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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很清楚这支钢笔自己明明已经交给沈轻寒了,连同木盒子一起,物归原主的。他就把它放在书房的笔筒里。为什么还会在她包里?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不再是2009年,她回到了2019年,回到了青陵,而沈轻寒又去了哪里?
她的一双手剧烈地抖动着,几乎握不住手中的木盒子。
谢思依站在一旁,疑惑非常,神色担忧,“颜颜,你怎么了?这支钢笔哪来的?”
“这是沈轻寒的钢笔。”她哑声道,一双手捧住脸,表情痛苦不堪。
谢思依:“……”
谁?
沈轻寒?
他的钢笔?
这人不是早就已经去世多年了么?他的钢笔怎么会在穆惜颜手里?
穆惜颜不会想沈轻寒想魔怔了吧?
谢思依整个人震惊万分。她来不及有所询问,就只见穆惜颜放下钢笔,转头拿起手机。
她摁亮屏幕。屏保居然变成了华为手机自带的,她出车祸那天就是用的这张屏保。再也不是她和沈轻寒的合照了。
她点开相册,里面压根儿就没有这张合照。不仅如此,就连她在桃源山拍的那些照片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明明记得在除夕那晚,两人在院子里放烟花。她拿出手机和沈轻寒一起拍了一张合照。她当时就把那张合照设置成了屏保。并用企鹅发给沈轻寒,要求他也换上。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死心,又去翻那本粉红色的笔记本。她在沈轻寒家中记录的所有笔记竟然消失不见了,一干二净。它仍旧停留在她出车祸前的那一页。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2008年5月3日,重遇沈先生。」
「2008年5月4日,向沈先生借款人民币伍百元整。」
「沈先生有秘密。」
「沈先生骨子里是个善良的人。」
「2008年5月14日,和沈先生在一起。」
……
以上所有笔记,穆惜颜都可以在脑海里准确无误地回忆起,然而笔记本里却没有了。
她从2009年回到了2019年,从桃源山回到了青陵,然而有关沈轻寒的一切却全部消失殆尽了,寻觅不到半点踪迹。
穆惜颜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她死死咬住下唇,整个人忍不住瑟缩颤抖起来。
***
穆惜颜苏醒后,当晚她的父亲穆长城就来了医院。
在穆惜颜的印象里,她这位向来顶天立地的父亲从来没有掉过眼泪。这次却在女儿病床前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他紧紧握住穆惜颜手,一把鼻涕一把泪,激动万分,嘴里只会说一句话:“醒了就好,我闺女醒了就好。”
看到两鬓斑白的老父亲和老母亲,穆惜颜的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她哑着嗓音说:“爸妈,你们都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在这儿么!”
“妈妈高兴呀!”贺兰茵女士眼眶通红。
她本来都已经哭过好几次了。见穆长城哭,她又忍不住掉眼泪了。
第二天一早,穆惜颜的助理崔沐沐和圈里的几个好友听闻消息也赶来医院看望她。
崔沐沐这姑娘泪点低,平日里看个电影,但凡煽情一点的她就能哭个稀里哗啦的,用掉一大包纸巾。
这次穆惜颜劫后余生,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才醒,沐沐姑娘更是哭得一塌糊涂,眼泪蹭了穆惜颜一脸。她好容易才安抚住。
随后就是穆家和贺家两边的亲戚,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跑来医院报道。
穆惜颜车祸苏醒的消息很快被各大媒体捕捉到了。近几日各个平台都在大张旗鼓推送这一消息,恨不得闹得人尽皆知。
穆惜颜见瞒不住了,只好在个人微博上公布。
@穆惜颜V:「死里逃生,未来会更好!(笔芯)」
穆惜颜出道这些年,在圈子里多少有点知名度。这条微博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她的各路粉丝就开始狂轰滥炸,纷纷送上祝福。她的名字在微博热搜榜上挂了好几天,热度居高不下。
医院很快就给穆惜颜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贺兰茵特地强调一定要重点检查女儿的大脑和神经。女儿频繁说胡话,她真的很怕女儿撞坏脑子,会变傻。
通过做全身检查,穆惜颜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正常,主治医生祁主任通知家属一周后可以出院。
一周后穆惜颜正式出院。
谢思依和崔沐沐一大早就到了医院接她出院。
两个姑娘分工明确。谢思依轻声交代崔沐沐:“等会儿我带着颜颜从后门走,你去前门引开记者。”
崔沐沐姑娘拍了拍胸脯,咧嘴一笑,“交给我好了,保证完成任务!”
