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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产?佟析华这才八个多月,怎么就早产了呢。
“她可听到是什么原因了吗?”司杏摇摇头道:“房妈妈怕她听见,就故意压低了声音,不过明儿大太太就回来了,说是今天有婆子回来说,明天辰时去接大太太!”
析秋点点头,如果佟析华早产了,那么林妈妈和大太太的反应就说的通了,只是不知道母子现在可平安,这都两天若是生了,侯府也该有人来保喜才是?!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忐忑不安的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侯府的一个婆子果然来报喜了,大太太不在还是二太太过来接待的,此时传言才真的得到了证实,佟析华自前天早上肚子就开始阵痛,也见了红,可一直疼着却不见半点生产的迹象,太夫人请了太医,又请了四五个稳婆等着,萧延亦更是去了宫里的奶子府,请了乳母回来,可肚子疼了两天两夜,佟析华嗓子都喊哑了,可孩子依旧在肚子不见半分动静。
稳婆吓的都快晕过去了,最后还是太夫人有办法,求了太医施针,虽风险极高可比这样一直呆在肚子里不见动静的好,果然太医两针扎完,过了半夜佟析华就产了一子,只是因为未足月的关系,气血有些不足,生下来等了许久才听到第一声哭。
侯府的嫡孙,又是在侯府这样风雨飘摇的时候降临,几乎给了全府人的希望,太夫人喜极而泣,大太太也是如此,两个人抱着红红皱皱的孩子,大太太更是当即给取了小名,叫鑫哥儿,谐音心和辛。
到了中午大太太回来了,析秋带着丫头婆子和佟析玉一起去道喜,进了房才发现,大太太脸色很难看,析秋心里咯噔一声,将恭喜的话咽了下去,道:“母亲!”
大太太看了她一眼,就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佟析玉也笑着上去:“恭喜母亲,恭喜大姐姐。”
“嗯。”大太太脸色变了一变,脸上并没有什么喜悦之色,她心里更加的狐疑,难道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心里想着耳边就听大太太道:“我下午还要去你们大姐姐那边,家里的事我就先交给梅姨娘和钱妈妈照料着,你们若是有事就去和她们说。”
析秋点了点头,佟析玉眼里一喜,垂这头也就没有看到大太太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之色,她道:“都回去吧,我也累了休息会儿。”
“是!”两人屈膝应了,就双双出了门,佟析玉站在智荟苑门口,和析秋道:“六姐姐慢走,我去看看姨娘。”
析秋挑了挑眉,看见佟析玉面上的笑容几乎是压抑不住的流露出来,她笑了笑回道:“八妹妹也慢走。”析秋说完,就上了小径回了西跨院。
刚到院子里,来旺家的已经在门口等她,见到她就迎了过来,左右看了一看,在析秋耳边小声道:“大姑奶奶昨晚生了个少爷,小少爷虽有些不足之症,倒也算齐整,可是大姑奶奶却……”析秋一愣,来旺家的又道:“大姑奶奶血崩了,太医救了半夜才救回来,这会儿还没醒呢。”
原来是这样,难怪大太太的面上不但没有喜悦,反而脸色阴冷的可怕,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就等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运气好的能走回来,运气不好的一尸两命的几率非常高。
佟析华身体向来不好,这次又是早产……
来旺家的面色凝重,暗暗为侯府捏了把汗,宣宁侯的灵柩如今停在在家里还未发丧,如若佟析华再出了什么事,那对于宣宁侯府来说,简直犹如雪上加霜,想着她就摇摇头满脸的唏嘘:“阿弥陀佛,保佑大姑奶奶母子平安!”
析秋没有说话,佟析华如今这样,估计明天孩子的洗三礼该是不会办了!
可到了第二天,却出乎意料的,大太太回来了,看上去面色要比昨日好一些,她喊了析秋去又叫了佟析玉,把佟析砚也放了出来,对着三人道:“你们都回去收拾收拾,稍后随我一起去侯府,鑫哥儿的洗三礼,你们这些做姨母的可不能缺席了!”
才两日的功夫,佟析砚就瘦了一大圈,脸瘦瘦小小的只有一双眼睛显的特别大,只是看人没有焦距更没有神采,听到大太太提到鑫哥儿眼睛一亮,就垂着脸福了福道:“女儿知道了!”
