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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理推断,一个十七岁的女子,纵使日日苦心修炼,轻功也不可能有如此造诣。
第4章 (三)拂尽尘缘
他在俗世之存活二十五载,从未见过有人能有如此轻功,况且要奔走如此漫长的距离,而不依仗任何外力,不曾有过 一息的停歇,这样的轻功已经近乎飞翔。
思量之间二人已然过了这片不知名的沼泽地,行了不足一里地的距离,终于望见山壁上一处山洞,飞风缓缓停下卧倒 身子,示意云栈下来。
云栈低头打量,颜歌雪白的布靴,经过这一程奔走,只有鞋底沾有少许污泥,鞋面依旧洁白如洗,心中更是暗暗称奇 。
颜歌自是不知道他再琢磨什么,抬手指向面前的洞穴,“你该走了,入了山洞若有岔路一直南行,会被带到一处荒地 ,向东南方约莫走上三里地便会见到董家村的炊烟。这里是是琅峫山的中心,外面的人没我带领,不可能进的来。你 要是出去了,就别回来。忘记这里,也忘记我。”顾颜歌努力使语调变得平稳,这是她这些年来第一个朋友,虽然心 中对这位相处不足一日的朋友有些不舍,但既然注定终要陌路,那她宁愿绝情些,不留给他半点眷顾。
然而颜歌复杂的眼神却出卖了她,云栈虽然看破却不愿点破,他拱手一礼,“多谢你屡次相救照顾,以后若有机会再 会了。”
“不会有机会了,走吧。”顾颜歌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那一瞬,云栈深不见底的眼中竟闪过一抹柔光,但这念想随即被他狠狠压下,黑色的瞳孔再度恢复了深海般的平静, “珍重。”他微微颔首,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入山洞。
顾颜歌这才回过头来,望着他的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哎!又剩咱俩了。”
鹿蜀不快的蹬了蹬蹄子,好似再说,“有我陪着你还不满意啊!”
颜歌摇头苦笑,随即扭头返回原路,“哟,你还吃他的醋啊!好啦。我们该走了。”
鹿蜀不快的别过头去,却还是跟在颜歌身后,一人一兽渐渐消失于苍茫古树之间……
——
琅峫谷出口外的荒地上。
出了结界。云栈就算安然离开那恍若隔世的山谷,可他却仍旧忍不住回头望去。
可是再如何望,也望不到人间仙境的美景。他眼神有些落寞,口中轻声呢喃出了一直想说,却未能开口的话:我这样 的人,又怎能牵扯你入世呢,不如只做一抹浮云,永不相见。
那平时冰冷木讷的云爷此时也轻轻闭上了眼睛,脸颊轻微的抽动着道:“这世上绝不可以再有第二个江千念了!
苍茫空山中却无人应他,只余下一眼望不尽的古林,和这个紧紧握着布包的男子……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亥时,云栈已走了许久,按理说离董家村不会很远了。
“云爷!”漆黑的夜幕中,借着半月微弱的光亮楚九骏隐约望见不远处一名男子正缓缓走来,依着身形,感觉那正是 众人寻了一天一夜的人。
不远处随即传来了那人影的回应,“九骏?”
众人听出那是云栈的声音,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九骏举着火把快步迎上前,火光瞬时将云栈所处的周遭照的亮如白昼 ,楚九骏望向云栈层层包扎的右手,蹙眉道:“云爷受伤了?”
“不碍事,山路冗杂,迷了路,直到今日天亮才寻得途径下山。”云栈抬眼扫过众人紧张的神情,“青鹰又为难你们 了吧?”
“鹰爷只说子时前还没见到你,就让我们不用活着回剑冢。”楚九骏默然陈述,好似此事与他毫无关系。
云栈冷笑一声,“呵呵,他越发没规矩了。”
楚九骏没有答话,只是为他递上一件黑色斗篷:“山上阴冷,小心受凉。”
“回去吧!”云栈接过斗篷披在身上,便向董家村若隐若现的灯火处走去。
——
自从上次云栈失踪了一天后,几日来日子过得也算平静,青鹰虽然对云栈诸多不满,但到底尊卑有序,,他也不敢造 次。加上云栈数日来一直只在屋中静养,没再山上,青鹰抓不到把柄做文章,只好默不吭声的相处下去,只是这无形 之中,二人的积怨又加深了一些
这一日天刚微微亮,新的一天开始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可此时木屋的床榻上却有着一个被梦魇住的男子苦苦挣 扎。
耳边不断传来她的声音,凌乱的语句却串联起那些往昔。
“这颈环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我拿它和你做交易,你要帮我!”
