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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渐渐遥远,有了睡意,闭上眼睛,能睡很好,至少睡着可以暂时从这里逃离。
可她错了,很多事情逃不过。
睡着,梦里一样冰冷,又是那个孩子,一样的梦境不断反复,看到他的模样心疼,瞧见他手心捧着的一滩血肉模糊绝望。
魔障了,醒不过来。
睡意一点一点加深,梦境跟着深沉。
年慕尧,孩子,年家,所有所有,现实里觉得冰冷的一切,反复在梦里上演。
觉得残忍,很痛,但是躲不过,那些伤害,尖锐刀子一样,嗖嗖的迎面往她这个方向刺来,全都直奔心脏。
要怎样?
那地方已经密密麻麻遍布伤口,可那些刀子还在凌迟。
有些伤疤,至此一辈子都难愈合。
身体被冰封一样,很冷,梦里掠过阵带着冰渣的寒风,一点一点将她血液凝固,连带着呼吸都一起冰封。
下意识缩紧身体,可仍抵抗不住那阵寒意侵袭。
不多久,浑身哆嗦了下,醒来。
这不安稳的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睡前外头还是片阳光明媚,醒来夜幕已经降临。
怪不得觉得冷,呼呼地,外头起了风,有闪电雷声轰鸣,要下雨了,窗帘被吹得翻飞起来,下chuang关上窗户拉好窗帘,重新躺好,有些饿但是不想再动。
扣扣——
房门被人敲响,竟听得出那声音似乎带着些许试探。
商商躺着没动,下意识皱眉。
不多久,门锁转动,那点缝隙渐渐扩大,然后看清外头的人,一眼,小…腹处倏然叫嚣着尖锐刺疼,回过头闭上眼睛,声音没有情绪,“出去,我不想见你。”
是傅循。
那一眼看出太多东西。
这人早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但是短短一天,感觉他又急剧苍老很多,爬了皱纹的脸上写满深深愧疚自责。
但他还是进来,走到chuang边将手里食物放下,声音有些哽咽,“孩子,吃点东西。”
商商仍闭着眼睛,那句话过后,苍白唇瓣紧抿着,她很不好,脸色憔悴至极,只当他是不存在的,不睁眼睛不说话。
傅循有些局促。
他定定站了会,兀自将食物拿出来,“爸爸亲手做的饺子,你小时候很喜欢吃的,里头搁了很多笋丁。”
干的,不带汤。
她最喜欢的吃法,蘸醋,不多久鼻腔间厚重消毒水味被醋的酸气取代。
眼睛涨涨很疼。
她喜欢吃笋,很多年如一日。
可今天,不受控的对这道深爱的食物厌恶起来。
商商闭眼的力道不自觉加重,眼帘紧阖着,忍着压抑着不让那些滚烫自眼睛里冲脱出来,呼吸更是发紧、灼烫。
想翻身背过去,但忍着没动。
都弄完,傅循干站着无事可做,更无话可说。
太明白自己做了怎样的蠢事,但是没办法,覆水难收,已经做了发生的事情,如果他一早知道她的名字,之后的一切无论怎样不会发生。
后悔已经太晚。
她肚里孩子没了,伤害已经造成,再要她接受他这个父亲,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残忍。
不勉强她,这么多年已经过来了,他可以等,慢慢等到那些伤害被时间抹平的一天,不急,只要她好好的,真的一切都不急。
临走瞧一眼她面容虚弱的模样,想说再见,但一句话到了嘴边,说不出口。
如今她听他的声音恐怕都会觉得厌恶,叹一口气,转身预备离开。
‘哐啷——’
傅循步子才刚跨开,背后一阵碗筷落地的尖锐响声,那些他准备了一下午的饺子,此刻躺在一片狼藉里头不成样子。
商商伸伸手足够将chuang头柜上的东西尽数挪到地上。
简单的一个动作,做起来不费力,瞧着一地狼藉糟蹋他的所谓用心,心里反而病态的舒服不少,“我不稀罕你的这些所谓心意,人的口味会变,见了面你连我的模样都认不出凭什么就断定我会喜欢以前的东西?我已经过了需要你的年纪,何况你一出现就将我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乱成一团,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会替我的孩子永远恨你,爸爸。”
最后两个字,一字一顿那么用力。
恨这个人的自以为是,恨他在她需要的时候从没出现,恨他对妈妈的背叛,更恨他亲手了结了她宝宝的性命。
每一条,每一条都足够她恨他一生。
“商商……”
“不要叫我名字,你不配!”
