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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让一怔,看着单雄信问道:“密公交代的哪句?”
单雄信低声道:“密公临行前说过,懋功兄弟说不得收了那李闲什么好处,不然为何回来后一再阻拦咱们进攻雷泽?若不是他拦着,如今雷泽城已经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大哥你想想,懋功回来之后是不是真如密公所言那般变得有些畏首畏尾?如今李闲燕云寨人马前来,大哥如何还能让懋功前去和李闲交涉?”
他看着翟让说道:“大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咱们还是将懋功如兄弟一般看待,可军务上的大事,大哥还是自己多拿主意的好。”
翟让本来就是个没主见的人,先前听徐世绩所说觉得有道理,此刻又听单雄信这样说,也觉得有道理。想来想去,他自己也想不出该如何是好:“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大哥亲自去见那李闲,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我亲自去见?”
翟让想了想点头道:“那好,我就去见见他。我与那李闲的义父虬髯客张仲坚还曾经有过几分交情,按辈分李闲还是我的晚辈,见了我,他还得行晚辈之礼呢!”
……
回到阵前之后,翟让对徐世绩说道:“懋功,军务上的事你最擅长所以理当坐镇指挥全局,我打算亲自去见见那李闲,倒是要听听他如何解释扣下你和咬金之事,若是他解释不通的话,那便在战场上讲道理好了。你放心,这口气我一定替你出了。”
徐世绩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抱拳道:“大哥小心,不如让程大哥陪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单雄信连忙说道:“无妨,我亲自率领骑兵一同前去,有我保护大哥,难道懋功你还不放心?”
徐世绩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对翟让抱了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单二哥了。”
单雄信哈哈大笑道:“你且看好,若是那李闲不懂规矩,你二哥我一槊挑了他就是。”
徐世绩微笑道:“愿二哥马到功成。”
翟让和单雄信两个人点了点头,随即带了五百骑兵出阵直奔燕云寨那边而去。
李闲骑在大黑马上正在于铁獠狼等人说笑,忽然见瓦岗寨那边有一队骑兵簇拥着两员武将朝着这边驰了过来,李闲微笑道:“你看,到底是他们先沉不住气了。”
正说着,那队瓦岗寨的骑兵在百步之外停了下来,翟让的一个亲兵从队列中出来又往前跑了十几步,扯开嗓子高声叫道:“对面哪个是李大当家,我家大哥请李大当家阵前说话。”
他喊了一遍后等了一会儿,却不见燕云寨那边有什么动静。
这亲兵回头看了翟让等人一眼,随即朝着燕云寨那边又大喊一遍。
再等一会儿,燕云寨那边依然没有人出来答话。
这下翟让的亲兵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忍着怒气,他再次大声喊道:“怎么,李大当家不敢出来和我家大哥说话吗?”
这句话喊出之后,却听燕云寨那边终于有人回答了一句话。只是这句话回答的太过简单了些,一共只有两个字。而这两个字,当真是显得高调无比。翟让和单雄信听了,顿时便气的白了脸色。
“等着!”
第二百九十一章你就不要管了
这一声等着无疑将翟让等人悬空置了起来,却并不是捧得高高的而是吊得高高的。自始至终,瓦岗寨这边的人连叫三句,而燕云寨那边却只回了两个字。翟让能感觉到自己被悬于高处的那种愤怒,因为人家那等着两个字就好像一只大脚,踩着他的脸将他从高处直接踩回地面而且还深深陷了进去。
翟让觉得瘪平了的不只是自己的脸面尊严,还有整个瓦岗寨上下数万人的脸面和尊严。
这和之前翟让的高调相比何止高了一个层次?翟让的高调是让李闲亲自登门谢罪,而现在则恰好相反,翟让阵前请李闲出来见面,人家只是一个普通士兵出来说了等着两个字。这一下,倒好像是翟让求见李闲,而人家还不搭理他一样。
单雄信当即大怒,恨不得拍马挺槊就要过去厮杀。
可看见燕云寨中军两个千人队骑兵方阵前几排的骑兵已经将连弩端了起来,单雄信只能忍着火气停留在原地。也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翟让还是单雄信,两个人的脸上都是火辣辣的疼,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两个耳光似的,一左一右,势大力沉。
“大哥!”
单雄信怒道:“竖子欺人太甚!”
