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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椅上,女人一身素净装扮。
淡雅妆容,平底鞋。
年慕尧有一瞬的愣神,脑袋里某些画面倾巢而出。
“慕尧,好久不见。”楚韵从长椅上起身,一双手交握在身前紧张捏紧。
她努力在笑。
纵使有过一段很不堪的过往,除去眼底沧桑,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一头长发,如今已经及腰。
这个笑容早晨出来时,她对着镜子练习过很多遍。
自知,仍是美的。
那边,年慕尧步子顿住。
一同从手术室出来的几个人左右看看,识趣离开。
好一会,年慕尧脚下步子才又重新跨开,步伐沉重的,他垂在身侧双手捏紧,手臂上一圈青筋毕露,心绪难平。
半天才找着自己声音般,唇角勉强上扬,“好久不见。”
楚韵消失了五年。
五年前,她和他在民政局,临签字时她反了悔,找了去上厕所的蹩脚接口,之后了无音讯的,一别已经匆匆五年之久。
五年前的楚韵命途多舛。
准确来说,爱上年慕尧的那一瞬就已经是她一生厄运的开始。
现实磨光了她身上所有棱角,却仍旧想在他面前留有最后一丝骄傲。
所以宁愿选择让最美的自己在他记忆里停留的久一些。
因此离开……
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可……
“慕尧,你帮帮我……”再开口,楚韵已经双眼通红,哽咽,“五年前我怀孕了,他四岁了,很不好……”
恳求他,“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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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商一早上过得浑浑噩噩,守着电话不知道要不要给年慕尧打个。
等到中午,手机响了,兴冲冲接通,却是陆筱打过来的,约她出去逛街吃饭,想想昨晚的场景,连睡衣都是紧绷,的确需要购置几件宽松孕妇服,而且年慕尧中午不会过来,她一个人呆在这边也是无聊,就应下了。
想到昨晚,年慕尧手机被她丢出去,应该不能用了,正好等下帮他看看,在她经济承受能力以内,买只新的送给他。
出门的时候年晋晟不在,和沈听荷打了招呼。
听她要和朋友出去逛街,沈听荷叫她等等,上了趟楼,再下来手里多了张卡,“我从老头子保险柜撬来的,尽管花。”
“……”商商脑后冒过三条黑线,“不用了妈,我有钱的。”
“拿着。”沈听荷直往她手里塞,一副‘你不收以后别叫我妈’的架势,“慕尧一大早还和我讨债的,你先替他收着。”
商商咋舌,“他向您讨什么债?”
“不提也罢。”往事不堪回首,提了指不定到时候年慕尧又跑年晋晟那多揭她几条老底,“快去吧,别叫朋友等急了,司机正好在,叫他送你。”
最终卡还是收下了。
商商小心翼翼收进包里,没打算用,想着晚上交给年慕尧由他处置。
这边不好打车,坐公交也要走好远,既然司机在,商商也没矫情,坐上车报了要去商场的地址,等他开车。
到约定地点的时候,时间还早,陆筱没到。
饭点,餐厅里有些小忙。
商商选了靠窗的位置,陆筱说路上有些堵还有二十分钟到,叫她先点菜。
点了菜,安安静静的等。
实在无聊,她现在处于特殊时期也不敢多玩手机,餐厅里渐渐忙碌起来,她撑着头盯着玻璃窗外,发呆。
马路对面是家五星酒店。
不知是不是巧合。
车流中,她一眼看到宽阔马路对面缓缓停下的宾利慕尚。
这个距离,她其实看不太清车牌号。
但因为是和年慕尧一样的车型,难免多看几眼。
也正是因为这几眼,视线彻底顿住。
对面,车上下来的人是年慕尧没错。
他从驾驶座下来,绕到副驾驶,贴心打开车门,里头纤弱女人扶着他手臂下车,之后整个人黏在他身上一样,年慕尧将车钥匙交给泊车门童,一整个过程手臂始终在那看不清容貌的女人腰上紧搂着,跨步。
走几步,女人踉跄了下。
年慕尧跟着停下来,好像说了句什么,下一秒拦腰将女人抱起,而后大步跨开往里走。
商商第一反应是揉眼睛,掐自己。
确认不是在做梦,也没出现幻觉,心口狠狠一窒,其实难以形容具体感觉。
呆住……
哪来的勇气信誓旦旦肯定年慕尧不会背叛?
