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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晴听出风疏竹言语很是谨慎,但早已听出弦外之音,转了转眼睛,叹道:“那就是说,水月大师也是为所困喽。”
风疏竹转过目光,望了望眼前的风雨,却未做言语,显然他对谈论这些正道中的巨擘之私事很是谨慎细微。
楚晴颔首,装作老成模样,想了下又岔开话题道:“之前,听袁悟溪讲过,归云观的百丈琼台住了个杜鹃花仙。”
风疏竹收回目光,转头看着楚晴,点头道:“不错,杜鹃花仙乃玄清真人的红粉知音,三界皆知。”
楚晴闻言,一双水汪汪的眸底闪过一丝欢喜,小心翼翼地道:“那,杜鹃花仙,岂不是妖吗?”
风疏竹脸色很是淡然,点头道:“是的,怎么晴儿突然对杜鹃花仙感兴趣起来。”
楚晴脸上一红,忙道:“没有啦,我只是好奇,归云观那种道家仙境,如何许一只妖住了。”
风疏竹深望着楚晴,道:“这点,玄清真人与我倒是有几分相像,其实妖也分好坏。”
楚晴一听,嘴角强忍着笑意,上前拉住风疏竹的胳膊,声道:“那,我就要做一只好妖。”
风疏竹嘴唇一扁,却笑道:“好妖,是不哭鼻子的。”
楚晴一晃风疏竹的手臂,撒道:“讨厌,风大哥又笑话我。”
风雨声又大了许多,掩盖住了两个人接下来的对话,雨幕中,不时传来楚晴银铃般的笑声,是那般的悦耳清心,传得很远很远……
待两人再次来到村外,风雨也渐渐小了,只是放眼四周漆黑一片。
楚晴放出绕指柔,化作一道光圈,围着倒塌的草房寻视了几遍,也未找到小胖熊袋袋的影,高声呼唤了许久,仍旧不见动静,又留意寻了下雨水冲刷山路上的脚印,却也是一无所获,不由眉头紧皱,担心起来。
见风疏竹静静地站在一旁,楚晴焦急地道:“风大哥,找不到袋袋,怎么办?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风疏竹环顾了一下周围,想了想道:“你引走水月大师时,袋袋还是安然无恙?”
楚晴略一回忆,肯
定道:“是的,我还偷偷瞄了它一眼,就躲在那里。”说着顺手指了下一堆断木下。
风疏竹转看了下,道:“此地,除了水月大师外,没有任何外道来过。口袋兽,理应不会有任何危险。”
楚晴想了下,觉得风疏竹说的很有道理,又道:“可袋袋会跑到哪里去呢?”
风疏竹寻思了片刻,道:“那口袋兽,非凡兽可比,见你引走水月大师,它断然不会冒险跟去。”
楚晴想到小胖熊袋袋一向贪生怕死的,一定不会跟着自己去村内,以它的品行,躲得远远的才是上策。
听风疏竹又道:“如此一想,口袋兽应是有两个去处。”
楚晴忙追问道:“会是哪两个去处?”
风疏竹笑道:“一个是水月宫,另一个是回近思小筑。”
楚晴想想也确实有道理,但终究是放心不下。
风疏竹又道:“既然晴儿如此放心不下,那我们今晚在此等候一夜吧。”
楚晴听了满心欢喜,可看了看周围,都是被雨水打湿了一遍,两人衣衫尽湿,又如何能在旷野露宿呢?转念一想,如此雨势,自己都觉得不能待在这里,何况一向好吃懒做的小胖熊袋袋,如此一想,越发觉得风疏竹的分析确实有道理,便不再担心,而是对风疏竹道:“袋袋那么聪明,一定能逢凶化吉,我看,反倒是我们需要寻个避雨处。”
两人对话间,忽地,村内方向“腾腾”几声过后,燃起了几堆熊熊大火。应是归云观众弟子在焚烧那些尸体,果不其然,一会工夫不到,一股烧焦皮肤的味道,夹杂在山风中传来。
山路上有数双发亮的眼睛向着火堆方向瞭望,显然是那些被楚晴吓跑的野狗去而复返,它们是在留恋着那些食物,却又有所忌惮,只能站在远处不住哀嚎。
两人又一商议,不如上山去生堆火,将衣服烘烤干了再说。在离开时,楚晴又不忘记对那些不敢近前的野狗做了个鬼脸,如此一个小小举动,却再次将它们吓得跑远了一段距离,像看到凶神恶煞般目送着楚晴。
待他们来到靠椅山山腰处时,风疏竹发现那从靠椅背上落下的瀑布大了许多,远远就能听到一阵轰鸣声,而瀑布下小潭里面的水也涨高了不少,甚至快要涨到亭子里了。
