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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将法力触碰上去,符箓受了刺激一样,更多生机勃出来。
裴子云收回法力,睁开眼睛向少年看去,少年脸色复杂,有点惊喜:“解元公,我刚才感觉心脏一麻,似乎失去已久精力又回来了一样。”
裴子云叹了一声:“你不是病,是被人害了。”
裴子云说完,原本欣喜的少年,脸色苍白了起来,许久才抬起了头看着:“是谁来害我?”
裴子云摇:“不知,这手法我平生第一次看见,道门典籍也没有记载。”
何止道门中没有记载,自己两世记忆也不过第一次见得。
“解元公也不知道吗?”少年咬着牙,明白过来,自己昏迷时听着的话,或是真实。
“夺我根骨,又是何意?”少年追根究底。
“根骨,指修道人的灵慧、资质,是一身精华所在。”裴子云说着,突停了下去,心中一些猜疑越来越重。
“哈哈,我十多年的苦,原来是有人害着,我恨啊,以后有着机会,我定要杀了此人。”少年一直温润如玉,此时也不由表情狰狞起来。
只是刚才略刺激,生机勃,身体略好些,现在一激动,立刻就咳嗽起来,少年立刻警觉,收敛了情绪。
裴子云看着,暗想:“只要设立阵法,不断用法力刺激符箓释放生机,或可同房,但是释放生机,恐怕会短命。”
“哎!”想到这里,裴子云叹了一声,换成了正容:“方公子,我不说假话,你身体生机已枯,但又有一股生机维持你的生命。”
“如果你这样养着,不大喜大怒,说不定能活十年甚至二十年。”
“我有道法可催长你的生机,使你能生出孩子,不过可能只有五到七年的寿命了,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少年思量了一阵,咬着唇,已有了决断:“人固有一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是方家人,自有对方家的义务,还请解元公为我施法,换取子嗣。”
“方公子果是豪杰之士!”裴子云叹了一声,在各方面看,少年都有着豪杰的潜在资质,可惜天时地利人和都不给他机会了。
“你生机不多,必须关键时才促。”
“你结婚罢,我在你婚房布阵,以后想要同房就入这个婚房,但是你记住一点,每促一次,其实你的寿命就短了一些。”
“所以,千万要有节制,平时不要进这个房间。”
“对了,对面还得送些银两、粮食、布绸过去。”
“我明白,还请解元公助我!”少年坚决说着,又一笑,在房间内踱了几步就是说:“我立刻让人准备定亲迎接,还请解元公这两日是在村里歇息,为我施展道法。”
裴子云点了点头:“好,方公子去安排便是。”
少年不再迟疑,喊着:“李婆婆!”
当李婆婆应声而入,就听着他连声吩咐,他身体亏虚,事情却雷历风行,而李婆婆也露出些喜色。
少主身体不好,能延续下代,她身为当年卫王女官也算尽忠了,当下露出喜色,大声应着:“交给我好了。”
次日,李婆婆请着媒人说媒,互换“庚贴”、“排八字”,八字先生称并无相尅,杜家并没有反对,当天就议了亲。
第三日,方家使人礼品用杠箱抬去杜家,丝绸四匹、金戒两只、金耳环一副、银八十两,当然最重要的是“婚书”,杜家回礼,送“回贴”认可,这就是“文定”了,说明是名正言顺的婚姻,不是娶妾。
稍等一日,第五日举行婚礼,虽看上去很仓促,但每个步骤都没有省,本村心知肚明,外村解释也很简单——冲喜!
大家都知道方小秀才身体不好,对这个理由很能接受,无人起疑。
这日,天还没有亮,裴子云入静中缓缓退出,只觉神清气爽,却是苦笑:“这人体修行,也就是差强人意。”
起身出来,只见着人人忙碌,已布置了喜堂,并且搭了不少芦棚,厨房师傅已经在宰鱼、杀鸡、煮肉、炸丸,芦棚溢着白雾,透着肉香,至于帖、请戏班、置席,忙成一团麻,整个村都热热闹闹,到处是红色的喜字。
裴子云也不打搅,沿着走廊去了一房,果见一处婚房,点着两盏喜灯,静心体会了下,见丝丝灵光已串起来,心中暗想:“法阵已立,就等着入洞房了。”
裴子云并不入内,再转到后面祠堂处。
祠堂并不算暗,裴子云进去,立刻觉内外迥然不同,外面初夏,里面又暗又凉,这感觉在自己祠堂处有过,但这更是明显,甚至带了点空旷幽暗。
最要紧的是,感受到一股阻力,水一样弥漫,裴子云不以为意,只是看着神牌,只见随着他进来,神牌微微震动。
见神位震动,裴子云知晓是方家祖先,或者说就是卫王震怒,就说:“卫王,你应着龙气崛起,当过一方诸侯,更因斩杀太师有功,可此一时彼一时,阳世和阴冥更是相隔。”
“方家已败,卫国不存,你儿并无官职,又无万亩之田,身带金黄,一看就是非凡,给官府道录司的道人见了,立刻就是大祸,还记得太师斩龙脉否?谁知晓大徐是否也暗中行此事?”
