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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地一声,似九天凤鸣,清心悦耳,水凌月猛然清醒过来,只见水月剑倒插在地板上,映着如水月华,嗡嗡作响。
而窗外,风停雨歇,万籁俱寂,稍后,传来阵阵虫鸣声。
水凌月摸摸发烫的双颊,忆起刚才的景象,如梦似幻,紧握着胸前衣襟,心中不免一惊。
此时,窗纱上印出一个人影,看模样是个书生,轻轻弹了下窗棂,轻声道:“水姑娘,发生何事?”
水凌月听出是风疏竹,但对方才的幻象仍心有余悸,一招手,引回水月剑,走下床来,打开了房门。
风疏竹站在门外,见水凌月持剑戒备,一脸疲惫之色,心中登时明了,满怀关心之色道:“水姑娘,你没事吧?”
水凌月皱了皱眉,用手摸了下额头,精神略微舒缓,才轻轻摇了摇头。
风疏竹定睛望向屋内,见月光之下,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层尘雾,一丝诡异气息萦回环绕,看了眼水凌月道:“水姑娘,可否……?”
风疏竹话未说完,水凌月略一迟疑后,还是回身将风疏竹让进来,随手轻轻关上房门。
二人来到桌边,点亮烛台,静静坐了下来。
水凌月并未说话,而是看着跳动的烛火,愣愣出神,仿佛在那火焰中,她又看到了赤身裸体舞蹈的小人儿,还有笑吟吟的风疏竹,忽然,看到那烛火变成一条猛烈的火舌,向自己喷射而来。
水凌月一惊,“唰”地拔出水月剑,定神一看,才发现是风疏竹伸过来的手掌,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腕。稍后,一道暖流沿着自己的经络,缓缓流入,瞬间游走全身,最后蓄积在自己的眉心处,将一股似有若无的青烟逼了出来。
那股青烟脱离水凌月后,在空中不断地扭动,仔细端详,好似一个体态婀娜的女子在舞蹈。
风疏竹化指为剑,凌空结印,点出一道剑华,将其消融。
片刻后,水凌月神色恢复正常,苍白的脸上,一双明亮的冷眸,带着一丝复杂的心绪看着风疏竹,嘴角动了动,最终才将今夜之事娓娓道来。
风疏竹听得异常认真,时而思索,时而点头。
水凌月说完,低下头,紧紧握着水月剑,白皙的手微微颤抖,如霜的俏脸上,露出一分怯生生的神情,倒是惹人怜爱。
风疏竹微微一笑,道:“水姑娘不必后怕,防范未然,才是首要做的。”说着从袖口内,取出一片竹叶,翠绿无比,纹理中似有荧光流动,像有生命一般。
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看着水凌月的眼睛,微笑道:“这片竹叶送给你,请贴身放好,可安神静心,也可助你脱离险境。”
水凌月拿过那片竹叶,面生疑惑地道:“脱离险境?”
风疏竹点点头,道:“这也叫竹叶遁,是我自创的,危急时刻,只需道力催动,它便可幻化成像,迷惑对手。”
水凌月看了那片竹叶片刻,方轻轻点点头,又将那片竹叶握在手心,心底一暖,默默低下头去。
此时,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抬头看了看楼顶,风疏竹一笑道:“你师姐醒了,我暂且回避吧。”
水凌月未言语,默默低下头,在冷漠如冰的脸上,却又闪过一丝笑意,目送着风疏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方收回目光,摊开手心,又看了眼那片竹叶,才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怀中。
“吱呀”一声,水云湫推门而入,见水凌月独坐桌旁,点着火烛,一愣神道:“师妹,你还没睡吗?刚才有谁来过?”
水凌月抬眼看了下师姐,轻轻摇摇头,道:“只是想尽快回水月宫,所以睡不着。”水凌月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她心里明白,倘若如实讲述今夜之事,以师姐的性格,怕是要找风疏竹大闹一场,更深一层考虑,此地尚有危险存在,师姐身体刚恢复,不如早早离开,远离祸端。
水云湫闻言,一笑道:“明日,待我与梁纵公子道别后,我们便可启程。”
听到梁纵两个字,水凌月莫名产生一种反感,但仍悄悄隐藏起来,对师姐点了点头。
水云湫道:“那就早点休息吧,否则明天你也没精神上路。”说完,将桌子上的蜡烛熄灭,上楼去了。
经此一番惊扰,水凌月睡意全无,索性抱着水月剑,在床上打起坐来,无意中一抬眼,透过窗纱,隐隐约约看到对面书房里透出一点灯火。遂心底一动,他,还没睡吗?望着那点昏黄的灯火,原本冷若冰霜的女子,此刻,在眼眸深处荡起一层涟漪。
你有没有过这种经历呢?在寒冷漆黑的夜晚,独自一人胆战心惊的行走着,忽然,在前方出现一点莹莹光亮,那一刻,带给你的除去点点温暖外,就没有一丝安全感?