本已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经山风一吹,寒意沁人肌肤,楚晴不由打了个喷嚏。
风疏竹看了看四周,马上道:“晴儿,你且在那小亭子里等候一会,我去取些干柴来。”说完将楚晴安顿好后,影一动,飞到山下去了。
楚晴抱紧双臂,打量着周围,发现此处不乏一处风景别致的所在,瀑布溅落的飞花打在脸上,倏地一下,更添了一丝凉意。转过来,远远望见村内的
几点火光,又记忆起一天来的种种遭遇,比起自己的一时失意,偌大的一个郝氏村庄就这样被灭门,此地后定是成了人人避讳至极的凶地,更令人难以心平复。
正在胡思乱想间,见风疏竹飞了回来,抱了许多干草木柴,接着就在亭子里点燃了火堆。拉着楚晴的手靠坐在火堆边,道:“晴儿,天色已晚,附近我们也不熟悉,你又有伤在,我们就在此凑合一晚,你快快借着火堆烤干衣物,运功疗伤吧。”
楚晴听在耳中,却暖在心里,却故道:“我们是不是要尽快赶去水月宫啊。”
风疏竹摇了下头道:“方才,你也听静尘子说了,水月宫暂且无恙,何况我们对此地不熟,还是白里去方便许多,你还是马上运功疗伤吧,真的到了水月宫还不知是什么况。”
楚晴闻言,放下心来,听话地盘坐在火堆旁,运功疗起伤来。稍一运功调息体内气血舒畅许多,只因水月大师斗法时,风疏竹及时赶到,卸去了大半道力,因而自己就没有受太重的伤。
半个时辰不到,但觉得好了大半,便偷偷睁开眼睛,则发现风疏竹手中拿着一根木柴,不断挑拨着面前的火堆,愣愣出神。
楚晴故意轻咳了一声,委实吓了风疏竹一跳,赶忙道:“晴儿,怎么了,伤势调息不好吗,要不要风大哥帮你?”
楚晴睁开眼睛,故作痛苦样,道:“是啊,一运功吐纳这里就隐隐作痛。”说着捂着自己的口。
风疏竹看了楚晴一眼,笑道:“莫要骗我,你刚才运功调息的时候,我一直留意的,前面确实有些费力,但后来你都快睡着了。”
楚晴见又被风疏竹识破,只得赖皮道:“哎呀,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
风疏竹一听,马上改口道:“好,好,那晴儿,你要风大哥如何帮你呢?”
楚晴想了想,道:“那,就等处理完水月宫的事后,你不如请我大吃一顿吧。”
风疏竹道:“这算何难事,晴儿想吃什么,尽管说。”
楚晴想了想,嬉道:“我想吃火焰醉鹅,太白鱼头,干炸响铃,清炒栀子花,野笋炒……”说着说着自己不由吞下口水,忽然看到风疏竹痴痴地看着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风疏竹奇道:“你啊,看来真的没少去名楼大快朵颐。”笑过之后又道:“好啊,等我们办完水月宫的事,就好好带晴儿吃上一顿。”
楚晴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却又眉头微皱,道:“风大哥,可水月宫究竟在哪里呢?”
风疏竹当然明白楚晴的意思,浅笑道:“水月宫只是宣称不管三界之事,又不是蓬莱仙境,虚无缥缈,这里距离水月宫已经不远了,等到天光亮了,应是极易寻得。如果
你不再等口袋兽,那再等两个时辰,我们即可上路了。”
楚晴抬眼看了看天空,知道已是夜半时分,想了想道:“风大哥,那我们不如休息吧,需要养精蓄锐,水月宫,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说到后面,声音已是压得很低,在她的内心里,不再希望有那些腥风血雨,担惊受怕。
风疏竹看透楚晴心事,轻叹道:“是啊,那我们就闭目养神,休息吧。”说完,闭目打坐,运功调息,片刻不到,上衣衫冒出阵阵白气,已是干爽了不少。
楚晴却没动作,而是看着那一跳一跳的火光,映在风疏竹轮廓清晰的脸上,独守着这份清净的美好。
亭外,月挂山崖,皎洁的月光照得四下里,如同白昼一般……
第八十八章 水月残宫(1)
一只受伤的孤鸿,在湖面上慢慢地飞过,不时发出声声哀鸣,似呜咽的哭泣。孤单的影,掠过清冷的秋水,泛起微微的涟漪。
落叶扬扬,在瑟瑟秋风中婆娑起舞,铺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