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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云栈没有再闪躲,年岁过去,昔日的恩怨情仇已在当年的那一场爆炸声中烟消云散,他们现在眼中看到的只有 兄弟。
当戚行之的手覆在云栈肩上,他眼中竟有些微红,“兄弟。”
云栈嘴唇有些颤抖,“就让兄弟,为大哥收拾时康这个叛徒。”
戚行之望着云栈的双眸,终究浮出一抹多日来的罕见的笑容,“好。”
在戚行之的带领下,三人来到启文宫之中,他吩咐侍卫送来了数坛好 久:。,便屏退了下人,与云栈颜歌在屋中畅饮谈欢 。
“小戚,你的身子又消瘦了许多。”颜歌眼中浮出担忧。
“国事操劳,在所难免,倒是你,本应最善吐纳之事,怎么如今气息却如此杂乱。”戚行之不解道。
云栈也不明所以,侧身问颜歌道:“自从滇南一行,你的身体就迟迟没能恢复,这次离开琅峫,你的状况更是越来越差 ,到底怎么了?”
“没有啊,天天和你生活在一起,疏于练功,自然功力比以前差了很多。”颜歌若无其事的笑着搪塞过去,随即话题 一转;“小戚,今天在院中看见的那个小孩是你的儿子?”
提起戚佑,戚行之面色有些复杂,他斟满一杯酒点点头。
“时间过得真快,你和小锦的孩子都两岁有余了,她还好么?”云栈关切问。
戚行之面色无异,轻声答道:“她两年前便走了。”
云栈微微一怔,没想到故人竟走的如此突然,他久居深山竟浑然不知。
戚行之却轻声一笑,倒满酒杯,“不必介怀,她走的了无遗憾,是善终。”
“那孩子聪明懂事,看来你对他很下心思。”
戚行之举杯一饮而尽,“若无意外,他便是继承我江山的人。”
云栈敛默,随即浅笑一声,“你素来理智,却没想到这立嗣一事,却如此感情用事。”
戚行之垂下眼脸,“也不全是,这样也可以使钟离家对我更为死心塌地。”
到此时他心中还能算计的如此清楚,云栈不免觉得有些冰冷,若不是他们相识了十六年,这些话他怕是终生都不会说 与人听。
“说说金城郡的战局吧。”云栈不愿再谈旧事,面前奉为兄弟的人可怕的让他不愿再深究任何往昔。
戚行之长袖一抖,一封卷轴在桌上摊开,随即四面的窗下赫然坠下数道竹帘,屋内同时燃气烛火,厚厚的竹帘将三人 隔绝在屋内,没有人可以窥探。
第106章 二八 【出征前夕】
浩大的启文宫中,一张一人高的羊皮疆域图前,两个年轻人正轻声商讨着。
“番邦最善骑射,所以这一队不可正面冲突,反而以兵力稍弱的这一队利用这里地势拖延住他们,而我军其余重兵对 其步兵,再将死士混入其中,杀其将领,乱敌军心。”
“涉法将他们引到这里,此处绝地,石康为人谨慎狡猾,自是不敢贸然前行。”晋宣帝——戚行之将一枚代表御前亲 兵的棋子插在了地图上,“自从朕登机后,戚家的军队都成为亲兵。朕此次也将这支亲兵一同交予你手,彻底铲除石 康,以固社稷。”
云栈凝眉指向地图上的一点,“所以真正的埋伏应布在这里。”
“正是我意。”戚行之微微颔首。
二人心照不宣,多年之交早已使得默契相投,戚行之并未过多在意礼数,此时也绝得与昔日的兄弟一同指点江山,心 中十分畅快。
突地二人不约而同的压低了声音,一同望向一旁的颜歌。
原来云栈与戚行之一直研究地形布阵,而颜歌对此却并无兴趣,她见二人相谈甚欢,也不打扰,就轻靠在卧榻上休息 ,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
阳光透过窗棱映照在颜歌的脸颊,光滑的肌肤反射出淡淡微光,她睡的很沉,让人不忍打扰。
云栈取下外衣,轻盖在颜歌身上。
戚行之深深的凝望了颜歌一眼,脸上却没有半丝变化,他冲云栈做了个手势,二人便一同向外走去。
云栈自是知道他不想打扰颜歌休息,然而不知为何他心里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好像这一别过头去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
他不由得驻足回首凝望着颜歌,哪怕自己只这般远远看着她,心中也满是暖意。云栈正自出神,忽感有人拍在肩膀, 回头望去,正对上小戚深不见底的眼眸。
