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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析砚松了口气,就冷笑道:“小姐的吃食,岂能是你们能经受的。”小厮又嬉皮笑脸的道:“要不然,让小的给你你租辆马车吧。”
“不用。”佟析砚根本不敢再多说什么,话一落就头也不回的,飞快的出了院子。
小厮跟在后头撇撇嘴,不屑道:“还是小姐跟前的丫头,这样的小气!”
佟析砚一路跑,她早就在徐天青那里打听清楚蒋士林所住的位置,说是离佟府很远,她不知道有多远,只知道即便是坐马车也要半个时辰,她不知道在哪里可以租到马车,也不敢随便和人说话,就提着裙子朝着徐天青说的方向,一路飞奔在大街上,无人之处她心里还放心些,可到了满是人流的大街上,佟析砚心里就开始发慌,她堵着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去问城东十里铺怎么走,老者却拉着她问:“姑娘可要住客栈?”
佟析砚吓的撒了退就跑,她不敢再去问人,就凭着感觉朝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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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秋心绪不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索性坐了起来,去问司杏:“什么时辰了?”司杏回道:“巳时。”
“扶我起来吧。”她下了床由司杏服侍着穿了衣裳,就盘腿做在炕上,越想心里越是不安,她忽然跳下炕道:“把我的披风取来,我们去四小姐那边。”
司杏将披风给她披上,就和春雁两人搀着她三人冒着风雪去了佟析砚的院子。
院子的门紧紧关着,司杏露出迟疑的样子,析秋朝她点点头,司杏便抬手去敲门,手才落在门上,门已经被人打开,露出心竹开心的面容:“四小姐你……”话没说完,她立刻又露出失望的面色来。
析秋却皱着眉头问道:“四姐姐不在院子里?”
心竹就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说是一个人出去走走,不让我们跟着,可是这都出去一个时辰还没有回来,心梅也去外院找了,四少爷大少爷那边也没见着。”
她出去散步,还不让人跟着,析秋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去问心竹:“几位小姐那边可找了?”
心竹就泄气的点点头:“都找了,不在!”析秋怒了,眯着眼睛看着心竹道:“那你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找?!”
“六小姐……”心竹捂着脸低低的哭了起来:“奴婢害怕!”
“这时害怕有什么用!”析秋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对着端妈妈并着五六个丫头道:“不要出声,都给我去找,府里的几个门房也去问问,也不要单问六小姐,就问下午内院可有人出去,若是问着了就仔细问问模样,可明白?!”
“奴婢知道了!”端妈妈也想到可能性,可她不敢相信自己一手带大的,一直端庄识礼的小姐,能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来,析秋如此一说她顿时清醒过来,立刻带着院里的丫头出了院子,分散着出去找了。
析秋心里砰砰的跳,希望端妈妈能在宅子里把佟析砚找到,即便她躲在哪里也没有关系,千万不能和她想的一样,偷偷跑出去府去,她没有独自出过门,根本无法预料,从这个门走出去,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
可有的事你越是不想,却偏偏如你所料,端妈妈带着院子里的丫头哭丧着脸回来:“外院侧门的小厮说是中午有位丫鬟出了府,听他们描述的身高,应该就是小姐了。”析秋知道事情已经不在她所能掌控的范围了,她看着端妈妈道:“去禀了大太太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便是想瞒也瞒不住了,她不敢去想大太太知道了会怎么样,只希望佟析砚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心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端妈妈面色发灰的点了点头,如踩在棉花上一样去大太太房里,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大太太就带着房妈妈,钱妈妈并着七八个丫头粗使婆子赶了过来,她面色如冰的进屋里转了一圈,就站在院子指着房妈妈道:“把这些蠢奴才全捆了,若是四小姐有半分闪失,就统统送衙门里去!”
