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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斯乔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按捺着火气,冷冷看了傅苒一眼。
傅苒茫然的转了一下眼睛,马上捂住嘴,尴尬的低下头,想来也是清醒了。
谢斯乔浑身低气压的去开门,冷冷道:“没事。”
下人还想说什么,谢斯乔已经“砰“的一声甩上门了,同时甩的还有傅苒那颗风中飘零的小心脏。
傅苒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脸上还挂着泪,说:“那个……我去洗澡了……”
“站住。”谢斯乔面无表情道。
傅苒老老实实的站住,谢斯乔指指自己的衬衫,道:“洗干净。”
家里不是有保姆吗?
傅苒很识时务的没说出来,而是说:“……哦。”
谢斯乔直接脱了衬衫扔给她,面带嫌弃的换上睡衣。傅苒被衬衫盖住脸,属于男人的味道冲进耳鼻,傅苒只觉得一阵恍惚,仿佛回忆起刚才噩梦中那双温柔揽住她的有力手臂。
她知道事实一定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她八爪鱼似的缠住了谢斯乔,也可能是谢斯乔想打她的时候被她抱住了胳膊……等等,反正一定不是对方主动要安慰她的。
傅苒叹了一口气,抱着谢斯乔的衬衫进了浴室,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水声。
谢斯乔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没有睡意。
傅苒洗的很快,想来也是困了。她没有大晚上的洗谢斯乔的衣服,而是放在那里明天再洗。
傅苒知道谢斯乔没睡,但她也没说话,头发草草的吹了一下就把灯关掉,沉默不语的在地铺上躺下。
两人隔着上下的距离,皆没有睡意。
傅苒翻了个身,背对着谢斯乔。
谢斯乔听到她的动静,想着其他的事情。
傅苒一直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虚空。她茫然的眨了一下眼睛,回想今晚的事情。
傅苒调稳呼吸,心情很复杂。自从父母去世,她开始一个人生活时,她就强迫自己变得没心没肺,不心软,不动心,唯一的一次托心便是对季优。
季优是不同的,相遇的时候,她和季优都处在人生中最黑暗、最茫然的阶段,本是陌生的两人,因为彼此身上的颓靡消沉的气息而吸引,意外的成为了朋友,然后发展至今。
她看到过季优最黑暗的那段时间,季优也见过她最绝望最无助的阶段。他们惺惺相惜,又彼此抱在一起舔舐伤口。
对傅苒来说,季优是除了父母外,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了。
傅苒的心里的门不敢再打开,接受季优一人,已是她做过最冒险、也是最犹豫的举动了。虽然她从未后悔过。
那谢斯乔的家庭观、人生观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他是否幸福,是否在乎他的家人,她又为什么要去多此一举的干涉呢?
傅苒睁着眼睛检讨自己,她不该多管闲事,也不该因为自己的家庭而去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想法。这样一想,今晚谢斯乔没有动手揍自己已经很难得了。
傅苒摸摸头,觉得有些疼。她手里紧紧攥着被角,可还是想哭。
她想家人了,想爸爸,想妈妈。
她很小心的压抑哭声,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最后把手放在嘴里,就那么睁大眼睛让眼泪流下来。
这种事情她不止做过一次,但那都是在她刚来陵城时因为茫然和无助才会这样,且都是在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
这是她头一次在身边有陌生人的情况下流泪。她太想家人了。
傅苒的身体一动不动,呼吸也没有,很安静。
谢斯乔透过黑暗看向她的后背,傅苒如同睡着一般没发出一点动静。
但谢斯乔知道她没睡,因为每晚这个时候傅苒都会发出如小动物一般很轻的鼾声,这样代表她睡的很熟、很沉。
两人各怀心思,就这么一夜过去了。。
第21章 同居
85_85727翌日清晨,傅苒的眼睛肿了起来,她睁眼的时候还有一些茫然,很困难的把肿的老高的眼皮睁开,有些分不清在哪里。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张放大了的英俊的脸。
谢斯乔移开目光,只看了一眼就进了浴室。
傅苒扶着头坐起来,眼睛肿了,她摸了摸眼皮,有些不知该怎么办。
傅苒就那么一直低着头坐在地铺上,直到谢斯乔整理好自己出来,傅苒还呆呆的坐着。
谢斯乔扔了一个冰袋到地上,掉在傅苒的身边。傅苒拿起来,谢斯乔淡淡道:“把你的眼睛收拾一下。”
潜台词就是:赶紧把眼皮子的肿给我消下去!丢人!
