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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他捂着左臂:“好像脱臼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9
本来我是想嘲笑荀阳一番的,手都摔断了,还有心情对我动手动脚,逞嘴舌之欢。可我坐在骨科的诊室里,看着医生抓住荀阳的胳膊用力一扭,骨头发出‘咔嚓’的脆响,心脏顿时颤了三颤。
荀阳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我紧张的看着年过花甲的老医生,问:“荀阳没事儿吧,医生,他的手能好吗?”
我看着荀阳的左手,他的手已经为我废过一次了,绝对不可以有第二次。
老医生‘呵呵’一笑:“小姑娘,别担心,只是轻微骨折,打个石膏,两周后差不多就好了。”
我舒下一口气:“谢谢医生了。”
打完石膏,我搀着荀阳往外走。
沿途,我望着前方道:“荀阳,对不起,我又害你了。”
也不知道是我的哪个字没有说好,荀阳突然抽回手:“没关系。”
我伸手想去扶他,几次都被他躲过,他顿住脚步道:“阳宣,我只是骨折,又不是废了。”
话落,心里一抽。怎么不是废了呢!
自知失言,荀阳主动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半拖住我往前走:“过去了,回家吧。”
怎么可能过得去,有些事情,一辈子也过不去的。
我随着他的步伐,主动拉住他的手,以前,我不能守在他身边,那这几天,让我放纵一回,好好弥补他。无论一周过后会发生什么,我全盘接受。
我接受命运,接受它对我言而无信的惩治。
荀阳愣了一下,反手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暖,就像以前一样。
走到车门前,我停下脚步望他:“你受伤了,我来开车吧。”
“不行。”他想都未想就拒绝。
“为什么?”我放开他。
“技术太烂。”他绕过我拉开车门。
“那也是你教的。”我拦在车门前不让他进去。
他揉了揉眉心:“那你告诉我,三个月内,开过车吗?”
“有有有,还是一个月内。”我想起朔天,顿时有了底气。结果再次告诉我,哪怕是一周以内又怎样,荀阳不信任我的技术,不让就是不让。为了谁开车的问题,我们在停车场争执好一会儿,最后他说:“三个月内十次单独驾驶经验。”
我立刻闭嘴,明明知道我没有车,他这明摆着欺负人嘛。
不过他的担心也是有据可依的。哪怕我双手双脚都用上依旧抵不过他单手的驾车技术。
撑着车窗望着外面,心里难得的宁静和淡淡的喜悦流淌着,我很享受这份感觉。有多久,我没有这样和荀阳好好相处过了。
我很思念他,很思念这份感觉。
车内的广播电台不合时宜的插播一条新闻,是关于青少年吸毒案件。讲的是一高中生被身边的同学带入歧途,逐渐成为瘾君子的故事。故事结尾,呼吁广大市民抵制毒品,远离毒品。
我听完,心有感触。如果不是那些枉视法律,为了赚钱不惜一切来牟暴利的商人,怎么会让那么多年纪正好的少年踏入那万劫不复之地呢。
偷偷看了荀阳一眼,想起陈达的那起案件,忍不住问道:“荀阳,你们找到了那辆车吗?”
