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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清越腰间锦袋中本满是朱钗铁片,此时竟一件不剩,她斜睨了他一眼,“还贫!你这嘴就是被我插成筛子,也本性 难移!等我把你偷师谋姿姐铸剑之术的事说出去!看你有没有命贫!”
万舒词听罢,忙拾起零落一地的发簪,“哎呀,清越,这些发簪如此别致,拿来杀我这大俗之人,不是折煞了它们, 这次去桂林郡,我还特意给你带了‘墨兮楼’的胭脂。”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
清越看见‘墨兮楼’三个字,秀眉上挑,双瞳立刻有了神采。
万舒词见状赔笑着走上前,“清越你这么漂亮,只有这‘墨兮楼’最好的胭脂才能配你。”
封清越微微犹豫了片刻,却还是伸出手取了过来。
拆开锦盒,白色青瓷装置着一抹淡粉色的胭脂,恍若仙界盛开的桃花一般散发着淡淡清香,“这是以上好的蜀葵花、 重绛、石榴、山花及苏方木制成,木兰镇的青花玲珑瓷为器皿承载,‘墨兮楼’一个店铺一年只有一盒,我费尽力气 才抢到。”
封清越掩饰不住心中喜悦,接过胭脂,“算你有心,刚才的事,我全当没听到!”说罢一把从万舒词手中抢过刚才掷 出的钗环,转头便走。
孟南烛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真搞不懂,怎么一盒粉块就哄得如此开心。”
“好在我长留花间,随时备着,否则真应付不来这些女人。”万舒词说罢抚着胸口被鲜血沁透的地方叫苦,“今日是 怎了,这么多人要我的命,流年不利,我要去找李易给我寻个破解之法!”
“李易?天天在寺庙门前摆摊!好些日子没见到人了。”
“今日风景秀丽,兄弟我做东,把那小子抓出来,咱喝杯酒去!”说罢将肩膀搭在孟南烛身上。
孟南烛摇了摇头苦笑了两声,二人便向山下走去。
——
“哟,您好,客官,里面请,请问需要来些什么酒菜吗?”陆丘正在店里忙着生意,远远望见一行人行至店前,虽然 门外依旧细雪如帘难以辨认对方面目,但以他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那行人中每一个人都气概不凡,定不是好惹的, 忙推开小二上外迎道。
“给我们清三桌幽静的位置,来三壶四季春,几碟下酒小菜”一位容貌寻常,脖子上坠着七彩琉璃的男子上前对陆丘 道。
陆丘连忙吩咐下去,将几人向内堂引去,进了饭庄之内,才得以仔细打探来人
一行人中间那书生打扮的俊秀男子,他面若白玉,举止高雅不凡,于粗俗的酒馆之中恍若纤尘不染的仙客。他看似温 文尔雅,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力,即使是凝视他的双眼,也似要被震慑操控,那公子身后众人也对其极为敬畏。陆 丘缓缓望去,竟望见众人中熟悉的身影,不禁惊呼出来“青爷!”
青鹰狠狠的对陆丘使了个颜色,陆丘立刻噤声不再多话,心中却更为好奇这翩翩公子的身份。
青鹰对云栈尚且桀骜无理,却对这公子俯首帖耳,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心下虽疑云满布,但也由不得他多想,只得 尽力将来人伺候周道,谨言慎行。
此时众人已然坐得,小二端上了酒菜向陆丘道:“掌柜的,东西已经到了”
“你下去,我亲自端上桌。”
小二心中纳闷:为何这几日店中不寻常的人这么多,却仍乖乖退了下去。
陆丘正欲端上菜肴,却正巧望见云栈从内堂出来,他衣衫凌乱,脚步虚浮,似饮了很多酒,陆丘忙上前去扶,“云爷 ,怎又喝了这么多酒,快回内堂歇着吧。”
“无碍,你忙你的。”云栈一把推开陆丘,便欲向门外行去,然而只行了不到三步的路子,却突然停驻了脚步,随即 缓缓回身望向那几人所在的角落。
完全将青鹰等人略去,他双眼径直望向那看似书生的公子,迷离的神情骤然一扫而光,只余下尖刀般的寒光在眼中徘 徊。
然而那男子却如波澜不惊的深潭,纵然云栈杀气外漏,入了深潭,也未曾惊起半丝涟漪。
纤弱的男子只是微微一笑,下颚轻点,向云栈示意。
浮影见状忙起身,“云栈,主子此次去南方办事,顺路经过董村。”
云栈却不顾众人目光,径直走至那主子面前,一手推开他身旁坐着的青鹰,双眼紧紧盯着他冷冷道:“大哥莫不是太 想我,想给我份惊喜!”
