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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连督战队也禁不住,靠近的贼人本来力竭,也只是一股气撑着,这时反转,再也禁不住,呐喊一声,就向后逃去。
“不许逃,不许逃!”老三方统知道不妙,扑了上去砍杀,想着阻止,就在这时,一个贼人高喊:“三当家,快逃……”
一个倒地贼人出濒死的呼叫,方统一看,是裴子云扑了上来,蓦向后退。
剑光一闪,已经迅扑至,方统是久于生死之间的悍匪,觉自己逃不了,突呐喊一声,反身一击,意图和裴子云同归于尽。
“铮!”火星暴射,刀崩开,剑直入,血光崩现,方统半声怒吼卡在了喉咙,化成了血喷出。
“三当家死了,三当家死了。”
这似乎是一个号令,贼兵都大声尖叫,个个连滚带爬向着沙滩逃去,是这样惊恐,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这时紧要关头,弓手虽已手肿,还是“咻咻”声不断,箭暴雨一样射去,顿时又跌了一批。
早晨领队进攻的悍贼一个踉跄,看着胸口,透出了一支箭尖,喷出鲜血,摇晃着,沉重的身体扑倒草地上。
“杀贼!”
“杀贼!”
贼兵拼命大叫,挤成一团,嚎叫往船逃去,甚至摔在地上,被同伴践踏上去,顿时一声凄厉惨叫。
血花飞溅,浓烈的血腥气充斥口鼻,方济嘶声:“老三!”
这时却受着最后一批核心的人拥戴,向着船逃去,就在这时,有人尖叫,回一看,夹缝中,官兵的战舰在徐徐升帆,有条不紊的向海面开去。
“官兵要赶尽杀绝!”方济立刻明白了意图,就一口血吐出,他隐隐明白,此战失利,老大老三战死,核心精锐尽去,哪怕自己逃了出去,这千里海疆,怕是再没有自己立足之地。
方家完了,龙王旗号完了。
“赢了,不过我们也伤亡不小。”裴子云抹了一把脸,结果满脸是血,只觉得全身都力竭了。
不仅仅是体力,还是法力。
“幸有斗转星移,硬是坚持下去了。”虽极辛苦,裴子云重重吐出一口气,露出了笑意。
如果一开始伏兵就出,贼将也有些急智,怕是立刻收兵,只要有兵,失了根据地可以再建,那扫尾就麻烦了。
就是忍着不出伏兵,让敌人判断错误,觉得再加一把力量就可击溃自己,才一层层扑上。
终于自己疲惫了敌人,并且贼兵巨大伤亡也接近三成,这是任何部队接近崩溃的临界点,所以新锐一举进攻,立刻打垮了贼兵。
现在眼见着追杀着逃兵,有组织对无组织,而且战舰驶出,这翻云覆雨几十年的倭寇,终于在自己手里,一朝覆灭。
第225章 急报
沙滩
横错交抵尸体一片,流动的血浸透沙子,近处杀声已渐渐停了下去,唯有远处十条战舰在呐喊着追击尚是视线里的倭寇船,隐隐传来了哭喊惨喝。
此刻裴子云已经缓了过来,洗了脸,这时又下了毛毛雨,海水涨着潮,一浪涌一浪向沙滩去。
“大人,现在怎么办?”陈晋和蔡远振过来了,脸色都是振奋。
“罗大人,现在敌寇已灭,我的安全没有问题,大家都在忙碌,你率亲兵分辨下贼人,伤重的全部补刀,斩下级当战功。”
“伤不重进行分开审问,把伍长或相当伍长以上的人全部检出来,我们把他们押到总督府献俘。”
总督的亲兵队长其实是正七品,这时认真躬身:“是,我这就去办。”
“蔡千户,你的工作是继续将俘虏和百姓征,俘虏搬运尸体,百姓搬运我们的伤员并且煮饭煮肉。”
“士兵照样轮班休息和值勤,不许怠慢。”
“是!”蔡远振大声的说着。
“陈大人,你的事也很多,清点献俘人员,自己方面的人员,缴获的物资,还有各人的战功——论功行赏都靠你了。”
几人都是应命,这时一排排水贼并肩跪着,每五人一排分别隔离,亲兵队长前去审问,一个贼身上血肉模糊,颇硬气,呸了亲兵队长一口,怒声:“朝廷鹰犬,我什么都不会说。”
亲兵都是大怒,亲兵队长神色平静,连眼都不眨下,说着:“杀了!”