第266章 对拜
外面鞭炮响着,到处是欢天喜地的声音。
裴子云倾耳听着,沉默片刻,又对着神位牌:“此时无人,你我可坦率相告,自古地龙没有青气。”
这说的是道门密录,也是朝廷道录司的记录,所谓的潜龙龙脉,最多不过是金黄之气,上青是人道才有。
见神位还在震动,裴子云叹了一声:“人臣到了四品也不过是这程度。”
“你儿带有金黄气,福大祸也大,你就算还想或有一朝东山再起,可你也要想想能不能传的下去。”
“是,你儿可娶别家之女,不损气数,可是这金黄气是封公侯才有,道录司一查不是功勋之家,又不是万亩之缙绅世族,查到了是卫王之子,你觉得朝廷会怎么样处置呢?”
“与杜家合解,她的罪孽已不多,因此对冲掉部分还有,余下就属合理范畴,官府也不会注意,方家可子孙繁茂平安,且此处是龙气福地,自可渐渐孕养,百年,数百年,或有机会——你还不满意?”
“还是硬是要,赌不可能有的生机,把满门埋葬?”
“那你在地下还能坚持多久呢?”
“要达还是要子孙繁茂,你选一个吧!”
听得话,神位刹间变得安静下来,祠堂内一阵风吹过,两根蜡烛原本暗淡,又变得明亮了起来,将着祠堂照的明亮。
“成了!”裴子云转身而去。
时间飞快而过,转眼是黄昏,院里乐声大作,鞭炮响成一片——新郎迎亲了。
一会,方永杰身穿喜服、头簪金花迎着新娘过来了。
花轿进门,停轿卸轿门,由一盛妆幼女迎新娘出轿,跨“马鞍”,步红毡,过火盆,再至正堂。
裴子云这时正容而出当了赞礼官。
本村的人都知道裴子云身份,没有人有异意,几个外村人不知道,见赞礼官这样年轻,不由议论,但裴子云身是解元、掌教、真人,只是目光一扫,就立刻没有了声音。
“一拜天地!”
两人对拜,带着蒙红巾的少女不由哽咽,虽极轻微并且被外面鞭炮声掩盖,但裴子云自听得清楚。
她三次谈婚论嫁都导致对象出事,早在乡里变成了克夫,受尽了冷眼,又嫁了喜欢的人,现在心情自是喜极而泣。
“二拜父母!”
杜家父亲罪孽深重,以卧病为由拒绝了,方家只剩灵位,因此两方都是设了空座,对着空拜。
“三夫妻对拜。”
一瞬间,外面隐有一声闷雷,裴子云早有准备,阴神睁开,只见瞬间出现了一个奇景。
一团金黄气化成蛇影在少年身上出现,几乎同时,新娘身上冒出一团灰黑,看上去是黑色虫子,又和黑色毒蛇一样扑上去。
只听着“滋滋”响,罪孽和福德都在空中不断厮杀,相互抵消。
说时迟,那时快,待得两人起身,大部分都消亡,还剩下一些白红气,呈着祥云分润两人身上,裴子云眉一皱。
新娘身上还有丝丝罪孽没有消亡,不过并不多,随白红福德气一转沉淀下去。
“成了,罪孽消除,不过还有丝丝顽固,需在避难所中静静消磨,出了村子或还有劫难,但是也不大了,此事以后再说。”
“而且这白红遗泽,就属平常了,不会引起道录司注意,说不好听点,不考虑身体的话,方永杰可以去考举人而不会被注意。”
“礼成,送入洞房。”裴子云一挥手,新郎新娘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