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只能用手暗暗的掐自己的大腿,企图用痛来阻止哭泣。
随着天气渐暗,李德全刚想掌灯便被康熙阻止。也许在黑暗之中康熙才能避免我们看到他老泪纵横的样子。
“朕的好孩子啊,你怎么就舍得离朕而去!”半晌,康熙自言自语的憋出这么一句。
“你答应过朕,要陪朕一起去狩熊狩鹿。”康熙又喃喃自语,口气悲哀不已。
我听得康熙这么一句:“你答应过……”突然一种心痛的感觉涌上心头。因为我掐自己的大腿的时候,袖兜内的瓜子左右晃动,时刻提醒着我没有及时给十八阿哥送去的事实。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苦苦压抑的感情再无法控制,抽泣声从小到大,终于遭来了康熙和李德全的侧目。
“大胆奴才……”李德全朝我走来。
第26章 废储—康熙四十七年
我立刻俯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奴婢想起十八阿哥的事,心里难受。”
“别处罚他了。她要哭,就让她哭好了。”康熙抬手挡住了他,轻轻的说了那么一句。
于是李德全退回一边,默默站立。康熙坐在龙椅上沉默寡言。我则继续跪在地上小声抽泣。
时间慢慢在流逝,三人有默契般谁也不打破这种平衡。
突然,康熙站起,急急的朝一边的幕帐走去,气急败坏的吼道:“捉拿外面偷窥之人!”
一瞬间帐外忙碌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喊道:“抓刺客!”既然短兵相接的声音似乎传来。不一会,太子居然被人压着进了大帐。
“逆子!”康熙怒道,他的愤怒中还夹杂着无比的悲凉。
“你每夜逼近布城;窥伺朕躬,起居动作,无不探听;难道你想弑逆而取而代之?”康熙一跨步揪起了太子的衣领;居高临下;对其形成威压。
“皇阿玛;儿臣只是想日夜侍奉左右;关怀备至;而无他想啊”
“好个并无他想!“康熙冷呵一声继续怒道。
“今日贪图贡品;得罪准噶尔;丢我大清脸面;有驳皇家尊严!”
“儿臣早些时辰已认错,皇阿玛何苦揪着不放!”太子惊恐得口不择言。
“你……”康熙眼见太子居然反唇相讥,实属意料之外,不禁倒退几步,用手扶住桌角。
“掌嘴!”康熙愤怒得从口里吼出这两个字。
李德全讪讪的不知是否要通传下去。
“到底谁是你主子?”康熙知道李德全心思,一拍桌子咆哮道。
“万岁爷息怒。”李德全顷刻跪倒,一边磕头,一边吩咐下去。
终于太子被一干侍卫带了下去。康熙无力的瘫倒在龙椅上,连连摇头不止。站在身边的我大气都不敢出,想要安慰康熙几句,又觉得身份不符。只是依稀见到康熙花白的头发似乎更甚。
待我回到大帐,已是午夜时分,李德全怕我经验少,再做错事,便叮嘱让静琪和檀雅在御前侍奉着,让我先行休息。我终于瞅准了机会,来到十八阿哥的灵堂,偷偷的把瓜子塞在了他小小的衣兜里。心里想着现在的他是否能感受到我食言的愧疚呢?
望着满天乌云,赫然发现,今天连星星都不曾露脸,更何况是月亮。放眼营地有些地方已经挂起了白幕,在凄惨的夜空下显得格外落寞。太子白天被掌嘴,听好事的人说,他的嘴已经肿起大包,哀嚎不断,太医们正忙得团团转。太子竟然还命人杖责太医,说是医术不精,滥竽充数。我看是拿着他们出气罢了,真不知道这样的消息传到康熙那里又做何想!
今年的出塞全然不同欢快的往年,我知道这仅仅是开始而已。等待着我观看到的会是更加的鲜血淋漓,骨肉厮杀。康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前半生铲除鳌拜,平定三藩,统一台湾,遏制俄国,无一不赫赫战功,让人敬佩万分,可是晚年却陷入老年丧子,结党营私,内忧外患,蓄谋大位的境地,让我不免为他不值。为什么他就不能像普通的老人一样找个暖暖的太阳夕照的下午,和小孙子在家门口一边拨着花生米,一边逗着小猫玩耍般颐养天年呢?
