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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温山心思不定,对他虽然恭敬,却不够忠诚,不如魏成。
魏成做了他的老师就一心一意将他当成学生,并倾囊相授。
这温山却心里存有另一份打算。
因此,他今夜见了这青墨四人,就不再藏拙,一来,他要收服青墨四人,二来他想震慑温山,而温山若过了今夜还不收了他心里的那另一份打算的话,那温山此人也不必再留了。
看温山此时跪伏在外恭敬聆听的模样,看来,这温山是想通了。
齐明远缓缓转身,背负双手看着跪伏在地的青墨四人,此时,青墨四人正目露崇拜的看着他。
很好。
哟,下雨了。
林福宁站在走廊里,看着外头的细雨绵绵。
“宁儿,你还要去大凤山?”林福康伸手接了雨水,有些冰冷,皱皱眉转头问着林福宁。
“嗯。我要去。”林福宁点头说着,说罢不解的歪头看着林福康,大哥不是早就知道他是风雨无阻的吗?除非师傅说真的不必去,那他才会留在家里。
林福康叹了口气,早该知道的,宁儿从来都是风雨无阻,这般好学,若是二弟有宁儿的一半,爹也就不会每每考问二弟学问的时候发脾气了。
竹马成双?(10)
“宁儿,雨水凉,待会让忠叔小心点,马车不要驾太快了。”林福康摸着林福宁的头叮嘱道。
林福宁笑眯眯的点头,想了想,林福宁揪着林福康的袖子问道,“大哥,我想问你,姐姐昨儿个去的那周家什么来头呀?”
周家?林福康看着林福宁,好奇了,“宁儿,你不是从不问这些的吗?”
林福宁撇嘴,“我是担心姐姐,大哥,你说说呗。”
“周家是我们青田镇的县令,和爹有同窗之谊,周家的太奶奶还是我们林家的旁支,和我们林家算是有远亲吧。周大人为官忠直,家里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周家姑娘有些高傲,和薇儿是闺中好友,来过咱家好多次了,不过,因为那周家姑娘脾气的关系,薇儿就没有叫你。怎么?果然薇儿和她闹脾气了?”林福康挑眉问道。
林福宁嘿嘿一笑,“这个……我还没问呢。”
林福康听了有些不解,“哦,不是因为周家姑娘,薇儿才不开心的吗?”
|“这个呀……等我下午回家去问姐姐吧。大哥,我先走了啊。”林福宁眼角已经瞥见了那忠叔拉着马车来了,就忙说道,转身快步的跑了出去。吓得拉着马车的忠叔赶紧的放下缰绳,拿着雨伞过去接林福宁。
林福康看着林福宁欢快的跳上马车的背影,无奈摇头,宁儿真是孩子脾性,话也不说清楚,到底妹妹薇儿是因为谁闹得不开心的?反正今儿个不用去私塾,不如去雪梅院看看妹妹去。
林福康想着就转身朝雪梅院走去。
此时的大凤山,安谧谷里,齐明远站在茅庐前,负手而立,看着外头的绵绵细雨,不知道待会小师叔会不会来?魏成老师今日还没有来,遣了青墨水墨去告知一声,下午他自己前往魏成老师处读书,让魏成老师不必过来。
而小师叔……倒是不好告知了。
就在齐明远微微凝眉,想着要不要麻烦魏成告知小师叔一声,就见细雨里,细雨交织而成的雨帘里,有一孩童,身着墨绿色福儒服,打着一把油纸伞,背着竹篓,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若是仔细听,还可以听得到那身着福儒服的孩童模模糊糊的哼唱声:
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沥,沥沥,淅沥沥沥下个不停……
待孩童渐渐走近,目光尖利的就可以看到,这孩童精致可爱,眉眼弯弯,笑容恬和明朗,齐明远凝视着这孩童的笑容,细雨绵绵带来的湿润烦躁似乎也渐渐的散去了。
“嗨!小师侄,你在等我吗?”
齐明远收回有些恍惚的心神,微微弯起了笑容,点头应道,往日里清冷的声音似乎多了些暖意,“是的。小师叔。”
浴房里,齐明远一边看着林福宁将竹篓里的药草哗啦一下全都倒了下去,一边慢慢的说着,“我以为,今日小师叔不会来了。”
“哪能不来呀,你这个药浴可一日都不能停的。”林福宁一边搅动着药草,一边头也不回的说着。
当然,下雨天采药诸多不便,也幸好他前几天采了好多。今日药浴用的药草都有。
话说师傅的这个药浴果然不简单,每日药浴的药草都有很多不同。
齐明远听着,心里微笑,所以,每日都可以看见小师叔了?