第二十一章掌威
黎明静悄悄地走来,天边遥远的晨曦渗出一线轻光,若有若无,缓慢地透过茫茫白雾,绽放出万道霞光。沐浴在天光中的梁侍郎府中,这一刻,谁的归心似箭,谁又恋恋不舍,又有谁在彷徨徘徊。
楚晴早早便醒来,打来冰凉的泉水,洗过脸后,就催促风疏竹道:“风大哥哥,你不是要找空行法师吗,倘若无大事,我们今日回苍青山吧,我与小九一起采摘的野果还放在家中,时间久了,都怕腐坏了。”
风疏竹笑了下,道:“好,我这就去找空行法师。”然而,在推开门扇之时,却看着对面的小姐楼顿了一下,才转身迈步走了。
这一细微举动,被身后的楚晴看在眼里,嘟着嘴,嘀咕一句道:“色仙。”,但是在她的心里,却将水凌月、水云湫与林纤娘彻头彻尾做了个对比,一时间又泛起了迷糊,究竟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等我长大后,要成什么样子呢,仿佛那是遥远以后的事,但又是自己最迫切希望到来的事。
而后,放下所有思绪,楚晴又着手收拾行囊,但无非是几日来,一些邻里小朋友送的小物件,还有给小胖熊袋袋的食物。到此时,自己才发现小胖熊袋袋不见了踪影,每天这个时候它应该在睡懒觉才是啊,于是屋里屋外四下寻找,但最终也未找到。
“我的耳坠怎么不见了,师妹你有没有看到?”对面楼里,传来一阵嘶喊声,不用想是水云湫。
楚晴鄙视地一撇嘴,低声道:“耳坠不见了,也值得如此大喊大叫。”
“耳坠……不见了……,袋袋?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楚晴慌忙奔出房门,双脚还未站稳,只见映入眼帘的是,在曲折的小径上,狂奔的小胖熊袋袋,爪子里分明拿了一明晃晃的物事,还不时恐慌地回望下天空,看着由楼上破窗而出,一脸怒气,腾空追来的水云湫。
小胖熊袋袋跑到楚晴脚下,带着一脸惊恐的神色,将爪子中的物事举了起来,确定就是一只粉絮幻幽穆耳坠后,楚晴头中只觉得“嗡”地一声响,接着如同吞了一口黄连,满脸苦相,却又无奈地接过耳坠,随手打了小胖熊袋袋一下,起身抬眼,只见水云湫怒气冲冲,站在不远处,厉声道:“敢偷我首饰,我要杀了它。”说着,唰一声,抽出佩剑,指着小胖熊袋袋。
吓得小胖熊袋袋一扭身,躲到楚晴裙摆里,只露出一只黑乎乎的鼻子,仿佛用鼻子也能看到外面的危险近况。
对眼前这女子的蛮横,虽然心中十分抵触,但终究是自己有错在先,楚晴强做笑脸,迎上去道:“水云湫姐姐,对不起,是我们不对,耳坠这就还你。”说着,抬手将耳坠举了起来,本以为如此小事,自己又道歉了,对方定会谅解。
哪知水云湫美目一挑,道:“偷了东西,一句对不起就行了?我要杀了这怪物。”
楚晴闻言,心想哪有这种道理,偷只耳坠就要夺人性命,但仍旧是强压制着自己心中的忿忿之气,道:“要不,要不我再赔给你一千两银票吧。”说着,从怀里取出风疏竹暂存在自己这里的那张银票,本想尽快解决此事,不愿与这蛮横女子纠缠。
那知水云湫听了,嗤之以鼻,鄙视道:“畜生就是畜生,眼里只有黄白之物。”
楚晴一听对方骂自己是畜生,大声道:“你在说谁是畜生?”
水云湫一抖手中的佩剑,一字一顿地道:“就,是,你,这,畜,生!”
楚晴闻言,心底那股无名之火,再也压制不住,腾地一下就爆发了,一扬手,将耳坠挂在了身旁的树枝上,厉声道:“淫妇,有本事自己来取!”
水云湫听到“淫妇”两字,登时杏目圆瞪,怒火冲天,嘶声道:“你这狐妖,还大言不惭说别人做淫妇。”话未说完,纵身一剑刺来,本以为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