院子里顿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房妈妈带着粗使婆子,将心竹,心梅等人的嘴立刻堵上,三两下捆了个结实扔在地上,大太太又道:“去外院把来旺找来,再去馆里把大少爷请回来。”
钱妈妈立刻去外院找来总管,大太太就看向站在院子里的析秋,眼睛一眯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析秋也跪在了雪地里,膝盖上顿时一阵刺骨的冷意蔓延至全身,她暗暗咬了咬牙回道:“我来找四姐姐,却发现她不在院子里,以为她可能去了大哥哥那边,就和端妈妈商量去外院找,可外院那边说根本没有看到四姐姐……”
大太太怒容满面,一下将手里捧着的手炉扔在析秋的面前,炉子里的炭火从裂开的盖子里散落在雪地里,发出滋滋的声音,她冷眼看着析秋道:“这样冷的天,你素来又是怕冷的,为何不待在房里,竟到你四姐姐这里来串门?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若是不说,待我查出来,你知道后果的!”
析秋垂着脸低低的哭了起来:“女儿只知道四姐姐心情不好,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太太冷笑连连:“好,好!你们一个个串通好了来糊弄我十八岁。”她指着析秋道:“那你便给我跪在这里,一日你四姐姐没有回来,一日你就给我跪在这里!”
析秋没有说话,静静的跪在地上。
端妈妈身体一晃,脱口想为析秋求情,可是一张口却又缩了回去,她在府里这么多年,大太太的个性她自是知道的,若是现在求情恐怕非但不能让大太太饶了六小姐,只怕会罚的更重!
她念头闪过垂了头,大太太却目光似箭射向她:“我念你奶过四丫头,当你是个懂事的……哼哼,我看你也是好日子过多了,昏了头了!”
端妈妈面色一凛在另外一遍跪了下来。
满院子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去求情。
司杏和春雁跪在析秋身后,眼泪匡在眼睛里却不敢落下来,心里却忍不住去抱怨,因为四小姐,六小姐这已经是第二次受到无辜牵连!
六小姐这次也太胡闹了些,竟做出这样没谱的事情来!
不一会儿,来总管来了,一进院子她就看见析秋跪在雪地里,头顶上落满了雪花,面色也惨白的毫无血色,他目光一凝,垂着头迅速进了房里。
大太太和来总管在房里说了小会儿话,就见来总管面色难看的疾步出了院子。
司杏就担忧的看着析秋:“小姐……要不然你把四小姐的事告诉大太太吧,这雪地里凉,奴婢怕您受不住。”
析秋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回道:“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又何必去说呢。”这样的事情,不应该由她来告诉她大太太,虽都是女儿可佟析砚是嫡女,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太太必然是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若是现在说了,对与大太太来说,在往后的日子里,就像一根刺一样卡在她的喉咙里,每一次见到她,就会想到她自己亲生女儿和男子私相授受,又私自出府所犯的弥天发错!
况且,但凡出了事,就必须就得有人去担责任,若是大太太一口咬定是她教唆的佟析砚,便是她有百口也辩解不了!
司杏流着眼泪不再说话,却偷偷往析秋身后膝行了几步,用自己的身体去撑着析秋。
析秋回首,感激的朝她笑笑。
雪越下越大,不过半刻的功夫,析秋和司杏,春雁就若雪人一样落了全身的白,身上穿的衣裳里外都湿了个透,彻骨的冷让析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咬着牙不让自己晕过去。
心竹和心梅并着几个小丫头和粗使婆子,被捆着扔在雪地里,早就有小丫头扛不住冷昏死过去,端妈妈也翻白眼摇摇欲坠。
院子里,死一般的静,甚至连各自的呼吸声,都被淹没在大雪之中。
“六小姐!”忽然,院子外面夏姨娘的声音,毫无预兆的传了进来,析秋眯着的眼睛猛然睁开,长长的睫毛上早就落满了雪花,她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清瘦的影子跌跌撞撞的跑进院子里,一下子扑在她身上。
“六小姐!”夏姨娘抱住析秋,用自己的袖子去擦析秋脸上的雪水,又将析秋的冻得僵硬的手塞进自己怀里,抱着她不停的搓着析秋的后背,嘴里喃喃的道:“冻坏了吧,冻坏了吧……”
憋了许久的眼泪,在姨娘将她的手塞进怀里的时候,便落了下来,析秋哽咽的道:“您怎么来了,快回去。”
“你在这里,我怎么放心。”夏姨娘摇着头,死命的抱住析秋:“你等着,我去求大太太……求大太太。”说完,她放开析秋就爬着进了正屋。
“姨娘!”析秋高声去喊夏姨娘:“是女儿做错了,母亲罚的对,您别去了!”大太太正在气头上,若是夏姨