“化月之灵,我愿化作青灯,受尽百载烈焰炙烤,只为照亮他前行的路程!”
“云栈!你又丢下我一个人,可我原谅你了!铜鼓节,你一定要来!”
“萨盘之神,我乌藏千念,奉上血肉皮骨,永沉化月之江,愿得不灭精魄,护他此生,永无异志!”
古老的咒语在女子唇间轻轻唱响,那一刻痛苦骤然消失,她苍白的脸颊扬起笑容,随即血雾砰然炸开,似是湮灭了整 个天地。
女孩深褐色的眸子越沉越远,床榻上的人想伸手去抓,往事却如若捏碎的水中影。
“千念……不要!千念!”
挣扎中云栈一拳打在了床棱,巨痛将他从梦魇中唤醒,零碎的画面拼织在一起,使得他连呼吸都变得冰冷急促。
她离世五年,他便被这梦魇缠了五年。
额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发丝滴落,云栈大口喘着粗气 ,仍沉在梦中无法自拔,平日里沉静自若的模样早已不见,他抬起 手慌乱的摸向颈前,直到指尖触到了冰冷的颈环,才渐渐安静下来。
云栈轻轻将颈环放于里衣内,只有当冰冷的银环紧贴着被汗水沁湿的肌肤,才能让他觉得安心。
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屋内的沉静,也将云栈丢失的三魂七魄拉了回来。
“咚咚咚!”
“谁!”云栈蹙眉冷冷道。
“青鹰拜见云爷!”
“门外候着去!”云栈十分不悦。
青鹰也不生气,笼手笑道:“家中来信了,云爷不看?”
木屋内沉寂了片刻,随即只听“吱嘎”一声,一扇轩窗径自开启,只听屋内传来云栈的声音,“信留下,你可以走了 !”
青鹰脸色一变,瞳孔渐渐收紧,他紧紧咬着下唇,抬手狠狠将信掷入屋内,低哼了一声便负气离去。
云栈抬手接过那信,只见暗黄色的纸张印着银白色的花纹,信口处用蜜蜡封印。
这哪是“家书”,而是剑冢密帖。见封口处蜜蜡完好,云栈便拆开来看。哪知只是一眼,素来平静的他脸色顿时布满 怒气,他指尖将那密帖攥的咯咯发响,随即一把将它甩向空中。
在空中飘舞的密帖上只有十六个字:“计划有变,留守董村,查看琅峫,其余勿管!”
密贴尚在半空,便径自燃烧了起来,还未等落地,便化成灰烬。
云栈步至轩窗前,望向青鹰离去的方向,眼中杀气尽显,“公子戚,妄和你做了十六年的兄弟,你宁愿信这个人,也 不信我!”
思及此处,多年以来的隐忍与羞辱顷刻间充斥心中,愤怒竟如烈火灼胸般呼之欲出,云栈抬手紧紧握住脖间的颈环, 自语道:“只有你,一直信我,一直陪我……”
这一握却牵扯到了伤口,剧痛使得他骤然清醒,望着右手掌心的伤口,他不由得想起那个山谷中得颜歌,她简单聪慧 ,好似这污浊尘世的最后一份纯净,他不想破坏这纯净,一时犹豫起来。
“我当真不想牵扯你,可查看琅峫,留守董村…”好似此话十分可笑,云栈笑望向不远处的琅峫山,那里潜藏着太多 的秘密,还有那个像梦一样的女孩,层峦叠嶂的山峰就如同一个沉睡的巨人。
云栈竟有些惋惜,“此处还能再安稳多久……”
日子继续平静的向前推进,可岁旦还没到,董家村就先迎来了另一桩喜事。
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声响起,几乎全村的人也都倾巢而出来凑这个热闹。
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矮胖男子笑容可掬的站在门口,向众人大声宣布道:“诸位乡亲、商友,今日我灌阳城长明饭庄 在董家村的分店开张,我们总号老板云爷说了,只要大伙吃的高兴,从今日到岁旦,全由小店做东…”
“就是我们随便大吃大喝,由你们掏钱?”未等他说完,人群中已有人跃跃欲试。
那肥胖的掌柜笑道:“这位兄弟说的不错,正是如此!”
“你们老板请客,那你是谁啊!”人群中顿时哄笑声一片。
这胖掌柜也不恼,俯身作揖,“在下陆丘,是此分号掌柜,各位叫我陆掌柜就行!”
众人见状,也对其颇有好感,人群中不由得笑闹着议论起这“长明饭庄”。
“此处一直是废墟,怎么转眼间变成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