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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太多了,例子也太多了,我今天可以断言,朝廷之心,容不得道人,更容不得赫赫战功的道人。”
“为什么,其实非常简单,就是道人已经有力量,要是再有庙堂地位,几代后,这天下谁主之?”
“就算你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完全没有私心,可你是道人,要使天下人以及后世帝王,认为道人也可用,就为后世道人开辟了道路。”
“又有力量又有权柄,危害社稷千秋,不杀你杀谁?”
“所以不但要杀,还要抹杀历史,使其默默无闻,不为后世效法。”
“而现在,这个道人,就是裴子云,只凭着这一点,我料朝廷必会接受我们,并且在合作杀裴子云这件事上精诚团结。”
地仙的眼中幽幽闪着寒光,嘴角带一丝阴冷的笑意:“我实在告诉你,朝廷与我辈,实无一字可信!”
听着地仙的话,余坎一顿,不得不暗暗佩服。
道录司
阳光照下,不过离门口不远就是大槐树,洒下一片清凉,这就罢了,在内更有奇花异草,看去就觉得清凉。
一些道童正在一处水池前修行,水池中立一个灵龟,仰头望天,随阳光照下,氤氲蒸腾。
冯敏这时在批阅案卷,突停下了手中的笔,焦躁不安的站起来。
“张灵上次的禀告的消息,使我甚是不安,难道出了什么事?”冯敏阴沉着脸向着窗外看去,窗外阳光明媚,却无法安抚自己的不安。
“提点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只听门外就有一个声音大声喊,匆匆而来。
“可出事了?”冯敏看着进来的道官,脸上一变就大声问。
“是,大人,你看,刚才张灵通讯,派去道官被裴子云征调,结果遭遇出卖,祈玄门大肆围攻,现在近乎全灭,只剩数人逃了出来。”
“什么?”冯敏听着这话,脸上大变,桌上茶杯都打倒在地,发出了一声脆声,根本顾不得茶杯,看着就问:“派出去的道官几乎全灭,那谢成东和地仙呢?死了没有?”
道官才连忙说:“提点,他们也死了,谢成东被杀,地仙化身也被杀。”
说着,就将手中案卷递上。
“呼”冯敏看着,眼神看不清楚神色,沉默片刻才抬起了头问:“现在裴子云在那里?可与我们剩下的道官在一起?”
“大人,没有,自一战后,裴子云就消失不见了,我们监督的人只看见裴子云扑入黑夜,就再也找不到了,原来道观没有回去。”
“大人,现在这事情怎么处置?”一阵沉默后,道官胆怯的咽了咽口水,看着冯敏问。
冯敏脸上肌肉有点抽搐,昂着脸想了片刻,冷冷说着:“这事已不是我们可以随意处置了,报告朝廷。”
“是,提点大人。”
郦县·驿站
雨落下,士兵穿着蓑衣巡逻,在厢房中,灯火亮着,忠勤伯却在内。
忠勤伯虽说锁拿到京,其实待遇不错,这是一间清雅的小房,一张木榻占了半间,还放一个书架,架上还有些书籍,木案上摆着瓦砚纸笔,点了一盏灯,忠勤伯神色有些忧郁,这时微微抬头,似乎思忖着。
许久,才长长叹了一声:“我为什么败了?我怎么会败?”
忠勤伯起身将窗户推开,雨噼里啪拉落下,打在石板上:“我兵败获罪,本是理所当然。”
“只是朝廷必要启用裴子云。”
“我倒不认为裴子云不是良将,我跟随皇上南征北讨,见人多矣,而此人实是当世第一流兵法家,有此人率军,璐王或平。”
“可是裴子云是道人,本身就有难测神通,又掌权柄,谁人能制?”
“更不要说,一旦开了封爵重赏,参与中枢的例子,道人纷纷掌权,不就是当年俞朝的祸事?”
“那几乎使朝廷龙气永久破灭,而使道人窃居神器,要知道,道人有着力量,一旦窃取神器,那以后就代代是道朝了。”
“这在当时牺牲了多少代价,连着数个龙气福地几乎陆沉,多少神灵陨落,才得以解决。”
“不行,我的确有罪,不过如果要裴子云成主将,还请戴罪立功,监督裴子云,且作出预备。”
“裴子云或有一时之功,可杀裴子云乃是千秋之功。”
这样想罢,忠勤伯回到桌前,取笔墨纸砚,提笔写着奏折,下笔宛是龙蛇,一点点清光而出。
写完,取折子看了看,吹了吹,叹着:“世人都认为我与裴子云有私仇,唯皇上知我之心,就让我背得陷害忠良,杀害功臣的奸臣之名罢,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只是忠勤伯的话音刚落,房间中突响起了掌声。
这声音有点莫名其妙,居能突破重重巡逻,忠勤伯惊起,在墙壁上取下了剑,冷声喝着:“谁?”
