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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朝廷分裂各派,结党营私,都脱离不了关系。”
“就算不直接谋反,此人还是受了天谴,却与常人一样,七十就毙命,可到了第三世,索性废除了自己所有的道法,却继承了前世经营的势力,先挑拨着皇子之乱,又起兵造反。”
“结果大霍朝虽镇压下去,国祚半途而折,勉强再维持了三十年,就崩塌了,这历史教训,虽抹杀掉了名字,事迹却记录下来了。”尹鲁说话声音很淡,但佟林听了,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二生颠覆,生生坏了一朝。”
“裴子云既渡了雷劫,不到不得已,朝廷不想立此大敌,你的折子已全数无用,而且对方发话了,你上的折子,要抄他的家,母女妻妾予功臣或青楼为奴,那现在你就得同样承担这结果。”
“这就是为什么刚才对嫂子和小姐无礼的原因。”
佟林听着,这才噩梦中惊醒过来,双手掩面:“不……想不到我一心为国,却有这个下场……”
尹鲁不忍,却说着:“这事已无可挽回,圣旨有话,不用再等后命,你不想你妻子女儿变成青楼之女,人人可玩,又或你自己押到街上斩首,就自己动手,我冒些干系,也算是我能做的最后一点事了,唉。”
听到这话,佟林身子颤抖,许久才抬起了首,艰难开口:“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话,沉默良久,尹鲁一摆手:“你去吧,和你妻女说的明白,走的清白,酒和白绫都有,你自己取用吧!”
又说着:“佟年兄,这事是不得已,你去了九泉下不要怨望,想必过了几年,过了风头,皇上还有恩旨。”
佟林脸色白的和雪一样,听了苦笑:“谢年兄”
身体就机械一样,去了房间,看着佟林进了房间,就有一官到了身侧,低声问着:“大人,怎将着佟林放进去了?他真要和妻女都死了,上面怪罪下来怎么办?”
听到这话,尹鲁叹了一声,冷笑了起来:“你以为上面真想把佟林杀于刑场,甚至把其人妻女贬成官娼?”
“这怎么说?”过来的官员是七品,却不明白,只是问着,已觉得一阵寒意涌了上来,尹鲁看着房间,房间里已传来了哭声。
“上面的人不想染上这血,朝堂更不能无故害了忠臣,所以佟林一家死在自己手里,才是明智,将来必能平反,还有封赠。”
“但是现在佟林不能不死,要是佟林现在不肯死,那就只得押到刑场杀头,还只得把妻女贬成官娼了。”
“那样的话,是明刑正典,将来都不好转弯。”
“嘶”这官听着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中寒颤,咬了咬牙:“大人,裴子云真这么厉害?”
“是,不然佟林何必杀了?”尹鲁也露出了苦笑。
房间里佟林的声音隐隐传出,一个少女说自己不想死的话,接着又有哭声,只听着佟林一声:“我对不起你们,但是你想想还有的家人!”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看着,渐渐,房间里只有抽噎声,只瞧见窗棂背后出现了人影显得比平时要高很多。
伴随的文官过了一会才想明白:这是凳子。
“爹,娘,我去了,我先去了!”突有着少女一声尖叫,接着就是在窗棂后一蹬,人就落了下去,而几乎同时,又一个女人似乎是不忍看,也是一蹬。
再怎么样,身体本能是无法避免,两个女人身体挣扎着,手挥舞着……透过窗纸,看不见详细,只能看见幢幢的人影,过了片刻,就俱静了下来,挂着,轻轻摆着……
顿时场内死一样的寂静。
文官脸色铁青,几乎要呕吐,而尹鲁还撑的住,喝着:“验尸官何在,快去验尸。”
说着,尹鲁就进了去,只扫了一眼,就见着两个女人摇摆的身影,转过了脸不看,而佟林已喝了毒酒,还在地上蠕动,见尹鲁进来,闪开眼。
“佟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尹鲁上前问着,佟林露出了苦笑,血在嘴角流出,带着癫狂,手中紧握毒酒的酒壶不放:“我八岁启蒙,十五进学,学的是忠君爱国,我不悔,只是好恨,道人……道人窃国……”
话还没说完,佟林一口血喷出,身子一沉,就去了。
尹鲁木然的站了起来,早已等候一个验尸官上前,仔细检查,没有了气息和脉搏,点头:“的确已死。”
门开着,一阵风吹过,尹鲁觉得一阵寒意涌上,打了一个寒颤,呆立良久,叹着:“佟兄,你临死不悔,我会禀告给皇上,相爷们也会记得你的功劳,日后必有追赠,断不会让你没了下场。”
说着,尹鲁脸色阴沉,不再观看,起身出去,就有人跟上,问:“大人,现在我们去哪里?”
