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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暄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张警*官*证，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的东西忘在家里了，我怕你会用到，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结果是周沙接的，他说这边正好结束，孩子们都找到了，但是嫌犯畏罪自杀，你心情不太好，我就过来啦。”
肃海从她手里接过警官证放好，揉了下鼻子，四下里看了一眼，像是要把不知道藏在哪处的周沙捉住打一顿，“就他话多。”说完，他弯腰抱起柴熙，小家伙看着小小一只，其实并不轻，肃海不动声色地掂了掂，在心里估摸出了他的大概体重，难得有心思想着柴修齐在喂养孩子方面倒还算一把好手，上次见元宝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沉，又转念想着小孩子长得真快，用他妈的话来说就是“像个小豆苗儿似的，见风就长，一眼没看住，能蹿出好几厘米”。
“对了，我刚刚给柴修齐打电话，跟他说元宝找到了，他估计马上就到。”
肃海点了点头，对元宝说，“爸爸马上就来接你了，高兴吗？”
元宝没说话，咧着嘴笑了。
肃海在他头上揉了一下。
沈亭暄看着他们这样互动，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元宝一起笑了起来，又想起周沙说的肃海情绪低落，便犹豫着问道，“你现在好点了吗？”
“挺好的，”肃海道，“我回头就把周沙打一顿，不然都对不起他这么热心。”
沈亭暄仔细看着他的表情，似乎要从他的微微弯着的眼眉里确认这是不是真话，几秒钟后才放心了一般，“下次，唔，如果还有这种事情，不开心的话就跟我吧，我会好好安慰小海的。”她眨眨眼睛，“会哄小海开心唷。”
肃海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沈亭暄连忙补充道，“要是牵扯到保密条例，不具体说也可以，就……”她想了想，“反正你总有办法嘛，而且我最了解小海了呀。”
两个人的视线交错，一丝丝的情意轻而易举地就从眼角流落，飘散在嘈杂的空气里，竟然也能让人感受到些微的甜。
“副队，”忽然，程斌从旁边探出个头来，急匆匆的，脸上有些说不明的意味，看到沈亭暄时似乎吓了一跳，一时有些结巴，“副、副队，前面来了几个人，说是孩子的家长，肖队刚刚去天台看现场了，你是不是那个……过去看一下？”
肃海点头，对沈亭暄说，“那我先过去。”
沈亭暄朝他伸出手，“那元宝先给我吧。”
原本老老实实趴在肃海怀里的柴熙听到自己的名字，把小小的身子扭了过来，他歪着脑袋看了沈亭暄两秒钟，也不说话，直接朝她张开了双臂。
然而肃海却默默把他放下了。
没有从一个怀里转移到另一个怀里，而且一下子视线矮了许多，柴熙有些不解，抬起头眨着眼睛看着肃海。沈亭暄几乎和他同步。
肃海被四只大眼睛这么盯着，竟然感觉到了一点平常他的队员们被他看着时的那种紧张，他摸了摸鼻尖，“元宝长大了，变成大元宝了，”咳了一声，“不轻。”
柴熙嘟起了嘴，对于这个评价显得不太乐意，沈亭暄倒是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伸手推了他一下，“替元宝揍你。”
第131章 终归虚妄 19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肃海就回来了； 身边还跟着一个女警； 牵着已经不哭了的李之瑶。
肃海简单跟女警交代了两句，女警点点头，又蹲下跟李之瑶说了什么； 接着就径自离开了； 李之瑶便跟在肃海身后一起走了过来。大概是因为肃海身材高大； 又是一脸的不苟言笑； 李之瑶一直跟他保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小肩膀也不自觉地绷紧着； 再加上两只眼睛还红红的； 看上去颇有些可怜兮兮。
走近了一点； 李之瑶看到沈亭暄身边站着的柴熙； 眼睛一亮，这才放松了下来； 噔噔噔地超过肃海； 跑到柴熙旁边。
“卢希粤的家属来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还有叔叔婶婶； 总共六七个人，把她接走了。”肃海垂眸看了一眼好像已经从刚才的阴影里走出来的李之瑶； “至于她的父母还在国外； 暂时联系不上，”他把李之瑶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佟想的电话也打不通，等会儿先把她带回局里，明天一早再联系佟想把她接走。”
“带回局里？”沈亭暄道，“你们局里有休息的地方吗，谁照顾她呀？”