公子戚却微微一笑,举起桌上茶杯递给云栈,“贤弟醉了,我早说过喝酒伤身,不如多饮些清茶解酒。”
望着那公子举起的茶杯,众人屏住呼吸。
陆丘手中也暗暗捏了把汗,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只得垂手立在远处。
哪知云栈凝视了公子戚片刻,一把抢过他手中茶杯,昂首一饮而尽。
公子戚轻摇了摇头叹道:“茶要细品,弟弟的性子还是这么急!”
一杯清茶下肚,云栈酒已醒了大半,“大哥教训的是。”素来傲慢的云栈此时竟如俯首认错的孩童,缓缓坐下。
云栈心下飞速盘算起来:他素来镇守昭陵,此次怎么会贸然出行,这几日小小变故,他定然已经知道,却决不至于能 引得他为此前来,难道自己暗度陈仓的行动已经暴漏端倪?
“长明让你办的很好,此次我只是顺路到此停歇,你不必多想。”似是一眼看穿了云栈心中所思,公子戚提起茶壶将 杯中斟满,双眼不再望向他。
云栈听得此话,双手更是一抖,怎会如此轻易被他看透,他总是泰然自若总揽全局,谈笑间指定生死,而自己却偏偏 要挣脱棋子命运,去做那执棋之人,与之抗衡,思得此处,那些心中难抚的梦魇、魔障,全部被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云栈缓缓的轻闭了双眼,再睁开时已然恢复往昔的平静,他脸上再无半丝多余表情,只是稳稳端起一旁有些许微凉的 茶,“大哥初到此处,就让我尽这地主之宜好好为大哥洗尘。”
——
沿着丽廑水流的下游徐徐行去,约莫一百里地便是始安郡。
从郡首到郡尾皆是人声鼎沸、熙熙嚷嚷,在东街处屹立着一座寺庙,那寺庙不大,却装修的极为奢华,金漆红墙、香 火鼎盛,上面立着一块黑底镏金的牌匾‘般洛寺’。寺庙的对门却支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方桌,那方桌旁挂出一卷白 布,上书 ‘问卦五钱,破灾五两’。
卜卦的是一个着褐色粗布衣衫的年轻人,看似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容貌倒是十分俊秀儒雅,这三尺长的卦桌前,队 伍直排到巷尾的面摊,看似并不比‘般洛寺’的香客少,但排队的人多为女子,也不知是这相士占卜准确、确有异能 ,还是因了他的样貌俊俏,招惹了一堆狂蜂浪蝶。
褐色粗布衣衫的少年懒洋洋的叼着根稻草,仰头望天,“下一个。”
“李相士,小女子名叫秋禾,想来问问姻缘。”浓烈的香气袭来,着实把那李相士熏的够呛,而后便是这酸麻的足以 酥掉骨头的声音,绕是阅人无数的他也打了个寒颤,身子不由向后一退,“姑娘想用哪种卦法,梅花易数、金钱卦、 解字还是…?”
未等那姓李的相士说完;名为秋禾的女子直勾勾的望着他, “李相士不用多说;秋禾为求精准;每种法子都算一遍。”
“你这患了痴症的娘们,好生磨蹭!”突地一名约莫四十,身形健硕的虬髯大汗从旁冲出一把将秋禾推开,在桌上狠 狠的拍下了一把碎银子,大声道:“为我破灾!”
秋禾刚要叫骂,却一眼望见那虬髯大汉腰间的菜刀,忙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跺了跺脚依依不舍的望了相士一眼, 扭头离去。
李相士斜眼望着碎银子,又望了望大汉,“还差十钱”
“救人如救火,怎么如此死脑筋,我把全部家当都拿出来了,还和我计较十文钱?”
“相士也要吃饭,十文钱好比算了两卦,少不得!”大汉听得这话气得拔出腰间菜刀,一刀劈下去,小小的卦桌登时 从中间裂开一条长长的缝,变成两半,然而挂桌上的茶杯只是些许晃动,便恢复平静,已然支离破碎的桌子并未倒塌 ,桌上的笔墨砚台也未有半分溢洒,除了裂痕,一切如之前并无差别。
李相士这时才端坐起来,望了那菜刀一眼,“原来是个杀猪的!定是杀孽太重,被厄运缠身了”
那虬髯大汉听了此话,愤怒的神情立刻变成了惊讶,又从惊讶变成了兴奋,忙把菜刀扔开,双手拍在那卦桌前,“果 然有些门道!相士,救我!”
卦桌早已裂开,不知什么原因而稳稳立在当场,如今经这壮汉的双手一拍,又是一顿摇晃。
李相士拿起桌上一枚龟甲,吹了吹上面的灰,“要破灾,你本就欠我十钱,如今毁了我这卦桌,你又欠了我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