穆惜颜今天出院,如果不出意外,那些记者早就听到风声在医院门口蹲点了。
父亲去给穆惜颜办出院手续。穆惜颜和母亲站在一旁等他。
“表哥和嫂子今天要来吗?”穆惜颜音色低迷,情绪看着不怎么高,有些低落。
贺兰茵告诉她:“你表哥本来是要来的,不过被我给拦住了。小雪难得休假,我让你哥在家多陪陪她。”
穆惜颜点点头,“这里也用不了这么多人。”
那些媒体应该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在医院外面围了很多人。不止医院前门,连后门也被层层围堵住了。
穆惜颜全副武装还是被认了出来。摄像机狂拍不停,镜头在她面前使劲儿晃来晃去,闪光灯扑闪不断。
“穆导,针对这次车祸您有什么想说的?”
“穆导,今天出院您心情怎么样?”
……
记者举着话筒一溜烟的挤过来,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这些人究竟说了些什么,穆惜颜是一句也没听清楚。许久没面对镜头,她还真有些不适应,手足无措,不发一言。
谢思依撑起一把格纹长柄伞,紧紧护住穆惜颜,替她挡掉镜头,“请多给我们家穆惜颜一点私人空间,谢谢大家!”
崔沐沐则买了水果和零食,在一旁招呼:“各位媒体朋友一大早就蹲在这里,想必是累了,快来吃点水果……”
穆惜颜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父母都商量好了,她出院以后就暂时住在母亲家。贺女士离婚后就一直住在青陵。女儿跟她住在一起,她方便照顾她。
车子离开医院,很快就上了堰山大桥。
整座大桥宛如一条腾飞的巨龙,威武霸气地匍匐在浪江之上,气势磅礴,岿然不倒。两排路灯整齐划一地亮起,汉白玉的灯柱笔直冲天。昏黄古旧的光束自高处直直投射而下,白色的桥身瞬间被镀上了一层金色,暗影重重。
中间三条车道,车辆川流不息。两旁是非机动车道,三三两两几个行人时不时经过。
天光半明半昧,细雨笼罩之下,更添几分昏暗。
桥下江水流淌,涛声阵阵。江面上远远泊着几艘轮船,扬帆鸣笛,不绝如缕。
小车疾驰在大桥上,穆惜颜透过车窗,看到两侧路灯倏然而过,撒下一抹抹斑斓的剪影。
车子很快便驶到大桥最中央,那里有沈轻寒的亲笔提名,“堰山大桥”四个繁体字龙飞凤舞,隽永苍劲。
穆惜颜静静看着那四个字,胸口郁结,心绪复杂难耐,怅然若失。
她曾亲眼看到过他提笔的模样,他写得一手好字,宛若游龙,笔力浑厚。
他的脸,他的神态,他的专注,有关他的一切都深深镌刻在她脑海里,无法磨灭。她和他在同一间屋檐下生活过,他们曾亲密无间,不分彼此。
记忆是那么清晰鲜活,恍若昨日。
他亲口对她说过,等她睡醒以后就将他的过去逐一告诉于她。她满心欢喜,带着期盼入睡。然而在她醒来那刻,一切戛然而止。沈轻寒这个人连带着有关他的一切竟然都消失地无影无踪,再也寻觅不到。
她绝不相信这只是她的一场梦。
穆惜颜不敢跟任何人说这些。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只会当她在说胡话。
见穆惜颜一直盯着大桥看,谢思依以为好友是想起了半年前的那场车祸,触景伤情。
她伸手揽了揽穆惜颜的肩膀,柔声安慰:“颜颜,都过去了,别想了。”
穆惜颜心想过不去了,永远都过不去了。沈轻寒和堰山大桥会永远刻在她心底,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谢思依见她神色哀伤,似乎有厚重的心事,不忍她再胡思乱想,忙柔声细语地说:“还没那么快到家,你先睡会儿。”
穆惜颜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句。随后便慢腾腾地闭上了眼睛,小憩一会儿。
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让人伤神。穆惜颜也的确是累了。没过多久就真的睡了过去。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