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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人却并未消失不见。他就站在宴会厅门口,站在人群里,并排和乔董长站在一起。他笑容满面,礼貌周到,如沐春风。
人潮涌动处,他低眉含笑,目光沉静,有如神佛。
穆惜颜本能地僵在原地,全身气血翻涌,直冲脑门。她整个人好半天都不能动弹。像是硬生生被人抽掉了精气神,只剩下一堆皮肉,与那行尸走肉并无二致。
她目不转睛盯着那人,眼皮子都未曾煽动一下。
就这么死死盯住,眼眶充血酸涩,肿胀难耐,几欲落泪。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定在原地不动,半晌后方渐渐找回一点理智。随后她便不再犹豫,使劲儿迈开双腿,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飞速狂奔起来。压根儿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是不是还穿着礼服。
她的沈先生就站在那里,在她视线尽头,触手可及。
她当然要跑向他,毫不犹豫地跑向他。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他。
晚礼服很长,中间是收腰的设计,裙摆宽大蓬松,宛如一朵怒放的红花儿,炙热明艳。
穆惜颜跑得太急,高跟鞋不小心踩到了裙摆,身体失重,重心猛地往前倾,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扑通”一下,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紧接着锥心的疼痛感就火速沿着四肢百骸蔓延开。
她倒吸一口凉气,疼得眼泪直飞。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看向她,面露惊讶。
“小姐,您没事吧!”身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赶紧上前去扶她。
“不用管我,我没事。”她挣扎地站了起来,顾不得去揉自己摔伤的膝盖,掀起裙摆,再次把腿狂奔。
“小姐……”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再回神,人早就跑远了。
从穆惜颜的位置到宴会厅门口,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可她却感觉自己跑得格外吃力。两条腿仿佛被灌满了沉甸甸的铅块,无比沉重。
膝盖很疼很疼,一双腿仿佛被人深深给折断了。不过她却早已顾不得了。
那么短的距离,她跑了很久很久,几乎已经岔气。
中途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年轻的男服务员。他手里端着一只托盘,托盘里竖着好几杯红酒。酒杯受到外力的作用瞬间七零八落,里头殷红如血的酒水悉数溢出,溅了穆惜颜一身。红色的晚礼服上满身都是酒渍,斑驳陆离。
此时此刻,她的一双眼睛就只能看到沈轻寒。她的视线紧紧黏在他身上。她很害怕自己只要一移开视线,他就会从自己眼前彻底消失。
所有人都告诉她只是做了一场梦,做了一场有关沈轻寒的美梦。可她却不相信那是梦。梦境不可能那么真实清晰。她真切地爱着沈轻寒,刻骨铭心。她的感觉不会欺骗她。
她跌跌撞撞地跑向他,喘息不定,几近断气。
“先生……是你吗?我好想你!”她一把抱住男人,下巴抵着他宽厚的肩膀,大口大口喘气,声线颤抖。
一瞬间,怀抱就满了。
事发突然,毫无防备,当事人一下子就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众人见状,不免面露惊诧。
那么熟悉的怀抱,连味道都是熟悉的。抱住他,穆惜颜的心脏瞬间就被填充地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缝隙。
她等这个拥抱实在等得太久太久了。
她只想就这么一直抱住他不放,哪怕到地老天荒。
她穆惜颜不想和沈轻寒分开,一点都不想。
然而不等她抱满足,年轻的男人却已经毫不犹豫地推开她,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
“一上来就投怀送抱的,你谁啊你?”男人面露不悦,音色沉凉。
穆惜颜:“……”
“先生?”穆惜颜双眸闪烁,恋恋不舍。
男人冷冽的目光静静转到穆惜颜的脸上,眼神格外的陌生,声线沉沉,没什么温度,“小姐是在叫我?”
“先生,是不是你?”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无比执着地追问,神态激动。
男人的脸色越发困惑,“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穆惜颜:“……”
穆惜颜恍若未闻,只顾自己怔怔细语:“先生,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很久?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只是我做了一场梦,可是我知道不是。我对你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绝对不可能会是梦。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乔若生面露疑惑,分外不解,“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人。先生,我知道是你。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一直在等你!”
