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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一模一样的脸庞,内在的灵魂不同,他们的气质就不可能相通。
苏简言低头看了看烺纯那散在地上的长发,她还是没有接烺纯的手,而是绕过他的手拾起那些散落于地的长发。
烺纯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扶起。
宫烺轩虚浮在上空俯视着二人。见他们,男方小心呵护着女方,女方又呵护着男方的长发,男方温柔又稳重,女方娇憨又可人,两人愈来愈像一对璧人。
他眼睛眯了眯,这次没有出口讥讽,但心中有种强烈的欲望——
让他们痛苦吧,一定要让他们痛不欲生。
若即若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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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简言他们入住慕容山庄已有十日,十日里能发生很多事,但总体上说还算风平浪静。
宫烺轩没有离开过烺纯的房间,烺纯也没有向别人提过宫烺轩与自己的任何事,苏简言以前被人嘲笑过,现在也不会再提那些让别人感到玄乎的事。宫烺轩的存在变成了他们三人之间默认的秘密。宫烺轩破天荒地安分守己,并不给二人增添麻烦,他冷观事态发展,又似乎在默默等待着什么。
也许他在等烺纯病愈,然后两个人一起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苏简言每次都这样猜测。然而,烺纯有所好转的身子却因那天离床扶她起身时受了寒症,烧退以后便持续咳嗽不断,脸色苍白得近乎虚幻。
她担心过、内疚过,也被慕容雅狠狠地责骂了一回。
为了赎罪,她勤勤恳恳地扫了十天的落叶。
烺纯是不会给人施加任何压力的,所以她的内疚没过几天就消失了,担心倒是未曾消退。
在这十日间,她思考了很多事,但都是围绕着她是不是该对烺纯表明心意?
虽然这些儿女情长的问题,在如今紧张的时局里不应该摆在心上,但她认为没有一件事比这件事更重要,而且所谓的紧张时局也就是慕容雅这几天老挂在嘴边的话,具体如何紧张法她并不是特别清楚,她紧张得唯有烺纯的心意。
起先几日,感觉出烺纯对她的关心,她对自己的告白有了很大的把握。但后来的几日,所有把握都化成了泡沫。
偶然经过六角石亭的时候,听见几个忙里偷闲的丫鬟在里面闲聊烺纯,她才迟迟地明白,原来烺纯对所有人都是非(霸…提供下载…)常关心的。
“烺纯少爷人俊,心好,出类拔萃,人中龙凤。”一个穿绿衫的丫鬟满怀憧憬地说道。
“瞧你那痴样。”旁边的紫衫丫鬟点了点绿衫丫鬟的脑袋,娇笑道:“你的形容太俗了,要我说,我们老爷名字里的‘雅’字才配得上烺纯少爷。”
若即若离(2)
“哎,你可尝过烺纯少爷煮的茶?”绿衫丫鬟一边收拾着六角石亭里石桌上的茶具,一边挤了挤同伴。
“没有。你尝过?”紫衫丫鬟好奇,“听说烺纯少爷煮的茶都是他亲自采摘,亲自烘干的幽山白雾茶,每一杯茶里面都凝聚了烺纯少爷的心血呢。”
“当然了,不过那还是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白少庄主和紫晴姑娘也在山庄做客,有一次我恰巧看见烺纯少爷一人在煮茶,我过去行了个礼,他就请我喝茶了。”绿衫丫鬟双颊微红,“烺纯少爷当时和我站得好近,他还亲自递茶给我,还对我微笑了。”
“那有什么。”紫衫丫鬟不甘示弱,“要说几年前的事情,烺纯少爷还亲自给我上过药呢。”她伸出左手背,“喏,就是这里,我倒茶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烺纯少爷不仅给我上药,还送我药膏,我现在都还保留着呢。”
“哎——”
绿衫丫鬟欣羡不已。
两个丫鬟收拾完茶具,仿若未见似得从苏简言的身旁走过,她们的谈笑声清脆悦耳,沿着绚丽的鹅卵石小径翩然远去。
苏简言拎着扫帚怔怔地目送她们,酸溜溜地低声说道:“一直以来是我误会了。煮茶不是对我的特例,关心也不是对我特例。”她抬起已经可以活动自如的右臂,“药都是我自己上的。”
