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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秋点了点头,对碧梧说的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大夫人自萧延炙去世后,一直孀居过的冷冷清清不问世事,而二夫人她不用问也知道,萧延筝能夸她好想必必是很好才是,她沉吟了片刻问道:“五夫人怎么说?”
碧梧想了想,方才回道:“说自去年大病一场后,藤家的人来过一次,在府里闹了一场被侯爷稳住了,然后藤家又要带藤姨娘回府,藤秋娘就以死相胁……听说闹了一场不小的风波,自那以后太夫人对五夫人就亲近了几分。”
藤家来闹了一次?闹什么?
藤家即便是得了势走了皇权的路子,可如今也不过算是个商户,有什么底气让他们闹到侯府上来?
碧梧又道:“奴婢还听到一件事,说五爷在院子里给大夫人量过花房的尺寸后,当晚五夫人好像就和五爷吵了一架……”
量花房的尺寸?花房可是大夫人要建的,五夫人怎么就和五爷吵起来了?
“可说了为什么吵?”碧梧歪着想了想回道:“好像是花房建的位置不好,可是因为位置是大夫人的定的,五夫人不好去找大夫人说理,就揪着五爷不放了。”
春雁也纳闷:“不就建个花房,园子里那么大!”碧梧也满脸不解,挠着头道:“说是……说是破了五夫人定的风水阵。”
“啊?”春雁哑然,又回头去问析秋:“小姐,什么是风水阵?”
析秋正想说话,这边萧四郎大步走了进来,析秋随即收了话题,春雁和碧梧也退了出去。
她笑着迎过去服侍萧四郎脱了外衣:“四爷,我们明日什么时候动身?”
萧四郎停了动作,看着她反问道:“这件事你决定就可以了。”说完,又往外走,析秋一愣问道:“您要出去?”
“嗯。”萧四郎转身看着她,脸色不是很好:“沈季来了,我去见一见。”
析秋就点点头,萧四郎却转身过来抓了她的手,又补充解释道:“不是大事,我说了便回来……你先休息吧!”
“知道了!”析秋有从架子上拿了披风出来:“夜里凉,四爷披上吧!”
萧四郎原有些冷漠的表情,就慢慢软了下来,他将析秋拦在怀里,下颌抵着析秋的头顶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说完,析秋的脸就红了起来,嗔道:“倒像是我舍不得你似得,四爷快去吧!”
笑容又重新回到萧四郎的脸上,他接了披风披在身上,任由析秋惦着脚给他系带子,他低垂着眼帘看着析秋清丽的面容,唇角一勾在她额头上亲了口:“等我!”说完,大步出了门。
析秋一个人在房里吃过饭后,就让春雁把房里伺候的几个人喊来,把各人的平日里负责的事分配了一下,由春雁管着众人,紫阳和宝珠的事情没有动,她原以为紫阳宝珠一开始便就是跟着萧四郎的,后来等她听到太夫人房里紫薇和连翘的名字时,就知道这两个丫头应该也是从太夫人房里过来的。
既然是太夫人送的,还是不动为妙。
晚上,萧四郎回来时析秋迷迷糊糊听到身边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不过转过身的功夫,春雁已经隔着门喊她,她睁开眼睛就看到萧四郎拧着眉头合衣躺在外面,她小心的拿了被子盖在他身上,轻轻的下了床开门对春雁道:“四爷还睡着,小声些。”
春雁噤了声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服侍析秋梳洗,待析秋从净房里出来时,萧四郎已经醒了,正靠在临窗的大炕上,看析秋常翻的那本大周地理志。
“怎么不多睡会儿?”他不过才睡了小半个时辰。
萧四郎放了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析秋就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笑着问道:“怎么了?”
“我明天可能要去一趟通州,你……一个人若是不习惯,就回娘家住两日也行,等我回来再去接你。”他说完伸手揽住析秋,眼底露出一丝歉疚。
析秋微挑了眉:“四爷去通州?做什么可方便和妾身说?”既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无论什么事都不再是一个人的事……及时的沟通还是有必要的。
至少,要让她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萧四郎目光愣了愣,仿佛不适应析秋问这样的问题,正如昨天析秋问起敏哥儿的事时,他的有意回避。
析秋也不催他,就笑盈盈的看着他。
沉吟了半晌,萧四郎就道:“昨天在宫中你也听到了,太后问到漕运行的事,当日沈季不过随便提了提,太后就已经知道了,如今又扯上荣郡王,这件事……我还是亲自跑一趟比较好。”
析秋拧着眉头,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重点:“四爷是大都督,沈世子也担负要职,圣上恐怕不会批复此事吧?既然四爷现在去……是不是说这件事圣上早就知道了?”