“我还有旨意,奉命前去封赠裴子云父母。”尹鲁面无表情的说着:“你等还不去准备?”
这样说着,尹鲁抬起了首,天空乌云浓密,雨水落下,打在地面,将一切打的潮湿,看不清远路。
第445章 诰封
陈州·州府
不攻而落,迎接朝廷,经过了数次兵灾,家家户户却关着门,重要街道口都站着士兵,盘查偶尔过往的行人,而分散成小队的骑兵四处张望,警惕的检查着。
城里的灾民和乞丐很多,两天来又逃来几万人,女人哀哀哭泣,孩子们在母亲的怀抱里缩做一团,哭喊冷饿。
“抓叛贼。”
一队士兵高喊,就有一个批头散发的人奔逃,见到身影,骑马巡逻士兵眼前一亮,一鞭追了上去。
这样场景时不时在城中发生,裴子云率着百骑入内,一路看着,正要说话,突听见远处锣声近来,喊着:“听着,凡鳏寡孤,凡年过六十,逃荒寄居者,凭户籍引子,到粥棚领饭,并且登记遣还本乡。”
街上立时炸了锅,乞丐、闲汉、流民前去,裴子云眸子一闪,沉吟一下,对着一人说着:“我入城前就命着镇压,又进行设棚施粥,不想这些降官,这样快就进行了,你且去看看。”
一个亲兵应着,转眼回来,禀着:“标下去粥棚看了看,粥不算稀,没砂,有点霉味!”
这话说完,裴子云透了气,瞟了一眼,说着:“有这程度,已经不错了,地方官再使着他们还乡春耕,就太平了。”
一行人穿过街道,就见得一处宫殿,这本是国公旧址,规制宏大,璐王又加以修葺拓展,修起殿宇,看去巍峨华贵。
有人望着说着:“真君,这就是璐王宫了,不想璐王还真享受,直接将国公府更易,变成王宫,富丽堂皇,真君正可入内!”
“胡扯,原本国公府,就不是我能住,现在璐王不轨,改制建宫,起码是行宫,安是我们能住?派人封了,等朝廷来再处置。”裴子云看着王宫,不管这人是无心还试探,立刻说着。
“是,真君。”就有人应着:“行宫里还有不少被璐王征调的宫女和太监怎么处置?”
裴子云沉思片刻:“宫女是清白人家,有家的遣散回家,无家的和太监留在宫中,朝廷说不定用的上。”
“我们去总督府。”
“是!”
裴子云将这些事情处理完,住到了总督衙门,其实总督衙门也规格不小了,裴子云才安顿,高光报名求见。
高光移步入了小厅,就见裴子云在喝茶,手中握一本经卷随意翻着,忙上前行庭参礼,裴子云摆了摆手:“起来吧,你来何事?”
高光看了一眼,说:“真君,你吩咐下去,调查李成的事,有官府和道录司的人配合,已经查得了一些眉目,这就是我们调查出来的线索。”
说着,将折子递上。
“哦?”裴子云微笑:“办的这样快?
接过看了起来,几个李成曾经经过地点,都有人记录,已有人在追踪最近的一条线了。
“有朝廷的力量,许多事再隐瞒,都有着痕迹。”裴子云心中闪过这念,朝廷力量如山似海,现在是自己利用这力量了。
高光在一侧看着,似乎还有些话,吞吞吐吐模样,裴子云扫过,问着:“还有什么事?”
高光进了一步,谄笑:“恭喜真君,恭喜真君,朝廷已封老夫人三品皓命,赠老大人三品,不日圣旨想必抵达贵乡了。”
听到这话,裴子云有些惊喜,站起身伫立片刻,凝神听完,拱手说着:“这是朝廷和皇上的恩典。”
高光微抬首,窥了裴子云一眼,见裴子云容光焕发,很是欢喜,这才放下心来退去,看着此人远去,裴子云笑容转淡,将这折子一扔,笑了一声:“难怪,我是真君,升无可升,又没有孩子,对父母恩赐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