“局长办公室里有一张床，今晚谁值班，谁就看她一下，应该没问题。”
沈亭暄低头看了一眼李之瑶。这会儿她正笑盈盈地跟柴熙说话，柴熙却是兴致不高的样子，皱着小眉头躲到肃海身后，她也不恼，自己再追了过去，圆圆的眼睛笑成两弯月亮，衬得左眼旁的一颗小痣都可爱了起来。
“不行就把她带回家吧，就一晚上，我来照顾她呀。”沈亭暄说，“她得好好休息，你们局里的条件有点太简陋了。而且这两天大家都挺累，”她看了肃海一眼，“唔，反正你安排吧，你那么厉害。”
“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肃海笑着看着她。
似乎是听到了他们说话，李之瑶抬起头来看着沈亭暄，一双大眼睛里映着不远处警用灯投射来的光线，盈盈流转，似乎还有其他什么色彩和韵味，却一纵即逝。
她抿着嘴，朝沈亭暄笑了一下，接着又转过头继续跟柴熙玩，甚至把刚才女警给她的波板糖也递给柴熙，想要讨好他。
柴熙从肃海的一条腿换到另一条腿后面，怎么都不搭理她，小眉头皱着，腮帮子也微微鼓着，李之瑶靠近一步，他就往旁边闪开一步，那模样颇有几分气鼓鼓的感觉，像一只生怕自己藏好的坚果被偷走的小松鼠，难怪那个快餐店的店员会说看起来好像姐弟俩在生气。
肃海没再说话，沈亭暄也就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腿边还有小孩子在来回走动，变换着位置，风里的喧嚣也很柔软，模糊着听不真切，却能感到一股说不清的轻松和愉悦。
“别老看着我，”肃海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渴的轻咳，“这儿都是人。”
在两个人还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肃海对于她的这种目光一度觉得很不自在，像是仙人掌吐出了许多的刺扎在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上，每一根都带着干燥的热情和些微的痛感，将柔情蜜意的水分全部蒸发掉，只留下一片星星点点的火辣，被哪里的风一吹，就扑天的燎了原，令他避无可避，从心里生出一股束手无策的烦躁与惶恐，还有隐秘的酸涩和零星的甜。
然而这种感觉在他们确定了关系之后，就从燎原变成了燎人，仍旧有轻微的痛感，那是她目光化作的火舌，在所过之处带起一片沙哑粗粝的热，让他想把她抓过来狠狠地亲，温柔的教育。
沈亭暄看着他的眼神转暗，一瞬间就从过往的经历里体会到了他没说的话，连忙收回了目光，左右转转脑袋，装作四处看风景。
“我快休假了。”肃海笑了一下，意有所指。
“休几天？”沈亭暄问。
“好几天，”肃海的眼神很深，声音却很轻，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似乎连尾音都吹散在往来的风里，“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
沈亭暄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了尾巴，那热度就一路蹿到胸口，又顺着脖颈蔓延到双颊，而后大摇大摆地在她的脸上盘踞着，得意洋洋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沈亭暄不得不偏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企图把它压下去，却并没有什么成效。肃海微眯着眼睛看她，嘴角带笑，悠闲地仿佛始作俑者并不是自己，甚至内心深处还感到了一丝兴奋，却都被他妥帖地藏好了。
正在沈亭暄快绷不住的时候，肃海的手机响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宋晗打来的，应该是大齐他们过来了。”
沈亭暄连忙道，“那你带元宝过去吧。”
柴熙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看了看肃海，又看了看沈亭暄，小眉头还拧着，一脸迷之凝重。沈亭暄伸手在他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元宝，你爸爸来啦。”
柴熙听了，顿时眼睛一亮，转身就往外跑，跑了两步又反应过来，掉回头来拉着肃海，仍旧是一语不发，小脸上却写满了急切。
肃海被他拉着手，往前走了两步，转过头跟沈亭暄说，“在这儿等我，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知道啦，快去吧。”沈亭暄朝他挥挥手，“快点儿，元宝都拉不动你了！”
等肃海一走，沈亭暄立刻就绷不住了，她先是深呼吸了几下，两只手不停地朝脸上扇着风，企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