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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总是这样,事实上所谓没有年少的一见钟情青梅竹马,有的不过是小玩伴终会被另一个小玩伴取代,这是……属于孩子的友情,那些蹲下来一起玩的耐心,那些握着她软软的手团了团的温柔,他给她的于她而言不过是冬日里最触手可及的片刻温暖。
那句“沐朝,那是你妹妹。”终因为林暮的走远而消散在风里,对她毫无影响却成了他多年的纠结……他也只能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看看自己被冻红的手说句真冷,然后在心里讽刺自己,那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他的温柔真像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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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沐朝最深刻的记忆,是林暮六岁。
那天是林虞的生日,她捧着一大束在手工课上折好的五颜六色的折纸花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从学校一路跑回家,跑得太过急促她还站在门口扶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气平静了许久自己的呼吸才伸手去口袋里拿钥匙,钥匙迟迟没有找到林暮有些没耐心地直接伸手敲门却没想到,手刚刚一用力门就被推开了。
林虞没有像以往那样微笑着接她的小书包,而是安静地躺在扶梯的旁边,黑色长发铺在米色的地板形成了最鲜明的色差,林暮扔了手里的花小步小步地走过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的腥甜气息随着她越走越近铺面而来,让人几乎窒息。
她蹲在林虞脚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扳她的肩膀,在看到林虞的脸之后林暮整个人战栗了一下无法控制地尖叫出声,那张精致温柔的脸被暗红色的血斑驳了,眉心还有一个小孔滔滔地流着温热的血,她早上出门之前林虞还温柔地团了团她的脸规划了她们晚上的行程只是到了晚上,陪伴她的就不再是那个温柔的女人而是令人绝望的静寂,林暮甚至忘了哭忘了大声叫妈妈只是坐在地上无助地尖叫一边叫一边试图用自己的手指去堵上那个孔,无奈血却不停地沿着她的手指往下滴,她陷入那种绝望和惊恐里终于像一个六岁的小姑娘一样尖利地尖叫哭喊……
直到一双温暖的手从背后覆上了她的眼睛,有人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温和地拍着她的背。
“暮暮”他的声音很浅,带着令人安定的力量,伸手轻轻地一下一下拍她的背忍受着她高分贝的尖叫,“暮暮,不怕,哥哥在。”
她趴在那个人肩膀上尖叫哭喊伸手使劲打他的背,看着有人把林虞的尸体上盖上白布后两条腿他使劲在他身上乱踢乱蹬,眼泪鼻涕也蹭了他一身,一直到嗓子嘶哑得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才安静下来,那些煎熬的夜晚她蜷缩在他怀里每一次尖叫着从噩梦里醒来,对上的都是他略带悲悯的眸子,他伸手揉着她的头发,或递给她一杯温水。
再一次从噩梦中尖叫着醒过来,林暮惊恐地发现自己没有在以往温暖的怀抱里一下子从床上跳下去赤着脚就往外面跑,刚跑到厨房转角的地方就被一双手扶住了肩膀,他蹲在地上伸手拍拍她的头和她额头相抵,动作轻柔地蹭蹭她的鼻尖像安抚像许诺一遍一遍地告诉她他在,他一直在……
对于六岁的林暮,失去林虞的悲伤和绝望甚至都抵不过那种亲眼看到血色斑驳的脸之后的震撼和恐惧,她做一个一个重复的噩梦,一次一次从噩梦里尖叫着醒过来再被那个少年拍着被搂着睡着,甚至后来……她记不清任何人的脸,那些脸或精致或漂亮或平凡无奇,她看过,却在一个转身之后全然忘记。
直到后来,那个少年干净的笑容成了她记忆里唯一的清晰,再也抹不去……
那不是曾经可以轻易被替代的小玩伴,而是她在无边冷寂里唯一的依靠,那是漂在无边海洋里唯一的浮木,她无从选择只能紧紧地抓住他,她蜷缩再他怀里取暖抱着他寻找安全感却在另一个冬夜被他丢在路边。
她站在路灯下,等得太久就抬头看灯光里雪花飞舞出各种形状,有时候歪着脑袋试图去看自己被路灯拉长的影子,直到她的影子逐渐暗淡直到连路灯都灭了,来时的两行脚印被午夜的另一场大雪覆盖了,她一个人在垂着头坐在地上靠着路灯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时至如今,那也是她唯一的一个依靠,因为失去了那个依靠之后,林暮终于学会不再去依靠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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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收回了放在沐朝额头上的手指。