傅循失落叹息,被她尖锐截断,她的模样疯了一样,不想见他,多一秒脑袋里都会不断不断重复睡着时候的冰冷梦境。
怎么能原谅他?
凭什么?
他怎么还敢来?
“爸爸也有苦衷的,当年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听,你出去!”商商抬手捂住耳朵,而后指指门外,“你走,以后永远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算我对你的最后请求。”
“好……”傅循点点头,“如果想离开这里就给爸爸打电话,爸爸可以帮你打点好一切。”
傅循走后不久,有护工进来收拾残局,不多久又送了另外的食物进来,话不多,替她摆放好就自己先出去。
商商没有多少胃口,勉强喝了点粥没再动。
如果不是傅循提起,她可能还没想过要离开,是得离开的,想淡忘这里的一切,势必先得彻底远离这座城市。
本来思绪很淡,但想到离开突然有了动力。
起来将所有食物吃光,她得先攒好体力,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够支撑往后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各种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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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协议书来的很快。
年慕尧说话算话,恩断义绝不再相见,他人果真没来,只是商商没有想到,给她送来离婚协议书的不是律师,而是宋雅礼。
是第三天,商商体力渐渐恢复。
宋雅礼一样意思性的敲了敲门,而后不等商商答应直接推门进来。
动静很大,张扬的很。
商商半靠在chuang上,腿上搁了本杂志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听到动静,抬头淡淡瞧了一眼,瞥见来人才觉有些扫兴。
一样的妆容精致,漂亮短裙性…感高跟鞋。
她来无非各种挑衅,商商没打算理她,自顾自继续翻看杂志。
然而那串踢踏脚步声逼近,很快鼻腔间充斥满宋雅礼身上浓郁香水味,杂志翻过一页,啪嗒一声上头掉了东西。
宋雅礼满面笑容从包里掏出不厚一叠文件。
甩手直接丢到商商眼前——
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尤其显眼,商商翻杂志的动作一顿,抬头。
“签了。”宋雅礼好整以暇的站着,那一眼,深深笑容尽数写在脸上,“我看过里头的内容了,净身出户,傅商商,你该!”
商商重新看向那东西,呼吸发紧。
净身出户……
当初的结婚协议怎么写的?
一旦离婚,应该一无所有的是年慕尧。
她不在乎离婚后能得到多少东西,净身出户也没关系,她在乎觉得讽刺的是,送来这份离婚协议的是她宋雅礼!
年慕尧就是这么侮辱她的?
翻开,一页一页翻到最后,他已经签过字,是他的字迹,年慕尧三个字很重,字如其人,笔锋间自有份无二的气场使然。
走到这一步,离婚是必然。
她想离开,想尽早同那人脱离关系。
可眼前,这份离婚协议轻易摆在眼前,那几个字那么刺眼,这两天缓过来的精气神,竟在这一秒尽数耗光。
他对她的影响不曾消失,至少眼前还很深刻。
怎么能那么轻易?
即便不念短暂婚姻不多的一点情分,至少不应该是由宋雅礼送来这份东西。
她不动,宋雅礼没了耐心,伸手从包里找出签字笔,拧开笔帽,强制塞进她手里,“签字,傅商商别告诉我到了这一刻你还试图纠缠不放。”
宋雅礼刻意将话说的难听。
这两天她心情很好,想到傅商商虚弱的快要死掉的模样她就觉得无比亢奋。
那天年慕尧病房来之后她叫人过来偷听,通过一直都在通话中的手机听清电话里争吵的内容,他们将话说的越绝,她在电话那头就越是开心。
可那天傅循来过之后,她又突然好转。
正常吃饭配合治疗,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局面,傅商商的境况还可以再遭一些!
就是见不得她好,恨不得她这辈子都深陷绝望里头,最好永远永远难以翻身,她等着期待着助长着,所以过来这趟。
商商捏着笔力道加重。
对啊,其实谁送过来都一样,她要的只是结果。
签了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