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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夫人!
佟析砚忽然觉得很可笑,曾几何时那个称谓是属于她的,如今却已经落在别的女子身上,看她的样子乖巧懂事,想必一定能讨得蒋老夫人的欢心,他也一定是喜欢的吧。
嘲讽的摇了摇头,她现在想这些做什么呢,事情都过去了,她独自在此处缅怀过去伤心垂泪,他甚至可能连她长的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小姐!”代菊试探的问道:“您若是不舒服,不如我们和四姑奶奶说一声,先回府里去吧。”
佟析砚心里一动也想回去,可是一想到她若是现在离开,在别人眼中是不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没事。”佟析砚犹豫着还是摆了摆手:“太夫人寿辰,我若现在走难免有些失礼。”她叹了口气道:“就在这里坐会儿吧,稍后吃了饭我们就去后面划船。”也能避开一些。
“是!”代菊心里也叹了口气,今天怎么这么巧,新蒋夫人也来了,这样的场合按品级自是不会给她下帖子,却没有想到她是随着马大奶奶的,来者都是客四夫人也不可能为了私心赶别人走,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道:“小姐,她是后来者,她都没有尴尬,您就更不用尴尬才是,再说,我们是和离又不是休离,难堪该是她才是!”
佟析砚失笑,抬头看向代菊,就道:“我怎么瞧着这话不像你说出来,反倒像是六妹妹说出来的。”
“小姐!”代菊红了脸:“这个时候您还拿奴婢打趣。”
佟析砚掩面而笑。
“佟四小姐。”正在这时,一声突兀的声音打断她们的对话,佟析砚心头一跳转头过去,就瞧见蒋夫人慢慢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笑容对她道:“真是好巧,竟是碰到了您。”一顿又道:“刚刚四小姐和丫头在说什么,这样的高兴。”
很热络的走了过来。
代菊几人皆是面色变了变,有些如临大敌的朝佟析砚围过去。
蒋夫人瞧着,眼底就掠过不屑之色。
佟析砚站了起来,强撑笑颜回道:“不过随便聊聊!”并没有邀请她同坐的意思,蒋夫人却是不客气的过来,看着佟析砚道:“我能坐下吗?”
佟析砚目光顿了顿,很想拒绝可口中还是道:“请坐。”蒋夫人已经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佟析砚朝代菊几人看去一眼,几个人不情愿的退开一步,佟析砚也坐回刚刚的位子上,有丫头为蒋夫人端茶来,佟析砚笑着道:“蒋夫人喝茶!”
蒋夫人微微点头:“看得出来,四小姐和四夫人感情很好常来侯府,若不然也不会这样熟悉。”说着四处看了看,就道:“看院子里的陈设,像是二小姐的闺房。”
佟析砚没有回她的话,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心中却是在猜测马氏的目的。
萧延筝的院子在太夫人院子的右后侧,若非常来的人不管怎么散步也不可能走到这里来的,但马氏却是找到这里,不可能是偶遇这么简单。
佟析砚的感觉很复杂,她有些紧张因为马氏和她之间的关系太特殊,又有些好奇,很想知道她和蒋士林之间过的怎么样,这样的情绪之下她面上的脸色就说不上亲和了。
“我想和四小姐说说话,麻烦你们在院子门口守着可好。”蒋夫人浅笑着回头,嘴角两个梨涡甜甜的,代菊甚至有过一瞬的幻觉,觉得眼前这女子是她们小姐的好友,可转头又想到她和小姐的诡异的关系,怎么也不会相信,她真的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乖巧可爱。
犹疑着,代菊朝佟析砚看去。
佟析砚微微蹙了眉头,点了头道:“你们找了去处歇会儿吧,也不要总守着!”