戚行之指指门外,示意他出门商讨,云栈收回心神,轻阖了房门,在颜歌的容颜消失在门板时,他竟有一种此生再难 相见的错觉——这不祥的感觉另云栈有些恍然。
“她的身子大不如前了。”戚行之望着即将西去的日头轻叹。
云栈也忧心忡忡,“是,这次出谷后越发严重,她现在走不了多远便气息杂乱。”
屋前屋后的宫女侍卫战战兢兢的垂首立在一旁,这些人以及这座雄伟庄严的宫殿,让戚行之心中倍感压抑,他淡淡扫 过那些惧怕他的人,抬手指向前方,“这里人多,跟朕去猎场选匹好马比试比试。”
云栈心想颜歌在这休息也好,此处人人循规蹈矩,在外久居的他自然也十分反感这样的气氛,便点点头起身跟在戚行 之身后,向猎场走去。
高耸的皇宫渐渐被抛在身后,两个年轻人也离人群越来越远,狂沙激荡漫天,和着鲜红的夕阳,在空中画出最绚丽的 舞姿。
地平线后卷起的金沙中缓缓显出两个跃马并肩的身影,他们的速度几乎持平,向前方的悬崖边疾奔而去。
若有人看到此景,想必定要咋舌惊叹了,可是当马蹄踏在距悬崖边不足五丈的距离处骤然停息,黑色的骏马扬蹄嘶鸣 ,马背上的人却稳稳的勒紧缰绳,随后马蹄落下,戚行之刚毅清瘦的脸颊刀子般刻在柔和的夕阳中。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云栈的马也停在崖边,与戚行之不同,他的马不像被控制,倒像是与他商量好了一般,不多不少 的停在了离崖边五丈远的地方。
“刚刚好五丈。”云栈轻抚马鬓。
“每次我们赛马,都约好离悬崖五丈远,如今距我们第一次比试已有十八年了。”戚行之仰望夕阳幽幽叹。
“当真不知你也会感伤往西,我一直以为你从不会回头看那些过去的事。”云栈随着戚行之的目光望向远处的河山, “可每次我都输给你,哪怕只是一点。”
“我们许久没有如此策马畅谈了。”
云栈眯起双眼,透过空中飞舞的黄沙,他似乎看见了昔日一起并肩携手的两个少年,曾经的他们同甘苦、共患难,他 甚至时刻愿意为了这个兄弟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却没想之后的诸多坎坷逼得二人越行越远,直到兵戎相见,割袍绝义 。
沉默了许久,云栈才道:“若非石康叛乱,你我兴许今生都不会有再见之日。”
戚行之淡淡道:“你不怕这次回到中原,会再度陷入不尽的仇杀,不怕我不领你的情,杀了你以绝后患?”
“你不会的。”云栈垂下头,转身望向行之,“何况,剑冢四分五裂,石康有机可乘,与我当年反叛也脱不了干系, 否则你也不至于无将可用。”他苦笑了一声,“我当时闯了祸,如今当然要回来收拾烂摊子。”
“年少时,我对你承诺过一句话,你可还记得?”戚行之挑眉道。
云栈回想起记忆深处的黄昏,那时年少的小戚曾站在中都城的至高点与他说‘等有一天我一定要掌控这天下,到时封 你为王,这世道的规矩就全由我们来定!。’
年少时意气风发的诺言没人会在意,却深深扎根在彼此的心里。然而走着走着,一个人选择了天下,另一个人却选择 了自由。云栈知道戚行之此话有试探之意,便也不掩饰,“记得。”
“待平了石康之乱,我便封你为王,与我共坐这江山如何!”戚行之张开手臂,神情十分诚恳,然而那双眼睛,却始 终让人看不透。
云栈深知,此时稍有偏颇,戚行之一动杀念,那些潜藏在暗处的侍卫兵家必定倾巢而出,将自己五马分尸,然而他却 毫不迟疑答道:“我并无意天下,此次回来只为帮你,不为其他,此事一了,我即刻带颜歌离开中都城,回琅峫山生 活,此生都不踏足中原。”
戚行之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二人相互凝视着彼此的双眼,空气也变得异常压抑和紧张。
似乎一个轻微的呼吸都会引起杀意。
“呵呵。”戚行之绷紧的脸颊突地笑出声,“好,兄弟!兄弟!”他连唤两声兄弟,脸上的表情似笑似叹,使得旁人 难以捉摸,然而他突地止住笑容,自怀中取出一道兵符,举至云栈面前,“朕暂封你为定北大将军,三军将士任你调 配,包括皇城三分之一的亲兵,你即刻启程金城郡,平定叛乱。”
云栈微微一怔,此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