第375章 其惟春秋
“是我!”
只一声响,一人倏间已站在忠勤伯面前,看着来人,忠勤伯一惊,冷汗渗了出来,随之刹那间镇静下来,冷冷说:“原来是真君,你是来看我笑话?”
烛光下,裴子云看上去只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浓黑的双眉之间,隐隐有着一点梅花,周身灵光萦绕,忠勤伯虽不通修炼,不识灵光,也眉一皱:“裴子云真有些真君的架势了。”
只是裴子云一笑:“不,不是。”
“实不相瞒,是办完了差事,已杀了谢成东,回去缴旨,特来寻着见你。”
“已杀了谢成东?”忠勤伯一惊,又叹着:“此贼是璐王的谋主,真君这样快就杀了此人,皇上知道了,必有赏赐。”
“赏赐?”裴子云笑了笑,怀里拿出一包牛肉一包花生米,还带着一壶酒,摆在了桌上,香味渗了出去:“来,我夜里来的快,就这些,一起用?”
忠勤伯心中惊讶,却也不怯场,坐了。
裴子云取酒壶斟酒,杯渐渐满了,带着琥珀色,更有桂花清香。
忠勤伯也不拒绝,坦然取杯喝了:“你也是朝廷册封的真君了,相当正三品,是国家重臣,也得有着体面,这夜行入内,是野道人所为,非真君所宜了。”
裴子云“咕”一口也喝了一杯,吐了口气酒气:“其实你这话也是正理,不过,我终是道人,乘搓浮于海,垂扁漂于湖,才是我的正道,你这篇教训,还是应该给当官的人去听。”
忠勤伯一时默然,裴子云也不说话,二人一时喝酒吃肉,就听着裴子云说:“忠勤伯,我尝读史,有个疑问,就是为什么名相都难善终?”
忠勤伯心里一疹,却端容说着:“这话从何说起?”
“前朝名相中,复子息,二十三岁中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三十二岁上折惊动皇帝,入得青眼,三十四岁平步青云,四十官居极品,五年后以小罪罢免,又追究,几乎论死。”裴子云淡淡一笑,举了例子。
“这我读过,复子息写折出错了。”忠勤伯想了想,说着:“那时主明臣贤,圣化浓郁,复子息是一代名相,素有才能,居官清廉,但私心还是多了点,折子写错了,不但不磊落谢罪,还想着掩饰,这就有违臣道。”
“因错革职,虽可惜了点,但十二年后,皇上不是还重新起用?皇恩始终,不算亏待。”
裴子云听了,微笑点首,笑了笑,又说:“叶纳,年轻得意,二十九岁官至三品,三十九岁权倾朝野,五十一岁被皇帝罢黜,不久病死,这你怎么看?”
忠勤伯听着这话,不由怔了一下,裴子云想要说什么?为何提起这些事?定了定神,自己取壶斟酒,喝了一口。
“据史记载,御使上疏弹劾此人结党营私,经过朝廷查验,的确如此,此罪不冤。”忠勤伯这才平淡说着。
“呼”风吹过,又有雨打在窗户上,啪啪响。
裴子云笑了笑,也不评价,取筷夹着一块牛肉,说:“来,干了这杯,不枉我们一齐办过事。”
说完,两人举杯饮下,裴子云才又说:“吴标忠,三十一岁为侍郎,有救驾之功,且平定叛乱,以后渐渐位至极品,到五十四岁,皇帝先罢免实权,又列举不端,囚禁饿死。”
这话有点无头无脑,莫名其妙。
忠勤伯长长吐了一口气,似乎要将压抑感觉排解出去,眼神盯着裴子云说:“真君,你到底想说什么?”
忠勤伯这次不再跟话了,而且神色冷冷。
“哈哈”裴子云大笑起来,挑着筷子:“你别当我是废话,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自古青云直上者,几乎或黜落或囚禁,一半成了刀下鬼,有的几番磋跌才得了死后荣名。”
“复子息当宰相十三年,叶纳当宰相十二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