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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漫出来,微烫的温度落在手背,她才回神。
连忙关了水龙头,又将盆里的水倒掉些,最后对着镜子抬手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脸颊,满意了才捧着水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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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年慕尧饶有耐心的靠在chuang头,闭目养神。
听着动静,眼帘微掀着,动作优雅的侧过头,眼角那点雅痞同慵懒完美交融,而后一瞬不瞬的落定在声源处。
商商还没从刚刚想的事情里缓过神来。
步子机械的出来,抬头间,不期然撞进那一双矜贵邪气并存的黑眸里,步子顿了一秒,前不久的那一点小伤感已是荡然无存。
真的只是擦身?
不禁怀疑起某人的动机,还是过去将水盆放下了。
瞧他一眼,忍不住干咳了声,一本正经的提议,“要么你自己来吧,够不到的地方,我偶尔再搭把手。”
说着,伸手捞起盆里的毛巾,将水挤掉。
双双沉默。
加上又是深夜,那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像是落在神经上,格外刺人。
终于挤好……
将毛巾摊开在手心,送到他跟前,没再动。
她不动,他也不动。
两人静止了一样。
商商单手举着,僵硬的维持了会,手臂发酸,“小叔……”
唤了声,底气却不大足。
毕竟是他吃饭的交换条件,他饭都吃了,她临时反悔,的确不大地道。
但他有前科!
比如不久前的那两个吻……
商商觉得,暂且不管他能不能折腾,但她是孕妇,得矜持!
他没应,薄唇仍旧紧抿。
又举了会,商商其实没有多少耐心,撇撇嘴,顺势要将毛巾收回,心里如意算盘打得很好,毛巾挤给他了,是他自己不要擦的。
不怨她!
“我身上,你哪没看过mo过,怕什么?”半空,缩回的手隔着毛巾被人拉住。
商商一愣,结巴,“才、才没、没有!”
那力道沉稳的,某老男人却脸不红心不跳,叹气,“三根肋骨,上半身稍微着力,就会扯着痛处。”
是吗?
隔着毛巾有力捏在她手上的是鬼啊?
对此,商商深表怀疑。
才要反驳,那阵力道突然松开,满脸‘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深深伤感,“擦不了,睡不着,只好干熬着了。”
商商,“……”
他是在抱怨吗?
是吧!
但他绝对是个说得到做得出的。
他这个情况,加上又有轻微洁癖,天天洗澡的主,高烧出过汗,不处理的话,也的确不太睡得着……
商商头疼,拽紧了毛巾,“那事先声明,我是孕妇,你得和我保证,等下安安稳稳的,就只擦身,不许瞎来。”
昨天上午在手术室里的画面挥之不散。
手术室,他都能说做就做,何况现在还是在病chuang上。
换做从前,必定是对他的正经深信不疑的。
可经过这两天……
她很有理由怀疑,他究竟知不知道正经俩字怎么写的!
“傅商商。”chuang上,某老男人眉心略微皱起,正儿八经的分析,“咱们两个,比较可能瞎来的,是你。”
商商,“……”
“擦不擦?”老男人板着脸催促,“说实话,你磨磨蹭蹭这么久不过来,是不是脑袋里还没盘算好,等下要怎么瞎来。”
盘算个屁!
商商险些爆出一句粗口,他么的,恶人先告状还有没有王法了?
心一横,“擦,为什么不擦?”
一句话格外豪爽。
“嗯。”老男人冷着脸,激将法奏效,心里其实ting满意,“来吧。”
他眼神示意的是病号服前襟一排扣得整齐的扣子。
宽衣解带?
商商脑袋里只剩这一个表面文雅实则粗暴的四字词语,神经暴动。
妹哦,丫当太岁当上瘾了是吧?!