翟让也是脸色阴沉,可是却又进退两难。若是就此拨马而回的话,难保不会被对面燕云寨的人马笑话。可就这么毫无脸面的停留在此的话,无疑燕云寨的人也会笑话他们。进不得,退不得,停留不得,翟让从来没有觉得如此难受过。他看了一眼单雄信,从单雄信铁青的脸色他就能推断出自己的脸色一定也好看不了什么。
单雄信等着翟让的回答,可翟让能回答他什么?难道翟让不知道李闲确实欺人太甚了些?难道他不想就这么过去拎小鸡一般将李闲拎过来打十七八个耳光?
正在这两难的时候,却见徐世绩单人独骑朝这边飞驰而来。到了翟让的身边,徐世绩看了看翟让和单雄信,轻声说道:“请大哥回军中坐镇。”
翟让张了张嘴,心说自己就这么回去岂非一点脸面都剩不下?
正要说几句场面话,忽然见对面燕云寨人马往左右一分,一员黑甲将军骑一匹极雄骏的大黑马越众而出,往前走了几步后高声叫道:“对面来的可是懋功兄,自宿城一别半月未见,哥哥可还好吗?”
徐世绩心中一震,再看翟让和单雄信两个人果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他知道李闲乃是故意为之,李闲想要的正是瓦岗寨中人心不齐。不给翟让面子,不给单雄信面子,却给足了他徐世绩面子,李闲只用了一句话,便让翟让和单雄信心中对徐世绩的隔阂变得更大了几分。本来单雄信这般多疑之人便怀疑徐世绩收了李闲的好处,此时再见对面阵中那员大将语气亲近的问候,他心中如何能平静的下来?
徐世绩在心中叹了口气,心中叹道李闲你何必故意害我?只是他何尝不知道李闲这样做的目的,虽然看起来李闲这手段极不光彩,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之举,可徐世绩却知道,便是这不光彩的手段才真的能伤人。
“李将军是来负荆请罪的吗!”
徐世绩提马向前走了两步高声道:“我家翟大哥仁义,若李将军是来请罪的,只需解释清楚,我想翟大哥也不会为难你。”
李闲催动大黑马往前走去,只一个人到了距离徐世绩十余米之外停住遥遥抱了抱拳道:“懋功兄,瓦岗寨中我只认得你和咬金兄,至于其他人,我倒是一个也没听说过。”
“李将军咄咄逼人,莫非真的想开战?”
徐世绩又上前一步问道。
“我与懋功兄一见如故,怎么敢对懋功兄妄动刀兵?”
李闲肃然说道。
徐世绩昂首道:“两军阵前无私交,莫说我与李将军只是相识而已,便真的是有金兰之义也要抛开一边。我家翟大哥念你年幼无知本不想欺你,给你一个道歉的机会,若是你不把握的话,那么咱们也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李闲语气不解问道:“懋功兄在郓城时候,不是还说要与我结为异性兄弟的?怎么转头就翻了脸?若不是看在你的颜面上,那些侵我土地的人我难道会给他们留几分情面?”
徐世绩心中激荡难平,心说李安之啊李安之,你用心何必如此狠毒?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只知道,翟大哥的颜面便是我的颜面,若是有人不敬翟大哥,那我便以死相拼!李闲,若是你想打这一仗,那么便回去调动人马是了,咱们瓦岗寨的人从来不惧怕战场厮杀!”
李闲叹道:“我早说过,那翟让心胸狭小你回去必然没有好日子过,求你留在燕云寨你又不肯,你要辅佐翟让,只说以后你我兄弟绝不会战场相见就是,可是你看看,这才几日,你我兄弟便在战场上见面了?叫人如何能不寒心?”
听到李闲这句话,翟让和单雄信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阴沉,两个人几乎同时看向徐世绩,眼神中的意思一摸一样。
原来如此!
两个人同时想到,怪不得你阻止瓦岗寨与燕云寨开战,原来你和那贼子李闲早有勾结!
……
“这一战在所难免!”
徐世绩回头对翟让说道。
翟让冷哼了一声拨马便往回走,单雄信也是脸色不善的瞪了徐世绩一眼,跟在翟让后面便返回了本阵。瓦岗寨骑兵队伍前面,程知节看着翟让和单雄信两个人负气而回,再看向徐世绩有些萧索的身影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徐世绩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