这贼神情一变,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长刀“噗”透出,扑倒在地,大股鲜血涌出。
“你说?”亲兵队长转问下一个,这水贼才略一迟疑,亲兵队长令:“杀了!”
“噗!”这次是有人一刀砍下,人头飞出。
没有等亲兵队长再问,第三个水贼身体颤抖,大声哭嚎:“我说,我说,饶命啊!”
看着这情况,裴子云笑了,这样甄别就真的快了。
及到中午,大体上数据出来了。
“斩四百五十级,俘虏中甄别出来头目一百十七人,普通贼兵和水手五百二十六人。”
“重要级有贼方直、方统。”
“可惜逃了方济。”
“贼军散落的旗号很重要,也给予收集登记。”
“意外还现了马十五匹,驴子二十一头,牛八头。”
裴子云听完,招呼了几个松云门的道人过来,吩咐:“你们帮忙治疗下伤兵,办完了,普通俘虏就移交给你们,这些人甄别掉了头目,多半懂得贸易、航海,还有用。”
“岛上也需要人,这些人都编入苦役营,以观成效,你们负责管理,有什么恶习隐患,立刻杀了。”
“等我回去,会派人来接管,现在山门人少,你们不宜在外面,交割了就立刻回松云门。”
“是!”几个道人应着。
海面
一条船在飘着,帆也烧了一小半,带着才扑灭的烟,数个水贼围在一起,方济此时躺在甲板上昏迷不醒,看着昏迷不醒的二当家,周围都是沉默。
“娘的,你们谁懂得医术,想个办法救救二当家。”一个水贼说着。
又一个水贼冷声:“怎么救?你们有谁懂医术?现在大当家,三当家都没有逃出来,我们将来去哪?”
这凶狠的水贼此时握刀狠狠插在甲板上:“我们必须想办法报仇,不然兄弟们白死了。”
“昨天,老白头还说,要抢几个女人回岛上生几个小子,今天就被官军杀了,真是太可恶了。”
“二当家要是死了,我一定把你们全部杀了。”正吵闹着,这时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人突漠然说着。
散乱的水贼一下哑了,带一些恐惧。
这是二当家的贴身护卫,说是护卫,是二当家当年所救,后来一直跟随二当家,武功很高,手段很凶残,此时带着一些杀气四下看着,水贼们顿时就浑身一冷。
许久,水贼都是没有声,气氛剑拔弩张。
一个身上带一些伤痕的伙夫,此时上前:“头目,我懂一些粗浅医术。”
听着这话,场内顿时一松,伙夫正要看,二当家呻吟了一声醒了过来,才醒,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
方济才挣扎着站起,护卫上前扶住说:“二当家,你别乱动,好好休息。”
方济还是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周围,人并不多,就有些猜疑,观察了一下,似要在这些人的眼睛里看出点。
又问:“大哥,三弟,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听着这话,所有人都脸色苍白,没有说话,方济立刻明白了,说:“大哥三弟都战死了吧。”
“二当家,是。”有人说,一种丧家之犬感觉,让人觉得难过。
看着周围的模样,方济喃喃的说:“只剩我们一艘船了?”
周围都是没有说话,许久护卫才说:“二爷,就只剩一艘船了。”
“我们还剩多少人?”
“只剩二十多人了。”
“裴子云,我跟你不共戴天。”方济咬着牙吼着,身上的伤口有些崩裂,护卫连忙上前:“领,不要生气了,身体为重。”
“我们现在怎么办?”有水贼问。
方济一凛,清醒过来,注视众人一眼,突仰天大笑:“只剩一条船,不至于,我们在扶桑对马岛还有船三条。”
“并且还有许多货款在哪里,养几百人绰绰有余。”
这几句话一说,船上的险恶气氛散去不少,方济又咬着牙说着:“至于报仇,我们现在没有力量,但可以借刀!”
“借谁的刀?”水贼围上前问着。
“济北侯、水军大将陈平!”方济咬牙切齿,吩咐:“我们还有道人?”
“还有一人,在仓房受了伤,怕要死了。”
“带我去,一定不能让他死,我们必须将这件大事情报送出去,我们有可以联系他们的符箓。”
济北侯府
天已晚了,风雨整整两个时辰,渐渐减弱了。
浓云压得很低,一人在胡同中直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