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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火葬场说跳就跳-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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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话?”
  冯叔面无表情:“他问医生他的脸会不会毁容。”
  聂西旬:“……”
  那男人命都快没了,还在乎毁不毁容?
  冯叔思索了一下,叹气:“少爷,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小姐?”
  聂西旬沉吟,随之站起身:“暂时不能说,等他醒了,让他自己决定。”
  推门而出时,他幽幽叹息:“他赢了。”
  ……
  大丽花凋零那天,符我栀问冯姨有没有办法让这两盆花多开一段时间,冯姨哭笑不得地劝说:“小姐,人有生老病死,花也有落叶归根,强求不得。”
  “那我要是硬让它们活着呢?”符我栀有些固执地问。
  冯姨说:“那只能把它们做成标本了。”
  可是做成标本就不如这般惹人喜爱了,死气沉沉的东西,她不喜欢。
  符我栀捏着凋落的一片干巴巴花瓣,沉默不语。
  “小姐,怎么突然对这两盆花在意了起来?”以前她从来不会在意这种无法改变的自然现象,更不会执着地寻求如何改变自然结果的方法。
  符我栀松开手指,任由那片花瓣从指间滑落,半晌,她盯着窗外不知道哪里看,有些茫然。
  “我也不知道。”她诚实地说,“总觉得,要是它凋零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怎么会?来年还是能再见的。”冯姨安慰她。
  ……
  危玩醒的那天,天降大雪,整间医院被铺天盖地的银白色紧紧拥抱着,楼下车鸣偶尔急促地响起,而后归于宁静,门外医用小车轱辘咕噜噜滚过的细微声响。
  “……是梅花开了啊。”有人说。
  聂西旬搁下手头的工作过来看他,他正哑着嗓子和主治医生讲道理,强烈要求拆了左脸那道方形绷带,因为那严重影响了他整张脸的完美感。
  “受伤的只是我的身体,和我的脸没有关系,我只是拆了绷带而已。”
  “你的脸难道不算你身体的一部分?!”主治医生看起来像是想一把掐死他。
  “不算。”危玩漫声说。
  旁边赵尔风为了照顾他心态,连忙顺着他的意思也和医生说了几句。
  “我说不准就不准!你们都给我闭嘴!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好好休息!再逼逼叨叨我真把你们扔下去和垃圾睡一块儿!每天都在说这种话,烦死人了!”主治医生终于受不了地爆了句脏话,一把将手里剩下的医用酒精扔危玩脸上,愤而甩袖离开。
  旁观全程的聂西旬:“……”
  终于把医生气走的危玩略显轻松地撩了下眼皮,朝他扫了一眼,手上撕绷带的动作一刻不停。
  比起身体的伤,他脸上那两处擦伤确实只能算轻伤,已经结了痂,看伤口的形状应该是摔在地上擦着地面弄出来的。
  “能说话了?”聂西旬问,随手带上门,将一些补品放到桌上。
  危玩耸了下左脸肌肉,嗓音还有些哑:“你不也听见了么?有没有镜子让我看看,我没毁容吧?”
  聂西旬扯了下嘴角:“没带。”
  赵尔风觑了他一眼,嘀嘀咕咕:“态度真差,这事儿好歹也跟你脱不了关系……”
  聂西旬没听见,但也能猜到他在嘀咕些什么,危玩扔了绷带,忽然说:“赵尔风,帮我买个镜子回来,我看看到底伤成了什么样。”
  他叫人一向叫全名,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认识久的还是认识不久的,除了符我栀,他从没叫过别人小名或者昵称。
  包括他亲生妹妹危愿情,他也是一直叫的全名,只有符我栀,她对他来说不一样。
  赵尔风出去给他买镜子,危玩撑着枕头,勉强坐了起来。
  身上伤势虽重,却也不至于坐不起来,修养了几天也不是白养的。
  聂西旬坐在椅子上,姿势端端正正,像是打算和他谈生意:“这件事我暂时没告诉栀栀,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说。”
  “不说。”危玩散漫地伸了伸胳膊,另一条胳膊上的石膏已经摘了,他忽的皱眉,“毁容,不想让她看见。”
  聂西旬:“……”
  “她要是知道了,估计得给我两巴掌,要是打着伤口手上沾到了血,不干净。”危玩又说。
  “……”
  聂西旬脸上麻木,这男人没救了。
  而后,他眯着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盯着危玩。
  断了两根肋骨,胸口中了一枪,折了条胳膊,大伤小伤无数,没死,命硬。
  “那边已经开始换血了,你赢了。”聂西旬说,“半条命换H市一半的经济命脉,还是地下的,值得?”