也懒得再做争辩,咬牙,毛巾一丢,往前跨了点,微微弯腰,神情严肃的对抗起他身前一排扣子。
葱白的手指,蓝白条的病号服。
解第一个扣子时费了些力气……
受某人强大气场驱使,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排扣子,他一直扣到最上面一个,商商记得他之前明明没有扣得这么严实。
那扣子,紧挨着喉结。
商商手指才刚落下,那边性_感凸_起的一小块贴着她指节翻滚,倏地带起股细微电流,触电般蔓延。
手,想缩回。
可手指还在他扣子上捏着,用了力,却是将他领口勒紧。
察觉他呼吸一紧,迎面喷洒的温度都热了几分,商商没勇气抬头看,耳根红成一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上方,老男人眸色愈发深沉。
若是商商抬头,一定会径直撞进他锁定了猎物,饿狼一样的幽深眸光里。
可惜她没有……
第一颗扣子解开后,后头动作顺畅很多。
然而,扣子解开,他性_感分明的xiong肌一寸一寸露出,然后是整齐罗列的腹肌勾勒出紧实而匀称的身体线条。
入眼,大片蜜色的视觉冲击。
耳根已是火烧火燎的一片,商商喉咙都想跟着烧起来了一样,水分蒸干,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堪堪别开眼去。
可还是全看到了。
并且这画面,是个审美正常的女人看到了,喉咙都会发干。
商商背过身去,侧脸都是红扑扑的发热,冲血的耳垂在黑色发丝半遮半盖之下,红的更是快要滴出血来。
年慕尧仍旧气定神闲的半靠着,半敞的衣襟在暖光灯光衬托下,完美的像是幅倾注了华师所有心血的完美画作。
此刻,漆黑视线落在她难以把持微微颤动的卷曲睫毛上,像是片细小船桨,一划动,便引得他心神都跟着荡漾起来。
小可怜……
老男人心里愉悦的冒出三个字,邪恶念头更重。
已经欺负到这份上了,怎好不接着欺负?
“杵那干嘛?把我衣服脱了,就不管我了?”好好的话,他偏就不能好好说,被他浸了七分慵懒、八分邪魅的嗓音一雕琢,叫人不想歪都难。
疯了!
商商心里哀嚎了声,想转身走,可瞥见他术后仍裹着纱布的伤口,真不管他的话又不那么狠得下心来。
女人呐。
同情心泛滥是病,得治!
当然,等她之后终于悟出这点的时候,为时已晚。
重新将盆里的毛巾挤干,小心翼翼却手臂僵硬的避开他术后刀口擦拭起来,或轻或重,做任务般,只恨不得赶紧完成,哪还有空再管那些?
“脱、脱了吧。”
不久,她嗓音犹如蚊yin,示意他支起身来,他病号服已经穿了一天,加上出了汗,临睡势必得换。
年慕尧眼里,全是她任劳任怨的小媳妇样。
闻言,刻意歪解她话里的意思,矜持了下,“不好吧?”
说着,上半身却配合的微微支起。
商商将他衣领捏在手里,已经成功脱到肩膀,冷不防听到他一声曲解,手里动作一顿,脑袋里彻底炸开了锅。
年慕尧以为,她这是炸毛的前奏。
却不想,他的小姑娘yu哭无泪间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疼得小脸红白不断交错,额上沁出一层细汗。
回神,双手更是一阵猛摇,卷着舌头含…着刺疼费力解释,“不、不是的,我就是想替你换件衣服。”
成功被某人算计进去,却不自知。
商商心里一阵懊恼,为证自己清白,随手将毛巾丢在chuang沿,转身就去拿那边沙发上叠放整齐的一套崭新干净病号服。
双手虔诚捧着,目光却不敢直视前方。
刚刚走到沙发边也就那么短短几步路,可这会回程,双_腿像是被醋泡过,有些发软。
步步艰难,头一次觉得靠近他根本是种折磨。
甜蜜却口干舌燥的折磨。
又不得不一步步过去……
注意力根本没法集中,步子胡乱踩着,以致那边chuang沿上毛巾突然滑落在地她也不曾察觉的一脚踩了上去。
结果——
脚下狠狠一滑,身体重心不稳,不受控的前倾。
年慕尧皱眉,想去扶,却根本不及她扑过来的姿势迅速。
商商手里那套病号服在空中划出道完美曲线,落地时甚至保持没怎么散架的完美叠姿,而她本人……
收不住,彻底扑到前,耳朵里两道声音交叠。
单音节。
一声是她把持不住出口的惊呼,另一声是隐约间年慕尧像是经受了什么重创略复杂的粗_重闷哼。
闷哼?
这种时候,商商第一反应还是鄙视。
她摔倒,没扶住已经是他的错了,再来一声闷哼,助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