早上还抱有满满玩笑心态想着他被憋这么久会不会出去找别的女人,这会现实就给了她一记响亮耳光。
的确是找了,非常迅速。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可一男一…女,姿态亲昵进了酒店,她就算想为他们开脱都难。
而且他今早离开时的态度那么冷漠,即便她后头主动追出去了,确认他是看到了,可他车速也还只增不减的一路驶离,并不停留。
越想,商商背脊愈是发寒。
整个人抖得厉害,眼眶发红。
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视觉冲击太强,以致她瞬间懵了,想有所反应根本难以冷静。
“小姐,您的菜已经上齐了,还有别的需要么?”服务员将最后一道菜呈上,翻翻胆子,确认没有遗漏,一句话问出去,商商没有反应,服务员下意识抬头就见她盯着窗外肩膀抖得厉害,“小姐,您还好吗?”
肩膀被人拍了拍,商商才回神。
木木然回头,“什么事?”
“您……还好吗?”服务员质疑。
她摇摇头,调整呼吸,“没事。”
“哦,菜都上齐了,您看看还有别的什么需要么?”
“不用了,谢谢。”她脸上最后一点笑容已经十分勉强,话落,手伸进包里慌乱的一阵翻找,拿出手机。
努力平复呼吸,找到年慕尧号码,拨出。
屏息等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对了,昨晚他手机摔坏了,应该还没来得及买新的,她出门时候还想着买只新的送给他当做道歉礼物。
现在是不需要了对吗?
视线开始模糊,看不清对面,抬手狠狠抹了,怕只是误会,怕自己错过他很快离开时的画面加深误会。
可是没有。
哪怕她望眼欲穿了,仍旧没有等到那道熟悉身影。
二十分钟,该发生的应该或许已经发生了……
“靠,堵死老娘了……”对面座位上突然碰的砸下只包包,伴随着陆筱抱怨的嗓音重重在位置上坐下,才要喝水,看一眼对面双眼通红的闺蜜,凑过来,“怎么了?傅商商你越来越矫情了,你不会是等我等哭了吧?”
商商心里堵着,正好不知道该怎么办。
撇了撇眼角根本止不住的泪水,抬手指指对面方向,深呼吸尽量平静语气陈述,“大概二十多分钟前,年慕尧和一个女人进了对面。”
忍不住的哽咽,嗓音里哭腔更重。
她懦弱害怕失去的一面在陆筱面前不遮不掩,问她,“筱筱,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陆筱眼睛眨了几下,满脸震惊。
呆了三秒,消化掉商商话里的意思,倒吸一口冷气,“等等等等,你是说年大神他白日宣淫?是这个意思吗?”
虽然不想承认,商商还是点头,“可能。”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
连她都觉得这两个字根本自欺欺人。
一男一…女跑来酒店,进去时候又是那种亲昵的姿势,她脑容量小,想不到他们除了睡觉以外还能做别的什么事情。
他是横抱着那个女人大步进去的,那么迫不及待。
“靠,那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陆筱一肚子火气瞬间上来了,迅速从钱包抽了几张百元大钞拍桌子上,拉着商商起身,“现在是你坐在这哭的时候吗?”
商商挣了下,挣不开,“筱筱,你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陆筱一脸莫名,“难道你想让这事情烂死在肚子里?傅商商我告诉你,捉歼要在chuang,否则这事情会成为你这辈子心里除不掉的疙瘩。”
“可是……”
“可是什么?”陆筱打断她的犹犹豫豫,“二商你听好,虽然我对你家大神了解并不深,但少有的几次相处,我觉得他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更不是吃碗里看锅里的人,今天的事情,听你描述从我的判断来看里头应该存了很大的乌龙,不要想着事后问他,因为是你亲眼看到的,事后哪怕他和你说真话,你也不见得会真的信他,心里仍旧会有疙瘩,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是,你亲自上去,将这事情弄清楚,无论是怎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