萧四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来,他顿了顿面色也一改方才的随意,回道:“你说的没错,这原就是圣上的意思。”
他说的很简单,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通州的漕运如今都在藤家手中握着,所以圣上现在想要让沈季和萧四郎出面在通州开一间漕运行,以此来和藤家抗衡?可是太后不知道怎么就提到这件事,萧四郎本来就不同意圣上的提议,所以就顺着太后的话,说到荣郡王,一旦知道荣郡王参与其中,那么圣上再去做就会有所顾忌。
至少不会再让他和沈季出面了。
圣上再孝顺太后,可荣郡王他却是名正言顺前太子的嫡子,他怎么会没有顾忌!
“那四爷路上小心些,既然事情牵扯到藤家,那五夫人那边?”萧四郎就无所谓的摆摆手道:“暂时不会有事,圣上还用得着藤家!”
析秋就放了心,萧四郎就笑着刮了析秋的鼻子,将她揽在自己腿上坐着,亲了她的面颊道:“你倒是聪明,怎么就想了这么多。”
“怎么是我想的。”析秋红了脸,却不又不敢动:“是四爷说的很清楚。”
萧四郎就朗朗笑了起来:“没想到我竟是捡了个宝。”析秋也笑了起来,忽然想到皇后说的受伤的事,就按着他的手臂问道:“……说你受了伤,可是真的?”他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什么伤口!
不过前天晚上光线幽暗,她或许没看清也未可知。
“没有!”萧四郎轻描淡写的回了句又转了话题:“我们去娘那边吧!”
析秋深看了他一眼,心底了叹了口气,无论他再怎么不看中刻板的规矩礼仪,可骨子还是有着士大夫的观念,女不问外事!
去太夫人房里请过安,佟慎之就来了,析秋和太夫人打了招呼,就和萧四郎坐车去了二门,和佟慎之三个人回了佟府。
等到佟府门口,析秋看着粗使婆子一筐一筐,一箱一箱往里面搬着东西,她偷偷拉了萧四郎的衣袖问道:“这些东西是你准备的,还是二夫人吩咐的?”府里的内务都是二夫人当家,析秋回门礼自是她在准备。
萧四郎挑着眉头,指着前面一辆车就道:“前面的是我吩咐的,后面的那辆车应是二嫂办的吧!”
析秋咋舌,等东西搬进库房里,钱妈妈拿了单子给江氏看,江氏也露出诧异的表情来:“这些皮草鹿肉都是侯府来的?”
钱妈妈就点头:“一共两辆车,装的满满的。”
不愧是侯府!江氏暗暗感叹就吩咐钱妈妈去准备酒席,她自己则赶去前院。
析秋在门口就被佟析砚拉住,上下左右查了一通,最后拍着胸口放了心:“还好,还好!”
“怎么了?”析秋也诧异的上下看了眼,以为自己哪里有什么不妥,佟析砚就笑着挨着她耳朵道:“我当你被四妹夫拆了吃了。”说完,露出狡黠的笑容来。
析秋就拍了她的手,骂道:“他又不是狼。”佟析砚就嘻嘻笑的更大声:“快瞧瞧,这才两天的功夫,就替他说上话了。”
二太太也走了过来,笑着道:“怎么站在这里说话,快进去,大老爷还等你们呢。”
佟析砚就拉着析秋的手,偷眼瞄了一下走在前面的萧四郎:“怎么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析秋就掩袖笑了起来,问道:“三姐姐没有回来?”
佟析砚漫不经心的回道:“在房里呢!”说着一顿又道:“前面还娇滴滴的说有了身子,今儿却硬是坐了轿子回来……还说你出嫁她没能回来,今儿无论如何也要回来看看。”
析秋听着也微露诧异,随着佟析砚进了大太太房里,大老爷坐在炕边的椅子上,大太太则靠在炕头,脸色比前几天略好了些,见到析秋她眼睛一眯,眼底就露出一丝寒芒来,仿佛很不甘心的样子,析秋则垂了头避开大太太的目光,碎步走到炕前。
佟析言坐在炕边是杌子上,今儿穿了一件烟霞色缠枝暗纹双金褙子,头上戴着飞凤朝阳点翠步摇,手上涂着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