代菊依言退了下去,佟析砚便朝蒋夫人看去,笑着道:“蒋夫人有何赐教?”不由自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戒备。
“呵呵。”蒋夫人笑着道:“四小姐不用这般如临大敌,我并无恶意的。”说着端着茶朝佟析砚颠了颠示出敬意,又道:“想必四小姐和我有同样的心情吧。”
佟析砚微微挑眉,蒋夫人就颇有深意的看着她,又露出天真的样子:“好奇心啊。”
佟析砚不置可否。
蒋夫人就歪着头看着佟析砚,毫不避忌的打量着她:“我们在闺中这么多年不曾相识,却没有想到竟有这样的缘分。”她轻笑着道:“你知道吗,在府里常听下人们提到你,便是婆婆偶尔生了怒也会说起你,我每每听着心里就忍不住好奇,想见一见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没有说蒋士林提到她,蒋夫人说话看似随意,可依旧还是经过思量的。
佟析砚心里暗暗皱眉,面上摇了头回道:“那是蒋夫人的事,我到没什么好奇,我与蒋氏已无半分瓜葛,所以,你怎么样,蒋氏如何我并不关心更不会好奇。”
这一次轮到蒋夫人微微一愣,原以为佟析砚懦弱好欺的,却没有想到她到有几分脾气,面上笑着道:“也是,四小姐和相公已经没有关系了,是我太多嘴了。”说着露出歉意的样子:“不但您这么说,就是相公也这么说,有次听见府里两个丫头议论您,相公还生了气,将那两个丫头各打了板子发配了出去,说往后府里头只有我一个蒋夫人,哪里有什么前夫人后夫人的,他听着便有气。”说着掩面笑了起来,看向佟析砚:“你说是不是,这些人也着实该打!”
佟析砚心里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疼的她暗暗抽了一口冷气,就不想再忍,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还有事,恕不奉陪,蒋夫人慢坐!”话落,就转身朝外走去。
“四小姐。”蒋夫人也随着她站了起来,拦住佟析砚的去路,语调已与方才有些不同:“四小姐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你什么意思?”佟析砚拧了眉头,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蒋夫人就露出一片好心建议的样子,语调压着回道:“四小姐和离在家,往后是打算再寻户好人嫁了呢,还是就这样让家中兄嫂白养着?又或者想通了直接大归呢?”说着顿了顿看向佟析砚等着她回答。
说中了佟析砚一直逃避不愿面对的事情,她的将来!
佟析砚身体几不可闻颤了颤,气的面上一片绯红,她抬手指着蒋夫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四小姐莫气,我也只是一片好心,您看,您总归以前是蒋氏的儿媳,现在纵然离开了旁人还是知道的,您过的好不好将来是如何打算,别人说起来还是会想到相公,你也不要觉得我是希望您过的不好,相反的我希望您过的很好,这样别人议论起来我们脸上也好看些不是!”说着叹了口气:“以我看,四小姐再想成亲只怕是不易,京城中还真是难寻和离再嫁的女子……至于留在娘家让兄嫂养着,听说佟家大爷和佟大奶奶为人很好,今儿我也见到佟大奶奶着实是个和气的人,可和气的人也总有几分脾气的,您留在家中将来等她的孩子大了,有着像您这样的姑姑可不是体面的事,便是不说那么远,就说眼下,佟大老爷可是高升了工部左侍郎,将来仕途不可限量,有您这样的女儿也是负担,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她说的声音很小,代菊几人只看得到佟析砚和她在说话,却听不到具体的内容。
佟析砚眼前一阵阵泛着黑,她紧紧握着拳头,眼睛便忍不住红了。
蒋夫人瞧见佟析砚面色灰败,心里便一阵痛快,她拿着帕子掩面轻笑,一字一句道:“若我是四小姐,还是觉得大归比较好,大家都轻松啊。”
佟析砚看着她,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下来,脸上像是被人扇了一个耳光火辣辣的疼,她攥紧了手心,一字一句咬牙说道:“我要如何不用你操心,蒋夫人若有此闲情还是管管自己比较好。”
“我自是好的很。”蒋夫人笑面如花:“婆母对我很好,妯娌和睦,相公也处处疼惜我,生怕我主持中馈累着,前些日子知道我拿了银子贴了家里开支,还特意给我补了回来……”说着咯咯笑了起来,看着佟析砚:“四小姐还是仔细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吧,家母和普宁师太走的很近,若是四小姐有什么需要,尽可来找我。”
“你……”佟析砚眼前一黑,身子便是一个踉跄,蒋夫人看着她就想到那一夜蒋士林在梅姨娘那边大醉回来,抱着她口中念着的却是“析砚……析砚……”蒋氏一门皆是无耻之辈,蒋老夫人不过一个作坊的女儿,一跃登天做了探花郎,五品官的母亲,就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穿了龙袍?蒋大嫂子更是和她一丘之貉,胸无点墨毫无廉耻礼仪却学着高门贵妇整日里规矩长规矩短,还要脸面,若真要脸面,也不可能动手抢儿媳妇的嫁妆!
蒋士林更是如此,明明心中有别人却娶她回来,当她是什么?
她倒要看看佟析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