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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开书,第二百三十六条,强/奸罪。
用蓝笔黑笔红笔重复的勾画着那条律法,那一页杂乱无章,深深的笔痕甚至把书页划破。那是无数个日日夜夜我把自己锁在房间,一遍一遍厌恶又憎恨的发泄着自己的害怕和恐惧所积累的结果。
即使那些人已经死了,但那挥之不去的梦魇随着时间的推移始终消磨不了。
那一页,周围写满了荀阳的名字,在他生死难测,在他绝望离去时。我想他想到穿心蚀骨,只有通过他的照片和名字来寄托我的情感,也是他的照片和名字一直支撑着我快要被罪恶和惊恐吞噬下去的精神。
脸上的红潮顷刻间褪去,换上了苍白的颜色。我想,我的表情此刻一定很难看。
因为荀阳惊慌的扔下书抱住我,他说:“不是,对不对,我居然让迟绯的话先入为主了。阳阳,你告诉我,发生过什么?”
那些回忆倒带般历历浮现眼前,仿似刚刚发生的,我浑身颤抖的抱住荀阳,心脏一阵刀剜的痛,我听见我哽咽的声音。
“荀阳,你抱我……”
“阳阳。”他捧住我的脸,蹙紧眉头似在思索,也不知想到什么,声音有些发抖:“我不问,不问了,有我在,不管是什么,都不会再发生,都不会……”
他抱着我,很紧很紧,却让我很有安全感,内心的恐慌在他的怀里一点一点平复下来。
自此以后,荀阳再未向我提起过去的一切。
可是,他不提不代表过去不会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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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荀阳家理所当然的住下了,周一,他回检察院,我自然也回了律师事务所。
我很大方,对迟绯出卖我的事情一字未提,每天都笑着想和她泯恩仇,估计她做贼心虚,终于败下阵来向我道歉。我那么想与她和好,自然不会再计较了。
只是,回到事务所好几天了,我始终都没有看到蒋烨。我猜想,估计事务所最近很闲,他按耐不住又跑去找某个悲催的女人快活去了。
但,我这次高估他了,迟绯说他受了情伤,跑马尔代夫养伤去了
情商?这个词对蒋烨这样的男人来说可真是稀奇。能让他受轻伤的女人应该不简单吧。
我想起那次晚宴,心里浮起一个人影,于是,我找迟绯求证。果不其然,对象是邹声。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但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并不坏。
一来,邹声以后没时间围着荀阳。二来,终于有人收拾蒋烨这颗花心大萝卜。三来,如果他们在一起了,岂不是美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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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务所守了两天的空窗期以后,我和迟绯请了一下午的假,打算回我爸妈家。自我和岑利明解除婚约,我爸妈也许是怕我心烦,就没敢给我打电话。
除此之外,我心里一直都搁着一件事情,关于金骏眉。
两年前,阿姨精神崩溃以后,姨夫迅速失踪,在我心里,给他贴上过无数类似懦弱,胆小,无能,不敢承担责任的懦夫之类的标签。可时间久了,我冷静下来,便开始怀疑自己。
印象中,姨夫一直都是一个温柔,谦逊的男子。他无论多忙都记得回家吃饭,他无论多累每周都会带着茜茜和米米出去游玩,无论过了多久都记得和阿姨之间每一个重要的日子。
以前,我甚至看到过阿姨过马路差点被车撞,姨夫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护住她,这样的男人真的会因为阿姨疯了而逃跑吗?
最重要的是,我妈因为阿姨一家的事情对我时亲时疏,却从未见到从她嘴里说过姨夫一个字的不是。
按照我妈的性格,这是在太诡异。可他们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我也从来都不敢提起。
至于金骏眉,便是姨夫最喜欢的茶种。
以前我住在他家,常常看到他清晨一杯,夜晚一壶,爱得难以释手。曾经,他还邀我爸和他论茶道,可我爸对茶文化,一窍不通。
为此,我还嘲笑过我爸。
思绪飞远间,到了目的地,我下车,慢悠悠的晃荡回家。心里想着该怎样和我爸开口。
在离院子十几米的距离,远远的我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戴着帽子和墨镜匆匆忙忙的从我家出来,慌慌张张的离去。
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我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一眨眼,那身影便消失无踪。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转身跑回我家。
我爸正在看书,听到脚步声抬头,惊讶道:“宣宣,你怎么现在回来?”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笑道:“想你们了。”
他搁下书,面上毫无波澜,眼睛带着关切:“心情好点儿了?”
