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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衣服递给了她,“绣好了,这下她出嫁时的嫁衣不愁了。”
绿儿欢天喜地接过,溜了出去。
绿儿并不是我的贴身侍女,或者说,一个冷宫女人是不配有任何贴身侍女的,她只是这个冷宫之中打杂侍女的一员,负责平日的衣物换洗与饮食打点,偶有一日,看到了我正在做双面绣,欣喜若狂,将她妹妹的一件旧衣拿来,请求我帮助缝制嫁衣,我当然欣然接过,又有事情可以打发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第四十一章 冷 宫(二)
冷宫中的女子,往往寂寞孤清,精神无所寄托,所以古今多少女子,都因此而发疯。于是,不知从何时起,我便重新拾起了儿时的爱好,挤满了自己的时间,一针一线地又开始了童年时的美梦,同时有意识地训练了左手,让它来代替我现在连稍重一点的东西都提不起的右手。
起初,我左手拙笨,针扎到了手上,血花点点,可我仍然劲头十足,做得兴致盎然,什么都不再多想,不再多虑,不再伤心,既然死也死不了,回也回不去,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安心过自己的日子算了。
那天,我刚割脉不久,便不知被谁立刻发现了,迅速打开了牢房,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我抬了出来,叫来了御医,慌成一团,又是止血,又是上药,几个医女为我缝针止痛,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地滴落,那个时候,我仍是第一王妃吧,他们的紧张与慌乱,我能理解。
无聊地躺在床上,绣完了嫁衣,突然发觉无事可做了,闭上了眼,脑子里居然又出现了他,甩甩头发,心中仍然是痛。
“夫人,维纳大人来了。”绿儿又进来了。
云非维纳被获准每个月可见我一次。
“看来你过得还不错,气色很好啊。”他的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来。
“谢谢,”我站离他远远,“流水怎么样了?”
“她,”他努力地回想,“小产了吧?”
“什么?”我失声,明明快生了怎么又小产了?冲过去摇晃他的肩膀,“你这个无耻的混蛋,”他躲开,“疯子,她小产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又是谁?不是你亲自做的也是与你脱不了关系。”
他移到了一个安全地带,整了整长衣,“别说不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做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没什么,”我平静了下来,“只是,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
他来了兴致,“哦?那我倒想看看我到时会怎么后悔。”
我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转过了头,不屑于理会他。
“妹妹,不要生气了,”他嘻笑着走来,“我们家族马上就要有一件喜事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关我什么事,”我冷笑,“你们家族是喜是哀和我毫无关系。”
他没有生气,但眼神里透着玩味,饶有兴致,“你听了一定会高兴,因为,你的小妹妹云非蕾蕾将要嫁给国君做第七王妃了。”
“是吗?那可真要恭喜你们家族东山再起了。”
我的平静无波让他跌破了眼镜。
他的紫眸徒然变深,“有意思,妹妹,没想到几天不见,你让人刮目相看。”
站起了身,我道:“我有点累了,您老先请回吧。”
送走了维纳,我叫来了绿儿,让她把所有的侍女们都召集起来,告诉她们,我将会每天上午集中传授刺绣技巧,如果谁有兴趣的话,欢迎前来学习,侍女们闻言,兴奋起来,笑容满面,纷纷交头结耳,早就羡慕前第一王妃的精美刺绣,现在有机会学得其中一二,当然个个表情兴奋期待。
从此,我的时间开始排得满满。上午授课,下午午休,睡醒后便艰难地阅读赤鹰书籍,夜晚用赤鹰语言随便写点小日记,绣点小物件,简单擦身后便就寝休息了。
绿儿曾无比仰慕地对我说道,从没见过我这样身处劣境而不放弃自己的冷宫王妃,我哑然失笑,谁能天生就如此,我是被逼出来的。