她和沐朝的纠缠,算起来却怎么都算不清楚……
她六岁那年,沐朝走进了她的人生,其实没有多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只是在她看到林虞面目全非的尸体失声尖叫地时候,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然后她就用尽全部的爱与期待等一个人长达十二年,纵使终于有一天她知道那份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是生命里最深刻的依赖却终不是爱情,纵使那天她在最绝望的时候抓住的浮木终于独自漂远没有给她任何救赎,纵使那份感情终于被他挥霍殆尽,她也终于和另一个人十指交缠,她还是无法否认那个教她念“朝如青丝暮成雪”的男人,那个曾经在六岁的她眼里无比高大的十六岁的少年,在她的生命里占据了怎样的地位。
她怎么能否认……
十二年里甚至她爱上的每一个少年都是他当初的模样。
短暂的重逢和再一次被他推入深渊之后她全心全意地恨了他四年,恨到把他的名字改成“操蛋一枚”,恨到宁可给自己一花瓶也不愿听他说的爱和将来,那些情感像是交错的丝线,全部缠在一起她理不出那些宗错的线头,索性狠下心全部剪断。
她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潇洒的女人,她不低头也不回头,若有背叛绝不原谅,却在今天才知道……即使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经不起消磨和挥霍的奢侈品,即使她的幸福尘埃落定与他无关,即使她不愿承认,在得知他危险的时候她还是会紧张……
而也仅仅是紧张。
甚至知道了那些揪心的过往也不过是感动,时至如今,她能对他付出的感情,只有愧疚和感激,却无关爱。
她的爱,已经给了另一个人,而爱,永远覆水难收……
林暮把包里的文件拿出来放在沐朝病床旁边的桌子上用花瓶压住了一角然后走出了病房,终于走出病房后才松了一口气,冷血也好,没心没肺也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开始害怕沐朝开始小心翼翼生怕他们之间越过了他划定的那条线,后来那条界限变成了她的死守,即使他开始挽回……
很多人说,对的时间对的人,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惜她没有。
错过沐朝,她会遗憾,而错过梁秦,她甚至不敢想象,她爱他,不是无法界定的感情,而是确定无疑的爱。
“跑哪了?”林暮刚刚走到梁秦办公室门口,就被一阵风一样刮出来的男人紧紧地抱住了,梁秦的下巴抵在她头发上摩挲,一开口就是质问却让林暮第一次没起和他吵架或者踹他一脚的冲动,只是声音闷闷地把头埋在她风衣外套里:“去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终于把咱家梁Boss写出来了,撒~嗷呜
爷还是更喜欢梁秦一些,囧~不废话了,爷妹妹说爷话太多了,呜呜,人家哪有哪有
话说突然想起来又一次被盗文网的姑娘吐槽说,这个作者话超级多,能不能别拷她的作者有话说,囧
☆、55良好亲择木而妻
林暮把头埋在梁秦的风衣里寻求温暖和安心一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胸口;而梁秦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却不动声色,任由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两人默契地没再对“去告别”三个字做出扩句练习。
这算是最彻底的告别了,林暮知道。
当沐朝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的文件会知道她的选择;而她在他昏迷的时候依然选择一刻不留;他有多寒心他们之间就会断得多彻底。
……
整整一个多月林暮都对一中心避之不及,生怕哪一次去找梁秦会碰到沐朝。
她总坚持认为既然不爱给人希望才是最残忍的事情,那个女人在给她打了一次电话得到她坚定的答案后也没再做纠缠。
临近毕业林暮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更何况程果不回来她还得被那货遥控着把她俩毕业的事情弄好了;事到临头林暮越来越觉得当初跟着程果申请三年毕业纯属自虐,她也实在没时间去一中心晃荡。
反正每天晚上梁秦也乐得把沐朝的情况告诉她,知道他没什么后遗症之后林暮也算放心;无论如何她都不喜欢欠人太多,她对枪有心理阴影,所以她总不能像上次果断给自己一花瓶那样站在沐朝眼前给自己一枪子,更何况……那不是花瓶,她也搞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