我点头,不愿提及此事,左顾右盼道:“我妈呢?”
看出我的心思,我爸也没有继续问,他回我:“买菜去了。”
我看了下时间,下午三点多。我皱眉,平时我妈只有在知道我要回来之前才会提前出门卖菜,一般情况下,她都是早上直接买好了的。
也许我爸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补充道:“今早你妈买的菜中午都吃完了。”
我问:“有客人。”想起刚刚门口的女人,我小心的问道:“爸,刚刚从我们家出去的人是谁,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我爸一愣:“你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5
我爸的表现让我没由来的心慌,他看我的眼神甚至有些躲闪,这代表他有事情瞒着我。他说:“是领居家的姑姑,回来看看老家环境。”
对于这样的说法,我持半信半疑的态度。虽然那时我还小,可我清楚记得邻居一家早已迁移海外,是否真的回来有待查证。不过,我爸的样子既是不想说我也能逼他开口,况且,此事只是一个插叙,我得回归到正题。
“这样啊。”我搓了搓手,装作不经意提起:“爸爸,天气那么冷,你怎么不泡茶喝。”
说起这个,我爸似乎很无奈,他叹气:“最近有些失眠,你妈认为我是饮茶过量,趁我不在给藏起来了。”
“失眠啊。”我忍不住笑道:“那我赞同我妈的做法,茶是提神的,你每次喜欢上一件东西总是毫无节制的。”
我爸不满我的说法,拿起书忘我脑袋上敲了一敲:“人生难得喜欢上的几样东西,都被你妈给剥夺了。”
“我妈是为你好。”我嘿嘿一笑,话锋一转:“姨夫以前也常常喝到失眠,阿姨就会把茶藏起来,不过姨夫比你强,每次都会被他找到。”
我看到我爸的表情在我提到姨夫和阿姨时变了又变,我再接再厉试探道:“爸爸,你上次说茶叶是一个叔叔送你的,你什么时候认识那么慷慨大方的叔叔了?”
事实上,我已经说得很明显了,我爸不可能不懂我想问什么,可当我看到他的表情时,已经不需要他的回答了。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回来的这一趟毫无意义,我知道了又怎样呢。
人,总有一些秘密,不该你知道的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该你知道的迟早都会知道,何必去刨根问底呢!就像我瞒着旬阳过去的一切,就像我瞒着我爸妈我和旬阳重新在一起的事情,总归都是有我的理由,我爸何尝不是如此。
无论这层纸什么时候捅破,我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风雨欲来的那一天。
“你也知道别人对你爸慷慨,你这个做女儿的连别人都不如。”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站在门口对我一段呛声。
余光瞥到我爸暗暗叹了一口气,又看到我妈空空如也的手。收敛下心神,走到我妈身边一顿甜言蜜语,不过,我妈从来不吃我这一套,瞪了我眼,自顾自的往厨房走去,嘴里还念叨着:“幸好早上炖了汤,家里好像还点排骨和肉,突然回家也不知道晚上的菜够不够。”
我跟上去,陪着笑脸:“不够省着点儿吃。”
“再怎么省也把我和你爸的份儿都吃了。”我妈没好气道。
陪着我妈在厨房转悠了一下午,主要还是想学学她的手艺,等我学厨艺再进步一点儿,我就可以给荀阳做饭了或者荀阳做饭的时候我可以在旁边帮忙。这种想法让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竟从未给我爸我妈做过一顿饭。
古话说得好,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在我妈眼里这就是吃里扒外的行为。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像我一样吃里扒外,但我觉得要让我生一个吃里扒外的女儿不如去生一个让别家女孩扒我家外的男孩儿,这样我赚了我儿子也赚了,大家就皆大欢喜了。
很久以后,我把我的想法告诉荀阳,他若有所思的点头:“想法很好。但你这种把自家喜悦建立在别人痛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