如果不上进,如果不懂得安排自己的生活,如果不给自己认可自己价值的机会,那么就一定会被胡思乱想和天天泪汪汪的生活所淹没。
第四十一章 冷 宫(三)
他,一定早把我给忘了吧,或者说,在他心中,早已没有了我的存在,我的位置,大概已低至尘埃了。
我还爱着他吗?有时候问自己,在寂寞的时候,空旷的房间里来回地徘徊,看着金色的阳光从落地窗里慷慨地赠予穿透,泛起半空的尘灰星光点点,沉思回想之际,直至夜幕降临,依旧没有答案。
银色的月光挥泄而下,冬夜的冷风从没有关严实的窗缝里偷溜而入,我的发丝被卷起,遮住我的眼睛,也覆盖住了我的灵魂,使我看不清,自己的心,将会驶向何处,它开始沉睡,半梦半醒之间,始终目眩昏花,真正的想法,已沉入至深的大海。
已经到了冬季最冷的时候,冷宫里所有的女孩都把身上裹得厚厚的,我却一直拒绝穿上加厚的外衣,仅着一件普通的冬衣长裙,绿儿诧异地看着我,我只是笑笑,并简单地解释我不是在自虐,只是想控制住自己去室外的冲动。
每次在外面闲逛,总是会听到一些不开心的消息,比如第六王妃米南达已怀上了身孕,国君爱护有加,新妃云非蕾蕾因而遭到冷落等等八卦,我叫苦不迭,为什么越是不想知道,这些东西却越如冷风一样往耳朵里灌,皇宫真是一个事非之地,想保住真正的秘密确实得有非常手段才行。
“夫人,快出门迎接,皇后驾临。”绿儿匆匆进来,神色惊惶地颤声道。
皇后?不由自主地,我的心跳了一下,同时如坠云雾,曾经是第一王妃时就与她素不往来,怎么现在她会突然来看我这个关在冷宫快半年的落魄女人?
走出门外,我恭敬地上前行礼,略微垂首俯身时,仍是不卑不亢。
她的华衣长裙,金光闪闪,秀发若云,长至腰际,至上权力绿钻后冠高高戴在头上,贵气无与伦比,就像从童话书里走出来的气质非凡的尊贵皇后,永远高高在上,让人只能远观而不能近亵渎。
而我,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一袭白色亚麻长衣,安静低调,长发已被拢起放在脑后,只有几缕不长的发丝飘荡在脸庞两边。
“妹妹这段日子辛苦了,”她边说边轻轻地拉起我,走入了室内,“早就想过来,只是怕妹妹当时伤心,对我的到来会有所误会,所以才拖延至今。”
室内燃起了温暖的火光,之纱皇后的几个随从将随身带来的优质香木小心放入壁炉里。
我凝视着她精心装扮后的小巧细致五官,不由得地暗叹那个男人的艳福不浅。
“妹妹,坐这边吧,”她温和地说着,两个侍女立记得将一张椅子挪到了她的身边。
我站立不动,微笑着,“不敢,皇后殿下,”我微微行礼俯身,“自知身份卑微,不敢与皇后同坐。”
我可不是傻子,万一此时又做错什么,岂不是被她倒打一耙?
只是,不知道她这次前来的意图是什么,看着她按兵不动,我也不动声色,低眉顺眼,对于她的言语试探,也不开口,仅聆听而已。
不多时,她见我无动于衷,终于忍不住了,开始迈入正题。
第四十一章 冷 宫(四)
“妹妹;国君一时冲动;将你放在这里受苦;我没有帮上忙;你可曾怪过我?”
我暗里诧异;你和我又不是感情好得情比海深;我过得是好是坏与你何关?
她叹息,“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对我有偏见的。”她注视着我,眼光一直没有离开。
我继续沉默,一语不发。
她站起了身,挥手撤下了所有人,待房内仅只我们两人时,她的眼神里透着某种我看不清的深意,“妹妹,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说出此次前来的真正意图。”
她的直截了当让我有些意外。
她凝视着我,没有再次开口,柔顺的长发随着不知哪里吹来的风轻轻浮起,高贵而飘然地站在我的对面。
我的脸庞依旧恬静安然。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轻道,“雅蜜儿怎么能和你相比,她虽然美得让花儿都失色,但却缺少你的慧雅与内敛,国君即便是一时爱她,也必不长久。”
我这时才道:“皇后此言差矣。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有时并不是因为这个人有多优秀。”
她定定地看着我,笑了,“你终于说话了,还是只有国君的魅力才能让你开口。”
我不置可否,也向她笑笑。
“我这次前来找你,是为了丰收祭会。”
我不明所以。
她接着道,“每年的丰收祭会举行到最高潮时,会有一个仪式,将赤鹰的至宝由后宫皇后或宠妃放在特雷亚斯广场的最高祭祀台,受万人景仰,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