可惜康熙终归是康熙,高高在上的皇位注定了他与市井小民不同,那人人垂涎的龙椅啊,只有坐上的人才能理解他内心的辛酸和苦闷。我记得傍晚时分,他呆坐在书桌边流露出的难过,愤恨、失望、惋惜、怜爱,复杂的表情,我心里不禁难受不已。
“天气要变了。”突然有人在我身后说道。我回头一看,是四爷。
他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使得我也不知道是否该向他行礼。
“这几天注定是不太平的。”他继续说道:“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自己。”
“我怕这风暴会波及我们。”四爷抬头望望了天空,半晌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和十三爷都不会的。”我接道,却遭到四爷一个瞥眼。可不是吗?史书上一废太子根本没提四爷什么事,而十三爷此刻被我劝在京城,也掺合不到太子这里。真希望历史能随我小小的安排而改变。
几日后,我接到静琪通知,即刻启程回京。
连日的车马劳顿再加上对十八阿哥舔犊情深的心痛以及对太子恨铁不成钢的惋惜,康熙的精神完全不济,一路上脸色阴沉,郁郁寡欢,有时候甚至连饭都吃不下。更令他失望的是太子在受到掌嘴的处罚后,还不思悔改,先前除了在十八阿哥生病的时候,不闻不问,现在就连十八阿哥的灵柩都没去过,看不出丝毫的哀伤。
这一天,銮驾刚到布尔哈苏台行宫,大阿哥即刻来报:“启禀皇阿玛,儿臣有事要奏。”
康熙揉揉额头,随手挥了一下,示意继续。
大阿哥望了一眼康熙后,继续说:“太子内务府总管大臣凌普敲诈勒索属下,告发人竟被官府捉拿,并活活打死。其家人告到吏部,亦被凌普下令处死。”
康熙听了一眼不发,大阿哥偷偷观察了一下,继续说道:“又闻索额图的两儿格尔芬、阿尔吉善及太子左右二格、苏尔特、哈什太、萨尔邦阿等人秘密聚集一起,商量太子继位事宜,比之前的索额图逼宫实属有过之而无不及!……”
“啪”的一声,康熙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扶手弯角处,竟被震下一小块木屑。
“传太子”康熙再次怒吼,这样的声音,居然惊得檀雅手里的茶杯险些打翻。
“皇阿玛,我知道错了。”太子受传,一步一摇的进入屋内。顿时空气中弥漫了浓浓的酒气。
“你还走得动?”康熙嘲讽道。
“回皇阿玛话,儿臣终日闭门思过,日日检讨自己的行为。”太子摇头晃脑的回答,显然迷失在酒精中。
“你这还叫闭门思过,日日检讨?”康熙的状态已经出离了愤怒。
“召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等齐集门前!”康熙一个转身踏步坐在了龙椅上,似乎已经下定决心的样子。
我想;在场的人除了我之外没人会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偷偷望了四爷一眼,他低着头,目不斜视的盯着脚下的地板,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十四爷则好奇的看着周围文武百官,一副疑惑的模样。
“朕承太祖、太宗、世祖弘业四十八年,于兹兢兢业业,体恤臣工,惠养百姓,维以治安天下,为务令观。允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暴戾淫乱,难出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乃其恶愈张,戮辱在廷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专擅威权,鸠聚党羽。窥伺朕躬起居、动作,无不探听。朕思国为一主,允礽何得将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任意凌辱,恣行捶打耶。如平郡王纳尔素、贝勒海善公普奇俱被伊殴打,大臣官员以及兵丁鲜不遭其荼毒。朕巡幸陕西、江南浙江等处,或住庐舍,或御舟航,未敢跬步妄出,未敢一事扰民。乃允礽同伊属下人等恣行乖戾,无所不至,令朕难于启齿,又遣使邀截外藩入贡之人将进御马匹,任意攘取,以至蒙古俱不心服。种种恶端不可枚举。朕尚冀其悔过自新,故隐忍优容至于今日。又朕知允礽赋性奢侈,着伊乳母之夫凌普为内务府总管,俾伊便于取用。孰意凌普更为贪婪,致使包衣下人无不怨恨。朕自允礽幼时,谆谆教训,凡所用物皆系庶民脂膏应从节俭。乃不遵朕言,穷奢极欲,逞其凶恶另更滋甚。有将朕诸子遗类之势,十八阿哥患病,聚皆以朕年高,无不为朕忧虑。伊系亲兄毫无友爱之意,因朕加责,让伊反忿然发怒。更可恶者,伊每夜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窥视。从前索额图助伊潜谋大事,朕悉知其情,将索额图处死,今允礽欲为索额图复仇,结成党羽,令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书夜戒甚不宁,似此之人宣可以付祖宗弘业。且允礽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朕即位以来,诸事节俭,身御敝褥,足用布靴。允礽所用一切远过于朕,伊犹以为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