心情愈来愈沮丧,像是大石头压着胸口,又闷又压抑。
她仰望天空,天空也阴郁的令人感到萧索不愉快。
她左手蓦地执起竹枝扫帚,以扫帚替代长剑舞出一串剑花。左手不是她的惯用手,即使反复操练一招,也还是看起来柔弱无力,毫无架势。
不知过去多久。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微寒。
清冷的庭院里,一柄绘有红梅的油纸伞徐徐地向她的方向移动过来。
烺纯的胳膊下抱着一个紫檀木盒,远远地就看见苏简言不顾伤口愈合的好坏,固执地在雨中操练剑术。
若即若离(3)
他正欲喝止她,却忽然被那些熟悉的剑式怔住,停下了步伐,静静地凝视她。
随着她舞出来的一招一式,他仿佛回到了寇翼围困他们的那个夜晚,烺轩附身于他,他并没有失去意识,那种感觉好像他站在了一个极高的地方,俯览着烺轩和她的一举一动。
“忘前生……惜今生……问来生……”
他喃喃地念出当日宫烺轩独创的三招剑术名字。最后一招是“死此生彼,循环往复”,此刻想来,那似乎是总结了宫烺轩和苏简言的命运,他们都死过一次,都在重生中得到新的生命,循环往复。
前三招都是单人招数,唯独最后一招是双人合璧。
烺纯的眼神变得漠然起来,视线扭向了别处,举步踏入六角石亭。他刚将扇放下,苏简言就瞥见了他,心底一慌,赶紧扔掉竹枝扫帚,急匆匆地提裙裾奔进亭子。
“烺纯怎么出来了?”她的心跳频率犹如飞速,也不知是运动的关系,还是见到他的原因。
“找你。”他短促地答道,语气竟如这秋雨般有些微寒。
湿淋淋的油纸伞靠在石凳旁,雨水浸湿一地。紫檀木盒放在石桌上,他坐在她的面前,微微抬着头,平淡地看着她。
秋雨打湿了她的乌发,她的衣裳,似乎有些冷意,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心,慎得慌。
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等待接受他的惩罚。
“去把衣服换了,再过来找我。”烺纯将油纸伞递给她。
“你在这里等我吗?不走吗?”苏简言顿时愁容满面,“这里四面通风,你又会受凉得病的,到时候慕容又会狠狠的骂我了。”
“你是大夫吗?”烺纯不答反问。
苏简言摇了摇头。
“我等你。”烺纯把油纸伞硬塞进她的手里,旋即转个身,看向了别处,淡淡道:“不想我受凉就快去快回。”
苏简言欲言又止,只得打开绘有红梅的伞急急忙忙奔进雨幕。
若即若离(4)
她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转角。
雨,很细很密,打湿了转角边的围墙,光秃秃的枝桠从镂空的围墙那边摇摇晃晃地钻了进来,地上的枯叶乘风远去。
庭院萧瑟,一片苍凉。
苏简言没有让烺纯等得太长,一盏茶未到的时间,她已换上干净的衣裳,步履匆匆地赶了回来。慕容雅虽对她有些偏见,言辞不善,但却并未真正亏待过她。天气一日日转冷,该添衣时他还是会吩咐下人为她准备妥当,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却都是实用的。
苏简言一身浅粉碎花襦裙为这一片清冷的庭院添加了些许暖意。
她踏着小碎步奔进六角石亭,收拢油纸伞,甩了甩上面的雨水,将它放在石凳上,然后又拿起挂在右手臂上的纯白织锦披风默默地递给烺纯。
“谢谢,我不需要。”烺纯瞥了眼披风,显然那是苏简言回去的时候担心他会受凉,转去他的房间取来了挡风御寒的披风。
苏简言怔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拿这件披风怎么办。
“放这里吧。”烺纯指了指石桌,接着打开紫檀木盒,淡淡地说道:“手臂给我看看。”
苏简言拿着披风犹豫半响,下定决心似得默默走到烺纯的背后,将披风往他身上罩。
烺纯既不阻止也无所表态,自顾自地从紫檀木盒里取出几个青瓷小药罐摆在石桌上。
她的左手穿过他忙碌摆弄的双臂,绕到他的颈下,为他将披风的带子系好,
苍凉的庭院因为他们这个默默无言却又相当默契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