“抱歉小姐,我是乔若生,你怕是认错人了。”
穆惜颜终于爆发,一把扯住男人的衣领,“沈轻寒,你装什么啊你?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这位小姐,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说的沈轻寒。我是乔若生。”乔若生一把捏住女人的手,她的手冰冷浸骨,声线清冷自持,“我不喜欢女人对我动手动脚,还请小姐你自重。”
“沈轻寒,你特么别给老娘装了。我知道是你,你给我装什么误会?咱俩之间能有什么误会?什么误会都没有!”穆惜颜红了眼,眼眶湿润,泪水直打转。
他怎么可能会是什么乔若生,他就是沈轻寒,一模一样的脸,她不可能会认错。他为什么就是不承认,还要装作不认识她?
两人僵持不下,马上引起轰动。
“这两人怎么回事啊?”
“我看呐多半是太子爷的风流债。”
“渍渍渍,真特么刺激!”
……
周围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些人还拿出手机在录视频。
乔邡困惑地看着儿子,“这姑娘你认识?”
乔若生摊摊手,“我不认识啊!”
老乔眉毛一皱,面色不悦,“赶紧给我处理好,这么多人看着呢!”
老爷子柱着拐杖气哼哼地走了。
“乔林,赶紧把人给我拉走!”乔若生被整得烦不胜烦,赶紧闪人。
穆惜颜眼睁睁地看到一个和陶知临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小姐请你放尊重一点,否则我们要叫安保人员过来处理了。”
“陶知临是你吗?”她简直难以置信。
乔林一脸懵逼,“我叫乔林,不叫陶知临。”
穆惜颜:“……”
为什么都变了名字,都不认识她了呢?
“骗鬼呢你!你就是陶知临!”
挣扎中,谢思依忙赶了过来,一把护住穆惜颜,“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她喝多了,耍酒疯呢!”
穆惜颜无比冷静,“我没喝多。”
谢思依赶紧遣散众人,“对不起啊,给大家添麻烦了,都快散了,散了吧!”
穆惜颜再次强调:“我没喝酒。”
谢思依冷声呵斥:“穆惜颜,你是嫌这事儿闹得还不够大,你想上热搜是不是?”
穆惜颜喉咙里带着哭腔,言语坚决,“依依,你相信我,他就是沈轻寒,我不会看错的!”
“说什么胡话呢你!沈轻寒骨头都化了好几年了!”
两个姑娘纠缠之际,乔若生在乔林等人的保护下赶紧离开现场。
穆惜颜见状,立马挣脱掉谢思依的束缚,拔腿从身后去追,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沈轻寒你别走!”
“你特么给老娘停下来!”
“别闹了颜颜,咱冷静点行不行啊?好歹你也是公众人物,在这公开场合大吵大闹不像话!”谢思依一把抓住穆惜颜的胳膊,拼命把人往外拽,一直拖到了车库。
穆惜颜从手包里掏出手机,把沈轻寒的黑白照片掉出来,拿给谢思依看,言语激动,“你看看依依,一模一样!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怎么可能!”
谢思依静看着屏幕上方的那张黑白照片,突然恍然大悟。
那天在堰山大桥,两车交汇之时,后座上那张年轻的脸一晃而过,她觉得惊艳的同时,更觉得眼熟。
今晚乔若生和乔董事长一同出场,她惊讶的同时,更加觉得眼熟。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现在穆惜颜把沈轻寒的照片拿给她看,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早在十年之前她就看过一张相似的脸。
“颜颜,这个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两个人不是没有。”她试图劝穆惜颜。
穆惜颜眼睛通红,“不是相似,是一模一样。”
谢思依吃力地说:“中国有14亿人口,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也不是没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即便一模一样,可这终究不是同一个人。你要认清现实。”
“他们就是同一个人。”穆惜颜表情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