  “我都换完了,你再问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么?”危玩撩着眼皮,凉凉地瞅着他,“想问我后不后悔?”
  聂西旬不置可否。
  “当然后悔。”危玩云淡风轻地说,“后悔当时摔出来的时候没有护着脸,现在毁了容才开始后悔。”
  他叹气:“符我栀颜控十级,没办法。”
  聂西旬:“……”
  妈的,这对话没办法继续了,到底她是他妹妹,还是危玩那家伙妹妹?
  危玩勾着嘴角,眼底乌黑,嗓音有些沉哑,却并不疲倦:“不过,我拿到的不仅仅是H市一半的经济命脉,还有钱,权,地,以及人。”
  “前三个就已经够了,为什么一定要冒险拿最后一个?”聂西旬问。
  “只有那三个还远远不够,对之后要做的事来说风险太大,把人也捏在手里,才能让胜算更大。”危玩眼风刮了出去,笑,“这是我和你交换的筹码,目前来看,应该够分量了?”
  聂西旬眼神冷淡,静了片刻,从柜子上的水果盒里拿出一枚橘子,一边剥,一边垂着眼说:“上次在S市对付聂柯留下的后手,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他停顿了一下,在危玩意味深长的目光里,继续说:“聂家上头那些人里,有一个是我们这边的人。”
  ……
  危玩这次死里逃生,前前后后总共躺了大半个月,等他被医生允许可以外出散步时,已经临近除夕了。
  今年的春节来得格外早,危家老宅那边喜气洋洋,没人知道危家还有个少爷险些丢了命。
  符我栀的大丽花彻底枯萎了,只剩下一盆蔫不拉几的黄叶子,大丽花正常花期是二月份,等下个月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再开花。
  除夕那天,家里暖融融的,符笙一家子都赶过来包水饺,晚上好一起吃水饺。
  电子烟花在冷冽的夜幕中炸开,符我栀不知想到了什么,望着天空发呆,聂西旬翻着一沓财经报纸过去,靠着窗,说:“今晚外面挺热闹,不如出去逛逛。”
  符笙不识趣,跟着一块儿出去逛,不知道绕到哪儿,被聂西旬半路一个电话命令让他去买点真烟花回来放。
  可是那边不是不能放烟花吗?符笙怀疑人生。
  近些年禁止烟花爆竹,城里卖烟花爆竹的也少,符笙没头苍蝇乱窜了好一阵,终于和符我栀分开了。
  符我栀总觉得哪里不对,街头大荧幕底下,脸上映出一层薄薄的白光。
  “除夕快乐。”身后有人轻声开口。
  她忽然转身,被人一把拥进怀里,鼻尖压着他胸口凉凉的衣料,双肩被箍得发紧。
  夜间寒冷,没有嗅到烟花的味道,也没有嗅到他身上常带的类似皂香的自然香。
  她以为自己闻错了,用力耸了耸鼻子。
  是一股极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让她一时间没有想到推开他。
  “危玩。”她趴在他胸口,嗓音闷闷地问,听起来毫不诧异,“你什么时候和我哥关系变好了?”
  她就说哪里不对劲,聂西旬往日看她那么紧,连她去唱歌蹦迪喝酒都要让人在后面盯着,今儿大晚上的怎么可能会放任她一个人在外头瞎跑?
  “没有,你想多了。”
  危玩埋头在她颈肩蹭了下,被她用力推开,遗憾,虽然猜到她会拒绝,不过快一个月没见,她的态度还是那么尖锐。
  他叹息。
  符我栀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一段距离,抬头看他,愣了下。
  他戴着黑色口罩,难怪刚才听声音不太清晰,头上戴着袄子自带的毛边帽,几乎只能瞧见他一双奕奕的桃花眼。
  瞧着有些违和,和他一贯高调风骚的风格不大一样。
  她盯着他,危玩咳了声。
  符我栀移开了目光,用一种平平淡淡的口吻问:“刚从H市回来?”
  危玩怔了下,想起他用来搪塞的借口,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不在家里过年,特地回来找打?”她冷笑。
  一个月前灌醉她亲她的事儿,她还记着呢。
  她刚说完,危玩就俯身过去,脸凑近她,笑着和她打商量:“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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