析秋和佟析玉也各自点头应了,大太太就看着佟析砚道:“四丫头留下,你们两个都回去准备吧,稍后直接去二门便可。”
析秋看了眼佟析砚,就和佟析玉两人前后回了东跨院,又换了衣裳准备好直接去了二门,她们到时大太太和佟析砚也走了过来,她就看见佟析砚的脸色要比刚才更加的难看,眼睛也是红红的。
她是因为自己的婚事哭,还是因为大太太和她说了佟析华的病情才哭的?
“等等你们婶婶。”因为侯府还在丧期,大太太就穿了间蜜色素面的褙子,头上别一只累凤镶蓝宝石的簪子,右边一只赤金珊瑚珠花,下面挂着红宝石的坠子,耳朵上是指甲大小的珍珠耳钉,比平日打扮简单许多!
析秋又去看佟析砚,她穿了件耦合色的夹袄,外面套了件鹅黄色褙子,头发也只是象征性的别了两只发钗,脸上敷了脂粉,可依旧显得很憔悴,她再看自己,一件玉涡色的夹袄,外面一件象牙白的褙子,头几朵珠花,和大太太佟析砚比起来,却还是素净了些。
她挑了挑眉,转过视线,二夫人也带着佟析佳过来了,析秋几人就和二夫人行了礼,又还了佟析佳的礼,二太太一上来就携了大太太的手,大太太就朝她微微点头,二夫人就笑着道:“大嫂也别担心,华儿自小是个多福的,这次也不会例外,再说,今儿可是大喜事,是我们鑫哥儿人生头一件是呢。”
大太太笑着点头,拉着二夫人笑道:“二婶说的在理!”又道:“我们上车吧。”
二太太就点头,大太太转了身由房妈妈和代荷扶着上了马车,佟析砚回头看了她一眼也随后上了车,析秋就和佟析玉坐在后面的一辆车上,二太太则和佟析玉坐了中间的一辆马车,接着车轮便吱吱动了起来。
好像眨眼的功夫,马车就颠簸了一下,已经进了侯府的侧门,又在二门处换了软轿进了内院,侯府内依旧是入眼都是白色,来往下人也是一身的孝服,她们这次没有去太夫人的房里,而是直接去了佟析华的院子,才一进门就见到门口站着的萧延亦,他负着脸色沉着的立着,见到大太太他迎了过来,叉手行了礼喊了声岳母,又和二太太行礼:“二夫人!”这边大太太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了?人可醒了?”
萧延亦眉头又紧了紧回道:“还是您在时醒了会儿,强撑着抱了会鑫哥儿,就又睡过去了。”大太太松了口气,又问道:“中午的药可吃了?”
萧延亦点点头:“喂了半碗!”
析秋也松了口气,人是清醒的,又能吃的进去药,想必问题还不算很严重。
大太太面色松了,就对萧延亦道:“东西可准备好了?”萧延亦回道:“都准备好了。”
析秋就随着大太太和二太太进了正厅,果然见正厅里插着香案,供着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等小巧的雕像,门上挂着红色布条,以及一些艾草,青葱之类的物什,大太太没在门口停留就直接穿过正堂进了卧室,房间里的血腥味没有散去,又混合中中药味,气味并不好闻,孩子不在房里只有佟析华躺在床上,脸色如纸一样的白,毫无血色,轻浅的呼吸声若不是细听根本无法分辨,仿若是个没有生命的木娃娃……
纵是这两日一直陪着佟析华,大太太再看见依旧是红了眼睛,她坐在床边握着佟析华的手,眼泪就无声的落了下来,二太太就安慰着大太太,自己却红了眼匡。
佟析砚也跪在床边哭了起来,析秋也低低抽泣起来,前些日子见时,她还是笑面如花,撑着腰去骂藤秋香,如今却突然成了这样,她暗暗叹了口气,掏了帕子站在床前抹眼泪。
大太太哭了一阵,就回头问萧延亦:“太夫人可来了?定了什么时辰?”
萧延亦站在门口并未进来,听到大太太说话,门前守着的秋萍就掀开帘子,萧延亦跨了进来,目光在佟析华的脸上掠过,眉头蹙了蹙回大太太的话:“定了辰时三刻,娘那边刚刚差人来问了,稍后就会过来!”
现在是辰时,还有三刻钟。
大太太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过了半晌又抬起头来去看三个女儿:“去看看你们侄儿吧!”这是有话和萧延亦说,要把她们支开,二太太目光一闪也笑道:“我也去看看鑫哥儿吧!”大太太却拉着她道:“二婶在这里坐坐吧,稍后再去看鑫哥儿。”二太太就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析秋就随着佟析砚出了门,在卧室的左手边,有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