傅苒默默的拿起冰袋,盖住眼皮,然后一动不动。
谢斯乔正在打领带,五分钟过去,傅苒仍旧躺在那里,眼皮子上盖了个冰袋当僵尸。
又是五分钟过去,谢斯乔忍无可忍,道:“傅苒。”
傅苒把冰袋取下来,用肿成一条线的眼睛困难的看他,说:“怎么了?”
谢斯乔定定的看了她几秒,没有说话。
傅苒小声嘀咕一句什么,把冰袋又放上去了。
谢斯乔没有再管他,穿戴整齐后就下去了。
傅苒躺在地上磨蹭一会儿,最终还是爬了起来,洗脸刷牙,看着镜子里一张憔悴的脸和肿成核桃的“大”眼睛,她面无表情。
傅苒没有化妆,再昂贵的化妆品也掩盖不了她眼睛上的肿。傅苒换好衣服也下楼了。
谢家几人见到她这样,果然都吓了一跳。
秦琳是听下人说了昨晚的事情了,她是认为这两人吵架了,心里不免有些高兴。
傅苒叫了一圈人,然后在餐桌上坐下,相较于她以往的温柔甜美,今天的她显的有些沉默和消沉。
傅苒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礼貌和恭敬还是在的。
谢斯雨皱皱眉,想问什么,但最后还是没问出来。
今早餐厅里的气氛非常沉闷,众人沉默的用餐,连一丝餐具碰撞的细微声音都没有。
眼睛疼,傅苒没有胃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粥,食之无味。
谢斯乔一直在用左手吃饭,秦琳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但是没多想。
而到后面,谢斯乔的右手不经意的露了一点,秦琳马上看到了那上面随意包裹着的纱布!
“斯乔!”秦琳立马放下筷子惊道。
谢斯乔平静的说:“妈?”
秦琳面色铁青道:“把右手拿出来!”
谢斯乔愣了一下,傅苒也猛然身体僵硬,预感到了后面的暴风雨。
谢斯雨打量他们两人的神情,谢斯乔却是没把右手拿上来,而是平淡的解释道:“昨晚不小心碰到碎玻璃,已经上过药了,没事。”
秦琳气的直接站起来走过去,傅苒还有些懵,秦琳已经一把推开傅苒,傅苒马上站起来,退后两步站着。
秦琳小心的托起谢斯乔的右手,谢国平和谢斯雨这才看到哪里如谢斯乔所说“没事”!
谢斯雨当即惊呼一声,也站了起来。
傅苒低着头站在后面,听到谢斯雨的惊呼,她抬起头茫然的看了一下,正对上谢国平深沉的眼神。
傅苒心里抖了一下,马上低下头。
她抿抿唇,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往谢斯乔那边看。
秦琳和谢斯雨围着谢斯乔,有下人在急着去拿医药箱。
傅苒看到谢斯乔右手上的纱布已经渗出了血,显然是没有上过药的,而且缠的乱七八糟,显示出主人不耐烦的心情。
傅苒愣了愣,目光定住了。
而谢斯乔的目光,也在这个时候,突然转向了傅苒。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了一下,傅苒马上低下头,心情复杂。
“刘姨快点!”秦琳焦急的道。
餐桌上只有谢国平一人稳坐泰山,只是目光也频频往儿子那边看,显然也是担心的。
秦琳脸色铁青,下人拿了药箱过来,她拉着谢斯乔就要去那边沙发上上药。
谢斯雨道:“斯乔,叫医生来看看吧?昨晚没处理,今早上肯定也湿水了,搞不好都发炎了。”
谢斯乔道:“傅苒。”
傅苒马上站直身体,说:“我在!”
秦琳忍无可忍训斥:“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早我就听下人说你们俩昨晚天半夜里吵架,还摔了东西!你这手是怎么弄的?!太不知分寸了!”
她转向傅苒,双眼带着怒火,道:“你是怎么做妻子的?丈夫手受伤,你竟这么安稳的睡一夜?也不知道给他上药包扎么?好,就算你不懂这个,不知道叫个下人来吗?傅苒!你嫁到我们谢家是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