他估计也在想这个问题,便顺口回我:“找到了,但车子是租来的,车主毫不知情。”
“租车的人没有登记信息吗?”一般车行租车都会有记录的,除非,是私车。
“黑车,没有登机牌照,车子已经扣留下来,在后车厢里发现少量的白粉。”
“你是说,他们运毒?”我震惊的睁大双眼,瞬间明白什么。得到荀阳的认同,我继续道:“就是说仓库起火不但不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施火者就是张威本人。本来张威是想趁火转移毒品却不料陈达他们会搅进来,于是将计就计,诬陷他们。关于纵火的官司并不会真打,真凶不是陈达一伙人,事情弄大对他们并没有好处,这样做只是为了再次给陈达他们一个警告,却不料真的逼急了他们。”
红灯停下,荀阳踩上刹车,侧头看我,目光中流出淡淡的赞许:“张威是饵,也是唯一的线索,我们要靠他才能抓捕住他后面的团伙,所以张威暂且不能动。”
“我知道。”我看着红灯倒数计时的数字:“我尽我所能,希望可以帮到忙。”
“我希望你不要掺杂进来。”
荀阳伸手本想握住我的手,恰好绿灯亮了,他收回手:“我们有足够的资源,不需要你。”
“我知道我的能力对你们来说微不足道,可我想帮忙。”
荀阳蹙眉,转动方向盘靠边停下,我不解,他侧身静静的凝视着我:“阳阳,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他在担心我,这件案子牵扯复杂,他不希望我卷进来,他也怕重蹈覆辙。
两年前那场轰动B市的缉毒案,让我们失去太多太多。
他在害怕,我也害怕。可我不能因为害怕就退缩。况且律师这个行业接触面本就很广,各行各业的人,各色各异的官司。
“别着急,迟早会抓住他们的。”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目光柔和,瞳孔里溢满对我的关心和担忧。这样的荀阳,很有蛊惑力。
我忍不住点头:“好。”
得到满意的回答,荀阳嘴角弯了弯踩上油门。
此刻,电台正播放着一首俄罗斯的民乐,曲调忧伤而苍凉,歌词大意讲的是普通百姓不愿屈服命运的同时却又对生活表示深深地无奈。
可不是吗,命运总爱捉弄别人。
我听着不禁有些伤感,不愿沉浸在这种氛围里,便关掉了播放器。
“不爱听?”荀阳问,顿了顿又道:“差点忘了,你一直都不爱这种类型的音乐。”
荀阳的每一句话总是能轻易左右我的情绪,因前一句而黯淡下去的眼神因后一句瞬间恢复正常。
眼神眺望着马路边伫立的高楼,想把气氛调得轻松点便岔开话题道:“荀阳,你能不能借我点儿钱。”
“要买什么?”他专注前方道。
低头扫了眼身上的白色毛衣和黑色休闲裤,我脸红了红:“总不能,一直穿你的衣服吧。”
他不以为然:“你要是想,我不介意。”
“不是,我……”我总得买两件贴身换洗的衣物吧。
转动方向盘,缓缓开进小区。
荀阳没说话,我偷瞄了他眼,他含笑望我,已经踩下刹车。
“你的必备物品,我已经和泰泰讲了,估计晚上会送过来。”抽下钥匙,荀阳单手开车门下车。
我愣了一下,忙跟下去:“那你有没有说给谁买的。”
他挑眉:”你觉得她会不知道?”
他的回答让我心里有一丝丝甜,但我哪能表现的那么明显,我走到他身边:“那你解释了没?”
“解释什么?”他率先往前走。
我追上去:“我在你家的原因啊。”
“为什么要解释?”他上楼。
我跟在后面:“当然要解释,我们已经分手了呀!”
上楼的脚步一滞,察觉失言,我立即噤声,忐忑的望着荀阳的背影。
他没有回头,大约十秒,他说:“阳宣,你记住,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
他说的是实话没错。我和荀阳的分开,从未提起分开一词。一直以来,都是他追我躲。
望着他上楼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荀阳,你只记得我们从未正式说过分手,那你记不记得,我们也从未说正式说过‘我们在一起吧’或者‘你做我女朋友’之类的话。
聚得名不正言不顺,分得同样名不正言不顺。
默默抬起脚步,跟着他上楼,却在下面一层,听到上面一层的声音。
“荀阳,你去哪儿了,电话也没接!”
“你的手怎么了?”
我抬头,从楼梯道的缝隙中看去,是邹声。她手里拎着一盆绿油油的吊兰,站在荀阳的面前,紧张的望着他。
“不小心摔得。”荀阳淡淡道,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我猜想,他应该是不想邹声担心吧。我愣在原地,进退不得。
邹声小心翼翼的伸手想去触碰荀阳摔伤的左右,却又害怕的收了回去:“严重吗?”
“轻伤,没事的。”
邹声点头,拎高手中的吊兰:“我刚刚去花店取的,就挂在你家阳台上吧。”
“你又去花店了,泰泰没烦你?”荀阳轻笑出声。
“有空我也会去帮忙,怎么会烦我。”邹声跟着笑起来。
他们之间的对话,我不懂,更不明白里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