾声,最后一个项目是谁输了谁就去洗碗。白狐的拳最臭,每次都是他当冤大头,这次他果然又输了。他一脸的丧气。
文青水正拿着本子在记录:×月×日,臭拳白狐又洗碗一次,冠军由程西鸿获得,亚军由文青水领走,向天老师为教授级指导拳。备注:林川外出鬼混,没能参加。这是我们每次洗碗的记录,在记录本的封面上,赫然是向天用毛笔写下的几个大字:“神拳谱”。向天说这个记录一定要保存好,他说如果以后大家各奔东西了,每人都复印一份带上,等我们老了的时候,把它取出来翻翻,一定很有意思。我们哄然响应,都说得好好保留它,它是我们青春时期感情和生活的见证。
文青水记录完,就大声念了起来,刚念到“林川外出鬼混,没能参加”的时候,林川就乐呵呵地跑了回来:“鸟儿,在背后骂我什么?”他一副高兴坏了的样子。
这时候我们全都开心地笑起来,“干什么去了干什么去了……”我们都嚷:“林川,你个坏小子,如果不老实交待,我们就把你弄了。”
林川乐坏了,但就是不回答我们,于是我们四个都站了起来,故意做出伸胳膊抬大腿的模样。“好好好,你们别欺负我了,我告诉你们,”他嘿嘿地笑着:“我们在教学楼……”“怎么样?”我们四个人异口同声。
“嘿嘿,只是啃了几口。”他有些腼腆地傻笑。他的话音刚一落,我们都欢呼起来。
唐儿就是这时候走进来的。“文青水。”唐儿喊。我们的欢呼声被她脆脆的声音打断。
唐儿站在门边,她穿着有花纹的套裙,秀气的短发卷起一个个小小的浪花,眼睛亮亮地看着我们。当她发现屋里所有的目光都在注视着她的时候,脸上便抹了一丝羞羞的霞。
文青水看见唐儿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立即凝固了。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一直认为从此以后唐儿永远也不会再去找他了,永远也不。尽管文青水也爱说爱笑,但他的的确确是一个非常内向的人,他对感情总陷得很深,而且又很不容易从中拔出。本来紫儿已经是一个悲剧了……。唐儿站在门外,娇羞得像一枝嫩荷。
文青水却突然楞了,他眼睛直直地盯着唐儿,镜片在反光。
向天推了文青水一下:“傻瓜,还不出去。”听见向天的声音,文青水忙慌慌地走了出去,动作有些机械。“唐儿,”他喊,然后他们的身影就在门边消失了。
可文青水出去了大约三四分钟又回来了。
“又怎么了?”程西鸿问,大伙也显得很吃惊,还以为谁在玩什么猫腻。
文青水有些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唐儿说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和我谈谈。”他说。
“嗨,我还以为又闹妖怪了,”向天的脸上堆满了笑意,“借房子吗?有什么关系,我们立马出去……你也是,还害什么羞,吱个声不就行了。”向天的话刚一说完,我们就笑起来,不过笑的声音很小,我们怕被唐儿听见,她多半就在门外。
文青水嘿嘿傻乐,他从口袋里掏出钱来递给我们:“那我请你们去喝夜啤酒。”
向天挥了挥手,“留着吧,往后请我们喝酒的时候还多,今天算我们赞助你,”他转过头对大家说:“我们走,还是老规矩。”“AA制。”大伙欢呼一声,走得干干净净。
文青水和唐儿坐在向天屋里。屋里有些零乱,小桌子上摆着许多刚收拾好还未来得及清洗的碗筷,地上有烟头和果皮,写字台上还有一首白狐刚写了一半的诗。
唐儿坐在写字台前,屋里大灯已经熄灭,只有窗台前那盏桔红色的台灯亮开来。
屋里安静而又充满了朦胧的色调。文青水坐在阴影里,心里的紧张已经慢慢消失。此刻,他感到有一种像蜜罐一样暖洋洋的甜蜜围住了自己。“她真是个好女孩,”文青水看着唐儿,心里默默地想。
不过现在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有台灯发出柔弱的红光。
但是文青水并不知道,唐儿此刻内心充满的恐惧会有多么地深。
消瘦的文青水在唐儿的眼里开始慢慢地模糊。唐儿感到自己的泪水已经湿了眼眶,她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软弱和无助……。“但是——我仍然要告诉他。”唐儿痛苦地想,内心好像有一万枚针在来回闪动,“我必须告诉他,否则对谁都不公平。”这时候,她的大脑开始出现非常严重的眩晕。“那么,我肯定会失去他……”唐儿想:“其实我和他一开始就错了……”她透过朦朦的泪光看着文青水,而文青水在他的眼神里像一支青青的翠竹,正在一点点拔高。她可以从文青水的身上感觉到他暗暗压抑的快乐,他的脸因为激动而更显骄傲,他的嘴唇在颤动,他仿佛又准备说出什么。“天啦!”唐儿在内心呼喊着上帝。
从邓起那间破旧的房子走出来的时候,唐儿就决定把所有的一切告诉文青水。因为唐儿知道,只有这样自己才会在心灵上得到一点点慰藉。但是唐儿也知道,只要文青水知道了一切,他肯定会义无反顾地离开自己。一想到这她就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每次想到文青水,唐儿总会在内心骂自己。“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