林福宁搅动完药草,转头看向药浴门口低头恭敬站着的两个少年,指着其中一个眉眼好看的问齐明远,“他们是你的仆从?”
齐明远看了眼林福宁指着的少年,点头说道,“嗯,他们是我的仆从,他叫云墨。”
“哦……那,云墨,你过来。”林福宁叫道。
眉眼好看的少年,也就是云墨恭敬的低眉顺眼过来了。神情很平静,也没有任何茫然不解。林福宁看着,心里暗自猜想,该不会是特别训练的吧。不像普通的仆从……
虽然心头猜想着,但面上,林福宁拿着两棵药草交代道,“这两棵叫毛茸茸,你看见没有,有好多毛,待会一个时辰后,你把毛茸茸丢进池子里,再过半个时辰就要熄掉火。”
云墨接过,看了看药草,恭敬的应了下来。
齐明远听着,却是微微凝眉,上前问道,“小师叔,待会你不留下来?”
林福宁转头看向齐明远,露齿一笑,“我当然留下来,不过我会在浴房门口。”
齐明远看着林福宁坦然的笑容,心里犹疑,这难道是为了避嫌??
——小师叔终于知道男人的身体不能随便乱看了??这样也好,他是觉得被小师叔看了身体也挺不错的,可难保将来不会有险恶人士利用小师叔的天真无知毁了小师叔的名声。
齐明远这般想着,就悠然的踏进池子里,解衣宽带。而林福宁就转身走出了浴房。
“那,小师叔待会你能不能给我讲讲那韩信的事?”齐明远解衣宽带的时候微笑的问着。
刚刚踏出浴房的林福宁脚步一僵,这家伙怎么老是惦记着韩信啊?
浴房门上有竹帘,林福宁走出浴房后,竹帘就放了下来。
“你要听韩信的故事是吧?”林福宁坐在浴房门口,扬声问道。
“嗯,小师叔不用喊那么声,明远听得见。”在池子里的齐明远一边感受着如火灼烧般的苦痛,一边浅淡的笑说着。脸色苍白,额头汗水直落。
林福宁没有看见齐明远的神色,但听师傅昨日的交代以及泡药浴后的各种感受,林福宁推测得出,此时的齐明远肯定极为难受。
林福宁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将韩信的故事讲述了出来,韩信的故事太长,有些地方林福宁记得也不确切,就随口胡扯了几句,含含糊糊的将了过去,当然,重点就是那□受辱,还有一饭之恩。
“小师侄,故事呢,你听完了,现在我来考考你,你说,韩信为什么不杀了当初侮辱他的人?”林福宁得意洋洋的问着。
池子里的齐明远正在思索韩信故事到底是真是假,就听林福宁问话了。齐明远想也不想的就答道,“那自然是留下他比杀了他更有价值。”
林福宁一听,好奇问道,“为什么?”
“留下他,给他官职,世人提到韩信都会称赞他的大度宽容,而对于被留下的他来说,人们越是称赞韩信,他就会越加无地自容,当然,如果他够无耻的话,自然不会觉得无地自容。”齐明远轻淡的说着。
待齐明远说完,竹帘外头却没有声音,齐明远不由怔愣了一下,难道小师叔离开了?不对,他没有听到小师叔的脚步声,“小师叔?”
幽幽一声长叹,紧接着,林福宁的声音响起,“小师侄啊,我觉得吧,你需要阳光的滋润。”
齐明远一愣,“为什么?”
“蘑菇,你看见过吗?”
齐明远摇头,一边感受着如火灼烧的痛感正在减退,而云墨正在熄火,便用水浇了浇身体,随手接过熄完火的云墨恭敬递来的衣服,一边套上身,一边说道,“小师叔,明远孤陋寡闻,未曾听过。”
“哦,那下次我带你去瞧瞧。”林福宁说着,翘起二郎腿,靠着浴房跟前的台阶,看着右边的绵绵细雨。
“那蘑菇是何物?”齐明远一边整着衣服一边问道。
“长在阴暗的角落,常年不见阳光,猥琐的小东西,有些有毒,有些没毒,没毒的吃起来味道很不错。”林福宁边说边砸吧着嘴巴。
这个世界的食物跟原来的世界一样,真好,不过有些东西还是有区别,就说这蘑菇吧,竟然是药草!
——想当初他在百草经里看到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前几日采药的时候发现了蘑菇,兴奋死他了,拿着没有毒的蘑菇煎炒了一番,送给师傅食用的时候,师傅赞不绝口。
这头林福宁回味着美食,口水砸吧直流,里头正在束发的齐明远却是顿住了。
——敢情,小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